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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劇愛情 第45頁

作者︰季瑩

完成這些她並沒有抗拒的動作之後,他才拿起床頭櫃上的紙筆,順當的寫出剛才未表達的話︰「當一個男人真正愛上一個女人時,那種愛情是不會有任何條件存在的,而如果你真想做比較的話,我倒是可以找幾句形容詞來滿足你的虛榮心,光‘溫婉善良’這一點,你就壓倒群芳,為你自己爭取到最高分數了!至于你的美麗可人,就不用我再吹噓了,這正是此刻我眼中、心中的你。無可否認,回台灣之初我就不知不覺受到了你這些優點吸引,意外發生後,我多麼想找出一項能讓你重拾歡顏的禮物來彌補你,可惜,我一直無法為你找到你最渴望的禮物--一首交響詩。說實話,我也不確切了解在你心中定位的交響詩到底是什麼模樣?」

「它沒有模樣!」煙如的笑變溫柔了!她接過筆在唇上深思的點了點,語意柔軟的寫著︰「你不必耿耿于懷,因為你確實已在今夜為我譜下了一首炫麗迷人的交響詩了!曾經,我們失去一個早產女兒,而今夜你卻極力挽救了一個早產兒,這無形中彌補了我心中的缺憾,也讓我覺得我們有了共同交會的愛,這愛像首詩,共同交響在我們心靈里,那是一種無可比擬的感情,也是一首無與倫比的交響詩,我的耳朵雖不能听,但我真的能用心感覺到它的悅耳動人。」

「真的?」揚之忍不住問。盡力救治一條小生命是他做醫生的職責,往後他還會有更多這種職責與機會,只是他沒料到這次救回的小生命竟成了解開煙如心中愁情的鑰匙,真是奇跡!

「真的!」她認真的點頭肯定。

他胸口溢起了莫名的感動也洶涌著更多對她的愛,她的良善,讓他慚愧,而她溫婉順服的柔情,令他察覺自己此刻的優勢。他用手背輕撫她光滑細膩的頰,湊過頭用唇輕印著她帶著玫瑰幽香的發鬢。她沒抗拒也沒有排斥,只是姿態微僵,神情羞赧的盯著自己睡衣袖口上的一圈花邊。

用食指托起她的頭,他決定把握機會試出此時在她身上探險的極限在哪里?他極端渴望她,他已無法對自己否認。

癌下頭,他輕輕點著她的唇,她眼中有冰化的星光。她雙臂無助的攀著他,讓他嘴里的熱氣更深重的包裹住她。

仿佛他在施法,儀式中需要的是彼此的全神貫注。他的舌尖短暫的佔據過她甜美如蜜的嘴之後,他張開眼注視她的臉,不假思索的開始褪去彼此的衣衫。

這是愛情里的必要課程,心靈溝通之後的性靈溝通。他攤開她的睡衣,讓她仰躺在床上,雙手伸入她的腋下抱住她,來回吮吻她溫暖而柔順的肌膚。她拱起身,輕聲嚶嚀,他懸宕在她身上,他們的身軀片刻不離,而他那張一向憂郁壓抑的臉龐,迷失在一個小女人的魔力中。

揚之的動作是溫柔而抑制的,他翻身在她上面,徐緩而胸有成竹,無法抗拒自然的與她融合成一體。煙如渾身的每個細胞都與他共鳴著,她的心跳與他們的動作節奏一致,她肺中的空氣因喜悅舞躍著。揚之是個真正的巫師,帶領她愈飛愈高,並持續而堅決的將她帶進一個她從未想像,從未經歷的世界。

他們共同的動作是彼此無聲的對話,他們共同的歡愉是彼此了解的盟誓,在經歷兩人愛的融合之後,他們更深刻的了解,他們的命運將注定被永遠連結在同一個國度中、同一塊土地上、同一座家園里,甚至是同一首愛的交響詩中。※※※

又是一個深秋時分,讓我們把時間推向三年後,來一窺裴家的全景。

三年內,夏揚之和裴煙如已育有一女一男,外加三只小小的狗兒,當然,那三只‘小犬’是‘女乃油巧克力’的杰作。

他們的女兒叫‘念茵’,她並非揚之和煙如的親生女兒,而是三年前揚之接生的那個早產兒。因為念茵的親生母親在生下她的當日便已亡故,而念茵的親生父親只是個粗活工人,他畏懼于那股龐大的醫療費用,于是在雙方同意下,揚之和煙如領養了念茵。

