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束花要送我的?」江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嗯!」以菱漫不經心的注視雅真和那兩個造型極端新潮的女孩子交談。
「很漂亮,是百合花的一種嗎?外型看起來和百合相像。」他早就發覺洋裝永遠最適合她,因此買了許多件送給她。她的臉上還是脂粉未施,只在唇上涂了淡色口紅,賞心悅目的讓他想一口吞了她。
「這叫貴族百合,也叫葵百合,向日葵的葵。」以菱慢半拍的回答,一邊推掉他放在她腰上輕輕劃著的手指,低市警告說︰「別不正經,你妹妹及朋友都在這里呢,還有這麼多的人來人往。」
「有什麼關系?我就是要告訴全世界江以菱是我的女朋友購!」江野戀戀不舍的松手,又靠向她的耳邊吹氣,「我好想你!將近二十四小時沒見你,我好想你。你想不想我?」
「不想。」她瞟他一眼,臉開始轉紅。
「說謊!」他忘形的盯視她臉上誘人的紅暈。
「江哥哥,誰說謊啊?」馬伶俐唐突的插話進來。「哇!好漂亮的貴州百合。江姐姐送的嗎?」
江野點頭。
「真有眼光,你們知道嗎?這花在古時可是百合的上品喔!」馬伶俐提高聲音,連帶吸引了正在交談的雅真與江心的注意。
「江哥哥,你喜歡這種百合花嗎?剛才我進校門的時候沒見到有人在賣,不然我也會選這種花來送人的。」馬伶俐拽著江野的手臂搖晃著,無形之中顯現出小女孩的憨態,雖然和她的打扮及穿著不搭調,卻也迷人了。
「玫瑰也很好,你們送的我都喜歡。」’江野陪著笑。
雅真冷眼旁觀,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女孩子一言一行、一舉一動所表達出來的是什麼——一她喜歡江野。不然哪有人一下子江哥哥長江哥哥短,而且老在找機會把自己吊在別人的膀子上。
她瞄了一眼僵立一旁的以菱。傻瓜!雅真暗罵,男朋友
的手臂上掛了個漂亮的女孩子,她還呆在一旁傻笑,笨哪!雅真搖搖頭,不平的出聲,「花就是花,男人只要不花,哪管女人送什麼花?」說完她還冷哼一聲。
听了雅真意有所指的話,江野尷尬的笑了笑。
馬伶俐可不服氣了,她冷冷的說︰「花才不只是花。花有百百千千萬萬種,你數都數不清,認都認不完。就拿百合來說好了,光改良品種就有幾十種,在古籍上記載的百合有我們常見的‘席香百合’及‘卷丹百合’,而你能確實說出它們之間的不同嗎?你知不知道現代人栽培的‘葵百合’、‘姬百合’、‘香水百合’,它們的外形、色澤和氣味有哪些不同?你又能不能說明這些現代百合和古籍上的百合有什麼淵源?其實,花也和人一樣,有百百千千萬萬種的不同。因此,對任何人事物,你都不要妄下斷語。」
雅真被馬伶俐的咄咄逼人、伶牙俐齒說得啞口無言,臉上紅一陣、白一陣。
江心則激賞的凝視自己的好友,她一向欣賞的就是馬伶俐這種反應敏捷又直言無諱的個性,雖然她有時也會咄咄逼人、氣焰高張得氣死人。不過,私心底下,江心一直希望她能由好友變成大嫂,也知道她一直對哥哥江野情有獨鐘。
江心的眼楮不由得轉向那個安安靜靜站在一旁微笑的女孩子,她叫江以菱,也姓江!她長發垂肩,明眉皓齒,乍看雖沒有馬伶俐醒目,卻白白淨淨、鐘靈統秀的讓人舍不得移開眼光。若說馬伶俐是林紅艷的玫瑰,她倒可以形容是朵清麗的百合,只不知馬伶俐了不了解她,知不知道她可以歸為哪類品種?古代的「,香百合」、「卷丹百合」或者現代的「姬百合」、「葵百合」、「香水百合」抑或是「純百合」?江心想到馬伶俐的「百合論」,不禁失笑。
