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讓聶橫縱將她一把抱起,讓聶橫縱將她放在躺椅上,讓聶橫縱松開她的衣扣,讓聶橫縱的唇舌恣情地流連在她的酥胸上。
陳夢殊不曉得這是怎麼樣的感覺,只知道這樣依附著他身上的溫暖,喜歡他的雙唇這樣流連在她的胸上,喜歡他的指尖這樣撫觸她的肌膚……
驀地,她發現不知在何時,裙子早已被拉起,聶橫縱在她腿上的手指逐漸往內側游移而上,一陣驚惶猛地掠過她的心頭。
「不要!」她拂開他的手,慌張地要起身。「我不玩了!」
不玩了?聶橫縱先是一怔,繼而惱羞成怒形于顏色;她把他當成玩具嗎?
「你說不玩就不玩?」他將她壓回椅上,眼神陰森地眯起。「這麼簡單?」
「我不想玩了嘛!」她逃避地別開視線。
陳夢殊喜歡聶橫縱對她的那份著迷,喜歡與他肌膚相觸的感覺,但卻又下意識地害怕會有進一步的情況。
「你這只小野雞,」即將爆發的情緒在聶橫縱的齒縫間迸出。「你以為每個人都能被你這樣玩弄于股掌間嗎?」
聶橫縱說到最後,終于怒不可遏地吼了一聲,右手沖動地撕掉她的薄裙。
「啊——」陳夢殊嚇得尖叫起來,接著便歇斯底里地嚎啕大哭。「你欺負我!你欺負我!」
她哭得淒迷無助極了,像是一個失去父親依靠的迷失兒,每一聲抽泣,仿佛都是肝腸寸斷的悲傷。
明知這一切都是她存心惹起的,明知她的哭泣也有作假的可能,但那哀怨的泣聲竟令聶橫縱感到于心不忍。但同時卻又氣自己面對她有意的挑逗無法自持,氣自己明知被她捉弄卻每每對她不由自主的心軟。
他咬牙切齒地狠狠瞪視著被壓在自己身下的陳夢殊,一股嚴重的挫折感瘋狂地啃嚙著他的神經。若按自己平時的作風,早就肆虐地蹂躪起她,然而,此情此景,他看著已泣不成聲的陳夢殊,卻下不了手。
久久,聶橫縱朝椅背恨恨地擊了一拳,自躺椅上彈跳而起,並順勢狠力地抓住陳夢殊的雙臂,將她自椅上抬起,重重往地上一扔。
眼看陳夢殊猶自嗚咽地哭個不停,聶橫縱帶著盛怒,胡亂地替她扣好衣服,將自己的外套披上她的肩膀。
「要是讓我知道,」他毫不留情地捏住她的下巴。「你敢隨便勾引‘七海幫’的任何人,我就馬上把你送給阿狗,讓你回去做你的水叮當,听到沒有?」
陳夢殊哭得更厲害了,聶橫縱轉身過去打開書房的門,不理會她嚶嚶的哭泣,粗暴地將她推出門外。
「你現在最好給我滾得遠遠的!」說完這句話,聶橫縱便絕然地將書房的門「砰」地關上了。
聶橫縱靠著關上的門,這扇門隔離了陳夢殊哀戚無依的哭聲。他深吸了幾口氣,想起在適才的激情時刻中,陳夢殊輕貼在他耳邊迷醉的微喘,縈繞在他鼻端隱隱的體香,一股才剛消失的燥熱卻又在他的血管里竄流起來。
他恨恨地罵了幾句,轉身打開門,陳夢殊已經不在了。
陳夢殊!這個只有十六歲、卻帶著成熟女人嬈媚的小妖精!聶橫縱拿起外衣,飛快地往外走去,跳上自己的法拉利。這原本該是平靜的夜晚,全被這小妖精給攪得烏煙瘴氣!
