??「交給你們處置。」
??邵奎留下這句話,睨了寬柔一眼後,人即走出書房。
??書房內立即傳來呼喝喧鬧聲。
??在臥房中。
??等他意識過來,才發覺來到寬柔的房間。他已經在不知不覺中習慣了。
??伸入口袋拿出回書房取回的絨布盒子。打開盒蓋,里面一只白金婚戒。他只買一只,是給她的。
??突然憤怒的把盒子丟開,心頭煩亂至極,用力地把自己丟在床上。
??輾轉間,看到她的枕頭上一根長發絲。他捻起來,在手指頭上繞了許多圈,忽然一股難以形容的柔情,纏纏繞繞的揮之不去。
??他沒法忘記剛才最後看到她仍不相信的神情,也許她忽然了解了,還是……她頹然的全身一垮,露出慘然的笑容。
??他可以想像得到他的手下會怎麼處置她,頓時他緊眯了眼起來,心中一股欲將發泄的怒氣無處發——于是一握起拳頭往牆上重重的一拳,擊了上去。
??他怒喘了幾下,心頭忽又溫暖了起來。
??這一下動作,讓他憶起曾經也是抬起了手掌,重重的拍向水池,逗得寬柔笑逐顏開。
??他恍惚著,在房內巡視了一遍她的身影,正要怒叫出聲,才又省悟了過來。
??邵奎十指緊抓著頭,痛苦的大叫一聲——他豁出去了。
??她在哪里?
??他大步來到客廳,沒見到保嫖。
??「阿明去了哪里?」
??「他和清月押著她走了。」
??「去了哪里?」
??「听說要用游艇,應該是去碼頭吧。」
??邵奎一言不發的拿了車鑰匙離去。
??二姨來到窗前,直到他開著車子沖了出去,心中一嘆,並不感到意外,她早該料到了。
??「是要我拖你進去,還是你自己來?」
??游艇開到五海里外海停下,拿出準備好的麻布袋、繩子,及不少碗大的石頭。阿明卷低了麻布袋,好讓寬柔進人袋中。
??然後再綁牢了她的手,備好的石頭置入袋中,麻布袋口收緊,往海中一丟,登時讓寬柔成為「屈原一族」。
??寬柔見死期已定,無法挽回。除非天降奇跡,否則明年的今日就是她的忌日。她如今唯一牽掛的是將與父親永無重見之日,父親從此無依無靠,無兒無女在身旁而孤獨一生。
??「請你們寬容一次,讓我作最後禱告,好嗎?」
??康清月向阿明點頭表示同意。
??寬柔目光轉向背後被綁住的雙手。康清月略一遲疑,才走過去解開繩子。心里想︰「料她也逃不掉。」
??她和阿明有武術在身,不怕她從他們的手中溜走,更何況這里是外海。便是跳入水中,普通人的體力是游不回岸上,一樣沒有生還的機會。
??「好了沒有,你再禱告,也是死定了。早日送你上天堂見上帝,不必禱告直接面訴,豈不方便多了?哈哈。」
??兩人哈哈大笑。
??康清月走過去反手又把寬柔綁住了手,在她背上推了一把,寬柔不由自主走到麻布袋邊,跨了進去。
??她被壓低了身子蹲下去,眼前一黑,麻布袋往上一罩,石頭紛紛不留情的落下來,寬柔忍著疼痛不叫一聲。
??布袋口收緊了。
??她也終于忍不住的流出淚來。
??「什麼!有船來了,快!」
??「慢著,你听響聲,是我們的人,去打探照燈。」康情月命令道。
??阿明把探照燈往來船的方向照去,船身上的字號清楚呈現。確是他們的船。
??兩人遂停止行動,等待來船。
??來船漸漸靠近,直到貼觸,才熄掉引擎。船上的人身手矯健跳過另一船,來到康清月、阿明的面前。
??「老板!