收回思緒,江心才發現她大哥正手足無措的不知如何打圓場,她那個斯文哥哥沒有見識過兩個女孩子針鋒相對的場面,她再不出面,不知會不會演出全本鐵公雞喔?」
「好了,好了,馬伶俐,對陳姊姊不可無禮。你的」百合論’大概只有花卉專家及你這個怪人懂。我們下次再談這些花有何不同。」江心轉向雅真說︰「陳姊姊,別介意,伶俐這個人就是直脾氣。」然後又轉向站在一旁的哥哥和以菱說︰「我們再不進禮堂,畢業典禮就甭參加了。」
「對了,我和雅真也該走了,」以菱看看手表說︰「江野,待會兒典禮結束,你先帶江小姐及馬小姐到‘粉紅格子’來喝點飲料,表演結束後再一起去吃晚飯!」
江野緊握了一下她的手,點點頭。
「陳姊姊、江姊姊不參加畢業典禮?」江心迷惑的問。
「嗯!」以菱微微一笑。「雅真有事,而我要演唱。」
以菱再朝她們一頷首,拉拉雅真的抽子,兩人消失在小徑上。
「什麼是‘粉紅格子’?江姊姊為什麼要演唱?」江心滿腦子疑問。
「畢業典禮完了再帶你去見識一下。到時候不就知道了花」江野朝江心寵愛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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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以菱和雅真走到校門口,攤販已逐漸撤去,只剩零落幾攤還在努力吆喝著。
「落荒而逃。」。雅真悶悶不樂的說。
「不要想那麼多了。」以菱輕輕的拍了拍雅真的手。
「我就看不慣女孩子這麼主動,哪有人明知別人有女朋友了,還像八爪魚一樣老把身子往別人身上貼!」雅真義憤填膺的說︰「還有你,男朋友有臂彎吊了個如花似玉的人兒,你還能若無其事的在一旁微笑。換作江學長是我男朋友,我早撲過去把馬伶俐的眼珠子挖出來了。」
「我不知道你也使用暴力。」以菱發笑。
「你真好脾氣得讓人生氣,你知不知道?」雅真快要跳腳了。
「你是說,我真的該撲過去抓破她的臉或挖出她的眼珠了?!」以菱有趣的重復。
「算了,算了,你是不可能做這種事,她那一大篇什麼百合不百合的論調,讓我們敗了一回合。」雅真氣餒的說︰「江心說馬伶俐是她從國小到高中的同班同學,我的天啊!那個女孩把自己打扮的就像是朵高級的交際花,打死我都不相信她才高中剛剛畢業。」
「雅真,你就是嘴巴不饒人!想她能說出剛才那一番話,必定也是個思想不俗的女孩子,別亂栽形容詞在人家身上了。」以菱功道。
「也對!」雅真不情不願的承認,「待會兒我要去書局一趟。」
「做什麼?」以菱對雅真這說風就是雨的個性感到無奈。
「去解開‘百合之謎’啊!」雅真聳聳肩。突然想到什麼
似的又說︰「馬伶俐剛才一直對我強調她和江學長、江心三人
是青梅竹馬。馬伶俐又姓馬。她應該是眾同學口中江學長那位姓馬的青梅竹馬。」
「可能吧!」以菱無聊的踢了踢腳邊的小石子,附和著。
「以菱,無風不起浪,這個馬伶俐,你可得留神著點。更何況,她還佔了一個優勢,那就是江學長的妹妹是她的好朋友,你……」,
「不必再說了!」以菱打斷雅真的話。「江野對我的心,只有我最清楚。況且,很多事不是我想如何就一定能照著走,人生並不像下跳棋,可以精準的預先算出走幾步對自己最有利。果真如此,人生又有什麼情趣可言?就讓一切順其自然吧!」
「罷了!罷了!我不過要你未雨綢繆嘛!你干嘛每次都用千百種冠冕堂皇的理由來否定我的憂心?罷了!罷了!算我雞婆。談戀愛的不是我,交男朋友的不是我,最後受傷害的也不是我,我干嘛自討沒趣?」雅真說著,嘟起嘴便往停車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