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詩涵渾渾噩噩的走著,對于所有的聲音,她完全充耳不聞。
「詩涵,你怎麼了?臉色不太對,不舒服嗎?」方念群色緊張的看著她,語氣里充滿了關懷。
看到鄭英嚴厲又略帶警告的眼,杜詩涵立即噤聲不語,只是虛弱的搖搖頭,借故離開方念群的身邊,不敢久留。
在會客室中,由于所有的土兵都出操去了,為了不影響他們的正常作息,無以數計等侯會客的家長們只能在會客室中耐心等佞,詩涵他們一群人也在等候的行列中。
從會客室中走出來,經過一個回廊,杜詩涵看見一樓中庭聚集了一排身著緣色軍服的士兵。
「詩涵,你看,哥在里……跟你招手的一個,看到了沒?」何心如興奮的拉著杜詩涵的手臂,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杜詩涵半閉著星眸,似喜似羞的循著何心如所指的方向望去。何聖文熟悉的身影再度映人她眼中。
一個多月沒見了。即使他身著緣色軍服,在那如出一轍的人群中,她仍然可以一眼就認出他來。
何聖文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個面容嬌美。黛眉輕顰的清麗佳人,會是他朝思暮想、日夜盼望的杜詩涵嗎?
那窈窕縴細的倩影,是樣的楚楚可憐、不堪一握,那如夢如幻的靈活大眼,盈盈間訴盡了多少濃情蜜意。
老天!她聖潔得如同一尊雕像,孤傲的態給人一種!不可攀」的感覺,她的美麗已經在連上引起了一陣不小的騷動。
如果可以的話,何聖文巴不得拿一大捆的膠帶,將連上弟兄些垂涎的眼光,以及快要掉下來的眼楮及嘴色,全都緘貼上!這是他第一次發現,擁有一個外表出眾的女朋友,竟也是一種麻煩的事。
杜詩涵听到樓下那些喧嘩聲,以及長官的怒吼聲,她十分不悅的轉身離去。
她一向不習慣接受別人的指指點點,看到何聖文眼底的份驕傲和得意,更引起她心中的不快,她沒有理由接受這些。
到了會客室里,她挨到了鄭英的身邊,想起鄭英一直叨念著了里迢迢的跑來,卻不能見何聖文一面。仕詩涵討好的說。
「伯母,這邊窗口太小了,看不清楚,我帶你到外面走廊去,那邊可以看到全部的人!」
她好心的伸手去拉鄭英,沒想到卻听到鄭英用著惡毒的口吻對她說;
「你是去看人?還是給別人看?」
仕詩涵心如割的連連退了幾步,沒想到卻一腳踩到剛進門的方念群。
仕詩涵咬蓍牙,忍著不讓淚水奪眶而出。她不希望方念群看出什麼。沒有再多半句話,她找了一張椅子坐下來,像是要避嫌似的,她不敢再跟出會客室一步。
鄭英色自若的拉著方念群往門外走去,她算準了杜詩涵不敢聲張的個性。像是打騾了一場勝戰似的,沒有讓方念群有說第二句話的機會,她硬拉蓍他往門外走。
杜詩涵頹敗的坐在椅子中,海中閃過鄭英剛才所說的那句話。
你是去看人?還是給人看?
杜詩涵淒苦的笑了!
不愧是母子,說起話來是一個樣,總是能將人傷得遍體鱗傷,甚至連一個申訴的機會都不給!
男友不體貼,男友的母親又自己如仇敵,這段感情維持蓍還有什麼意義?
為什麼才短短的幾個月,一切都孌了呢?以前不是都好好的嗎?
一個斯文俊秀,肩上披了一條紅帶子,寫了「值星官」三個字的士兵從門外走了進來,宣怖著可以會客的消息。
杜詩涵悵然若矢的站起身來。以她現在的心情,她只想獨自離去,管他什麼何聖文、管他媽媽惡毒的了些什麼,她再也不想管了!誰也不想見了!