??兩人目瞪口呆望著仍穿著今天剛下機的西裝服的邵奎。
??康清月以女人的心思,立即猜到他趕來的目的。
??「她呢?」
??阿明指著麻布袋。
??「你們駕著另一艘船回去吧。」
??「老大——」
??康清月不出聲的拉走阿明,跳上另一艘船,發動了引擎,駛離開去,消失在黑漆的海上。
??邵奎拉開麻布袋,拉起袋里的寬柔,松開繩索,把她從袋里抱出來,放在甲板上,手臂仍環著她,輕聲說︰
??「我救你來啦。」
??寬柔一呆之下,輕輕掙開他,來到欄桿邊,望著郁郁的海水。
??沒想到,祈禱著出現的奇跡,竟是他!
??仍是一樣,她還是得留在他身邊。
??心中絕望之下,望著深不可測的海水,把心一橫,一頭往海里栽下去。
??撲通一聲。
??幾乎一眨眼的時間,另一個身影跳入水中,在海水里抱住寬柔,游回到船邊。
??邵奎把船繩交給她。
??「上去。听到沒有,給我上去。」
??寬柔的身體往下沉去。
??邵奎急道︰「你忘了我的話了嗎?你要是死了,你父親呢?你想清楚。」
??只見寬柔停止下沉,掙扎使力勾住他的脖子,拉著吊繩,爬了上去。
??邵奎跟著上來,一上來,便舉掌往寬柔臉上左右開弓。清脆的兩下聲響,打得寬柔濕發散亂黏貼了滿臉,狼狽之至。
??「我不許你再做出這種傻事。」
??橫腰抱起她,往船艙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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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艇在海上停留到天亮,才啟航開走。小說制作室*惜惜掃校
??邵奎並不開回原來的碼頭,在海上暢游了半天時光。
??「對你來說難得有此外海出游,好好把握吧!
??寬柔不禁心想︰「他特意趁此陪我在海上消磨這半天時光的嗎?」
??她搖搖頭不肯去細想,眼前蔚藍無邊的海景,對她來說確是難得景致。
??昨晚剛歷經生死劫難一回,看了眼前瀚海無際景色,胸中為之一舒,暫時忘卻了一切。
??寬柔本是心胸開闊的人,加上與世無爭的個性,縱使別人得罪于她,雖心中有氣,但也不去記恨,事後也不再提起。
??正由于她這淡泊的性格,使得她雖遭受邵奎擄架來到美國,她也從不絕望和放棄回到家鄉。
??這也反應出她柔而不屈的隱性個性。也因為這點不容易教人看出來,所以邵奎的精明,康清月的細心,接連險些栽了跟頭。
??在海上已經游蕩了十幾個小時。
??這中間,烹調、海釣,甚至停船下海游泳,不只寬柔,邵奎也享受了這難得半日浮生優閑時光。
??直到暮色低垂,船停在一處陌生的碼頭。今晚就在此過夜。
??兩人還相偕在這小鎮街上游晃,買了些食物回到游艇上。
??直到此時,寬柔自來到美國將近二個月,總算是真正感受到美國的氣息。
??隔天一早,天色微明,寬柔起了個大早,來到甲板,欣賞黎明初升的壯麗景色。
??等待中,腳下船艇悠悠浮動,其他船只也似是靜待天色的黎明。
??這個鎮上遠處一座小山露出微微的初光,有一些灑在山頭上,看上去像是一幅畫,加上鎮上幢幢獨棟的房子,造型不一,顏色絢麗,想像力再好些,便像是身在童話故事中某一個城市里面。
??「好看嗎?」邵奎身著輕便衣服出來,輕松的問。
??「嗯。」寬柔同意地點頭。
??「這里離紐約已有七個小時的車程,是個還算鄉村安靜的小鎮,這里的風景又好,交通也還方便,是個靜養的好地方。」
??邵奎說到最後,寬柔不禁疑問地看著他。何以他不厭其煩地介紹這個小鎮,他不是個羅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