紅色的跑車像火一般竄進車輛已稀疏的街道,朝著城市內紙醉金迷的一角迅速地沖去。
「小夢,」何若梅看到女兒失神恍惚,懶懶地靠躺在床上的模樣,不禁擔心地模了模陳夢殊的額頭。「你還好吧?生病了嗎?」
「沒有啦!」陳夢殊將頭一偏,避開何若梅的手。
何若梅悵悵地收回手,記起了陳夢殊從書房哭哭啼啼回來的那個晚上。
那天晚上,她和聶橫縱獨處的那段時間里,發生了什麼事?何若梅不安地想著,為什麼她會哭得那麼傷心,難道聶橫縱將她……
「小夢,」何若梅急急輕搖陳夢殊的肩膀。「那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為什麼會哭得那樣?是不是聶橫縱他欺負你了?他怎麼欺負你了?」
陳夢殊像是從夢中驚醒地對何若梅投了一眼,隨即翻過身去。
「小夢……」何若梅憂悒地看著女兒的背影。
聶橫縱!陳夢殊咬了咬牙,將臉埋進枕頭里,心中氣惱何若梅提起這個名字。自從那晚以後,聶橫縱每看到她,眼中就充滿冷漠的鄙夷。有那樣眼光的,應該是她才對!是他要將她當貨物出賣,應該是她要用那種不屑的目光瞪他才對呀!
可是,在聶橫縱這冷淡的眼神下,她竟難過得抬不起頭,心痛得想哭。她不明白原因,只是氣自己的不爭氣!或許她應該想辦法離開這里!
陳夢殊猛地怔了怔,離開這里?!對呀!她早應該離開這里,為什麼在那天晚上以後,自己想離開這里的念頭突然淡了,淡得到現在才想起。她是應該逃跑的,聶橫縱說過要把她賣掉的,她才不會讓他得逞!
想著想著,陳夢殊一骨碌地坐了起來。
「小夢!」何若梅被她驟然起身的動作愣住,看著她在收拾東西,不禁奇怪地問︰「你在做什麼?」
「噓——」陳夢殊壓低聲音。「我要離開這里,你可別說出去!」
「離開……你要去哪里?」
也許是當年被聶天雄追殺的恐懼未褪,何若梅在這過去的一年里,從沒想到要逃離這個地方,她甚至連這幢豪宅院落的大門都未曾跨出一步。
「去哪里都好啊!難道我還乖乖地等他們把我當豬牛一樣的寶掉嗎?賣的錢我又拿不到!」
「賣掉?聶橫縱打算把你……」何若梅不由得憂急得流淚。
「哎!」陳夢殊把腳一跺。「你有閑功夫哭,不如想辦法幫我逃開這個大便地方吧!」
「可是逃得出去嗎?」何若梅擦掉臉上的淚水,輕聲道。「當年我和你爸爸就是為了要逃離‘七海幫’,東躲西藏了四年,最後還是被聶橫縱的父親找到,你爸爸當時就差點被聶天雄整死。」
「那是你們!」陳夢殊在房間內來回踱起步來。「我可不想讓那個大便人任憑宰割,要是倒楣被抓回來,再做被抓回來的打算!」
「小夢……」
「對了,」陳夢殊想起什麼似地。「今天是阿黑要出去買東西的日子,我可以躲到後車廂……」
「小夢……」何若梅擔心地看著女兒。「這樣……行得通嗎?」
「試一試,總比在這里當豬肉賣掉好!」她轉向何若梅,凝重地說︰「你可不許說出去!」
「……」何若梅遲疑了一下,握住女兒的手。「小夢,我們一起出去吧!」
陳夢殊愣了愣。「可是阿黑開的那部小貨車藏不住兩個人的。」
「其實在聶橫縱找到你之後,他就要我走,可是我不放心你……」
何若梅憐愛地看著女兒,陳夢殊卻被她的眼光攪得有些不自在,盡避心中感到一陣陌生的溫暖。
「也沒……沒什麼好不放心的。」她把頭別開,繼續先前的話題。「這樣的話你可以光明正大從大門走出去。不過,就這樣走出去,你鐵定會被阿黑懷疑,不如你就等阿黑出去以後,再告訴守門的人說要去看醫生什麼的。」
「嗯,」何若梅同意地點頭。「阿黑這個人是不太容易上當的。」
陳夢殊又轉過身去,將一些衣物塞進被里。「這樣可以偽裝一下,看起來就像我還在睡覺的樣子。」
何若梅緊張地握著雙手。看著女兒在房里打轉,又替她套上一件有點破舊的夾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