至于小男孩則是夫婦兩人某夜熱情的結晶,已滿兩周歲的他叫‘念衡’,壯壯的身子及不算短的胖腿,外表與行為都有乃父之風,令揚之和煙如困擾的是,他已經兩足歲了,卻仍沒有開口說話的跡象,這和一向口齒清晰伶俐的念茵恰成反比,也讓揚之和煙如頗為憂愁。

雖然夫婦倆很早就有預期心理,並抱著平常心來看待可能生出听障兒這個問題,但事實上他們無法如想像中的釋懷。

揚之帶念衡去看過許多次耳鼻喉科的專家及權威,每個人都說念衡沒有任何毛病,于是他和煙如只好姑且耐下心來等候念衡開口的一天,或永遠不能開口的一天!

而這天,正巧是個風和日麗的星期天早晨。

假日,揚之和煙如是被允許賴床的,如同老故事一般,睡美人總是被王子喚醒。當先醒來的揚之用一個吻印在煙如那微微扇動的長睫毛及輕微翕動的小嘴上時,她慵懶的扭動一下半在被內半在被外的嬌小身子,大剌剌的翻個身,一腿無狀的跨入揚之的長腿間,然後扇扇睫毛,張開眼,既迷蒙又撫媚的對他微笑。

「懶蟲,起床了!」他朝她示意。

「好舒服的被窩。」她更偎向他,撒嬌似的倚進他的臂彎,「好舒服的枕頭。」

「需不需要我提供舒服的床墊啊?」他把她整個翻轉,延攬至自己身上,讓兩副身軀緊密相貼。

他迅速的亢奮令她雙頰頓時嫣紅,她輕拍一下他的臀部,飛快翻身坐起並跳下床遠離他正想勾回她的臂膀,在安全距離外後,她朝他做做鬼臉比著︰「整張床唯一讓人不舒服的地方就是床墊,硬邦邦的。」

煙如的一比雙關逗得揚之露齒大笑,他朝她眨眨眼,很曖昧的答︰「可是昨晚,有人不但沒有抱怨,還表現出相當喜歡‘硬邦邦’床墊的樣子,那個人不知道是誰啊?」

回想昨夜揚之的熱情,煙如的臉更紅,她帶點假裝的嗔意,開始抽起被他壓在身下的被褥,不客氣的驅趕他離開床鋪。

下床後,揚之邊著衣邊靜靜的打量著一起床就猶如忙碌小鳥的煙如。一如往常,她正仔仔細細的把床鋪整理折疊得十分平整,不露‘痕跡’。

女人的確是需要愛情潤澤。就外表看來,煙如的變化似乎不多,但和三年前一比,她真的是個截然不同的女人了。全心全意付出後所收獲的愛情,讓她像朵雨露均沾的花朵般,寧靜、徐緩、美麗、自信又幽雅的綻放。

她那星星般的眼眸愈燃愈亮,有著淺淺梨窩的笑容愈來愈盈盈可人。揚之尤其不能也不想掙月兌她那專為他編織、纏繞的柔情之網。

三年夫妻做下來,她對他的態度已由曾經受傷的忸怩謹慎轉變成獲得真情之後的百無禁忌。愛真是需要相處的,他們由相處中更篤定了對彼此的愛。

而眼前,唯一讓夫妻倆困擾的,只有他們的孩子念衡還不能開口說話這個問題。

仿佛人生之中都必須時常存在著缺陷!

暗嘆著,揚之拉開那簾年未變的桃底瓖透明葉片的窗簾,窗外,又是另一番人生景致。側對著窗的庭園里,裴懷石和倪秀庸這對沒有正式名分卻已儼然是老來伴的老人家,正像兩個標準農人,辛勤積極的在庭園一隅為他們新闢的小菜圃施肥澆水。念茵、念衡再加上‘女乃油巧克力’及它的幾只寶貝小狽們,則繞著菜園團團轉,忙得兩位老人家又要看顧菜苗免于被孩子們無心的小腳踐踏,又得提防小狽兒們調皮隨口叨走一株已采收的青菜,真是不亦樂乎又不亦‘熱’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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