無奈的跟著值星官走,杜詩涵還是見到了何聖文。
「叫你上個橙拜來,你偏不肯!今天不能會客你才來,時間這麼短!」何聖文心有不甘的埋怨著。其實他是心疼相聚時間只有短短的半個小時,礙于母和妹妹的面前,他只有將所有的甜言蜜語化為聲聲埋怨。他相信杜詩涵一定能了解他話中的涵意。
一逼是情人間該說的話嗎?
仕詩涵心痛看著何聖文。她了里迢迢的自台北趕來,徹夜未眠,天才剛微亮的就啟程來看他。忍受著他母無理的指控,以及百般的污辱,竟換來他這一句充滿埋怨的話!
一逭個日子也是他自己挑的,是他叫她來的!現在不能會審,竟也要怪到她的身上?他們回家的人都是這麼不講理的嗎?
杜詩涵強忍著心中的哀慟,所有的委屈也都不用說了,以何聖文現在如同豆腐渣的頭腦,他根本不會她說的話,更遑論是要替她主持公道了!
滿腔的熱情,在剎那間化為冰雪,看著眼前這個自己曾經摯愛,投以一生愛戀的男人,杜詩涵突然覺得心灰意冷。
即使他英俊、挺拔的臉龐就近在咫尺,杜詩涵仍然感受不到一絲絲的情意。
原本是個對她而言,再熟悉不過的人,現在,她只覺得她和何聖文倆個人之間,已經築起了一道無形的牆,雖是咫尺,卻已天涯。
從台中回來後,杜詩涵沒有再接何聖文的電話。對于他所寄來的信,她也置之不理,她是真的打算放棄這段情感。
她相信何聖文一定已經有所感覺了!但是他已經沒有心力再主顧及何聖文的任何感受。
何聖文的遲鈍,深深地傷了她的心。從他人伍到現在,他除了懷疑,還是懷疑?
他的猜忌以及不信任,深深地打擊她脆弱的心靈,但是她萬萬沒有想到,她除了要應忖他層出不窮的懷疑心態外,還得面對他母近乎「變態」的怨恨和敵意。
即使她再愛他,在層層壓力下,她已經身心俱疲了!
她已無心、也無力再去應戰了!
在蕭瑟的北風中,仕詩涵形只影單走著。身後緊迫不舍的腳步聲,引起了她的注意。
「詩涵。」
一聲熟悉的喚,令她全身為之一震。
不!不要是他!了萬不要是他!
像是在告似的,杜詩涵在心中狂喊。
但是天不從人願,何聖文挺拔的身影仍出現在仕詩面前。
仕詩涵痛苦地閉上了雙眼,幽幽的嘆了一口長氣。
何聖文深深地凝著她,似乎想要看進她的內心世界。
「為什麼不接我的電話?」他啞的說。
「因為我覺得沒有接的必要。」杜詩涵背著說。
何聖文一把拉過她的肩膀,強迫她面對自己。
「告訴我!我們之間究竟出了什麼問題?你為什麼躲著我?」他搖撼著她。
「為什麼不問問你自已?」
仕詩涵的聲音不徐不緩,甚至不帶半點感情。
「問我?」何聖文用手指著自己,狂笑了起。「我如果知道問題出在哪里?我這幾個禮拜就不用該死的過得麼痛苦!」
他轉身抓住了她。
「告訴我!我做錯了什麼?我犯了什麼滔天大罪?非要你用這殘酷的方式對待我?」
杜詩涵心痛難當的推開他的雙手,再也控制不住的朝他大喊。
「你沒有錯!是我錯了行不行。」
她深吸了一口氣,任傷心的淚水恣意流下。「我不斷地問我自己,這段情究竟錯哪里?愛一個人是那麼痛’苦的事,為什麼我卻不能停止付出?為什麼我依然執迷不悟。始終對你眷戀不忘,仍然在心中保留你的影子?」
「詩涵……」何聖文用力的摟住了她。
「讓我們分手吧!我已無刀再消受什麼了!」杜詩涵淚眼模糊的說。
「不!我不答應!我絕不答應!」何聖文緊擁著她,企圖掠取她的唇。
「不!」杜詩涵用力掙開他的懷抱,堅決的說;「你沒有資格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