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面吻她,一面將她帶離廚房,來到寬敞的大廳。
玉手在他胸前徘徊,解著他的襯衫衣扣。「會不會痛?」怕弄疼了他的傷口,她一路小心翼翼,每解開一顆,便仰起頭,與他一陣啄吻。
他自嘲地短笑兩聲,「不痛。」
痛的,是他再也無法禁錮的。
褪下他的衣衫後,她輕輕推他躺落沙發。他直覺想動,她卻伸手抵住他。
「別動。」她凝睇他,媚眸含煙,嗓聲極度沙啞,「受傷的人不許動。」
「明琦--」
「別說話。」她跨坐在他身上,居高臨下俯望他,然後弓著身,輕柔地在他的臉、他的肩胛、他未裹上繃帶的胸前,密密灑落細碎的吻。
他心跳狂亂。
慢慢地,她來到他結實的小骯,玉手探向他的褲腰。
他凝聚所有的意志力展臂推開她,「我不喜歡這種姿勢。」讓他好無助,好慌張。「你總是這樣宰制男人嗎?」湛眸閃過一絲揉合著妒意和的輝芒。
他嫉妒嗎?嫉妒她跟別的男人?
櫻唇揚起盈盈魅惑。「這是我第一次對男人這麼做。」
「真的?」
「通常是由男人來取悅我。」她眨著眼,半真半假地說。
看出她眼底掠過的淘氣,殷賢禹微笑了。「我又讓你破例了嗎?」這回,換他的手在她胸前忙碌了,忙碌地拉下薄薄的削肩毛衣。
「這是……對傷患的……優惠。」話語破碎了,因為那只忽然罩上她胸前渾圓的大手。
「這不……公平。」她輕喘一聲,「你……受傷了不是嗎?」
為什麼揉撫她胸前的手還是如此靈活,如此輕易令她全身發燙,神魂顛倒?
「還沒傷到不能取悅你。」他說,咬了一下她嬌俏的鼻尖,跟著緩緩溜下,調皮地含住胸前-顆剔透櫻桃。
「你!」她倒抽一口氣,「你不是殷賢禹--」不是她所認識的那個男人。
殷賢禹是個紳士,不會這樣邪惡地挑逗女人。
「我警告過你的。」他一面吸吮著可口的櫻桃,一面用拇指和食指撥弄著她敏感的耳垂,「你知道的我不是全部的我。」
「賢禹--」
「我取悅了你嗎?你希望這樣,還是這樣?或者這樣?」每問一次,他就在她身上烙下一道火熱的痕跡。
而他每烙下一道,她的理智便沉睡一分,卻相對蘇醒。
她從沒這麼渴望過一個男人,當她急切地應和他每一個親密動作時,甚至害怕自己因為太過興奮弄疼了他。
他是個傷者啊!瞧她現在正跟他做些什麼?
「這是……不對的,我們……應該……停止。」她試圖收束殘存的理智。
「你說什麼?」他在吻與吻之間喘息。
「停……下來。」
「哦。」他申吟,凝住她的黑眸像迷了路的男孩一般氤氳,「你故意整我嗎?明琦。」
「不是--」
「別折磨我。」
她不是折磨他,她折磨的,是自己啊!
她緊緊地閉上眸。
「明琦?」
「賢禹,我……」
「這是在搞什麼?!」驚天怒喊驀地直沖雲霄,截去了汪明琦壓抑著痛楚的嗓音。
兩人一震,愕然望向聲音的來源。
是一個男人,一個頭發花白、神情嚴肅的老男人,燙得筆挺的白襯衫上束著深色條紋領帶,緊緊地束著,緊得足以掐住任何一個人的呼吸--
「爸!」
當汪明琦容色蒼白地喊出這個稱謂時,殷賢禹同時斷了呼吸。
第八章
氣氛,冷冽僵凝。
有好幾秒的時間,三個人都凍在原地不動。
殷賢禹首先回復鎮靜,他替汪明琦拉上毛衣,輕輕推她離開沙發後,自己也坐正身子,掃攏襯衫鈕扣。
然後,他站起身,走向汪父。「汪伯伯,請听我解釋……」沒來得及說什麼,狂怒的汪父已擠開他,來到汪明琦面前,展臂就是一揮。
早料到他的反應的殷賢禹立即拽住他的手,「汪伯伯,請你冷靜一點。」
「滾開!」汪父轉頭朝他咆哮,「我教訓自己的女兒關你什麼事?滾遠一點!」
「是因為我而教訓就關我的事。」殷賢禹冷靜地回應,「我知道你對剛剛那一幕有點誤會,我可以解釋。」
「解釋什麼?你當我是瞎子嗎?明眼人一眼都可以看出怎麼回事!」汪父譏嗤,接著,冷厲的眸鎖定汪明琦,「我早知道放你一個人在台北不會有什麼好事!一個女人沒結婚就把男人帶回自己家,大清早就做這種事,簡直不知廉恥!」
汪明琦深吸一口氣,「你怎麼上來的?爸。」
「怎麼?你能隨隨便便請別的男人上來,我這個做父親的反倒不能來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她白著臉迎視怒氣沖沖的父親。這棟大廈門禁森嚴,她真想不到他竟能來去自如。「我是說樓下有管理員……」
「哼!幸虧他認識我,知道我是你爸,否則我今天很可能錯過精采的一幕。」汪父老眉橫豎,眼眸發紅,「你堅持留在台北我沒攔你,說要開店我也沒反對,沒想到你開的居然是那種不三不四的夜店,還四處跟男人亂搞關系!要不是你二嬸的女兒回來跟我說,我到現在還被蒙在鼓里!我怎麼會生出你這樣敗壞門風的女兒?」愈說愈怒,他上前一步,另一只手臂狠狠一揚。
殷賢禹反應迅速地抓住。
「又是你這小子!」汪父氣急敗壞地怒吼,「你到底想怎樣?」
「我只想請你冷靜下來,汪伯伯,你的女兒並不是你想像中那樣不知檢點的女人。」
「她如果知道檢點的話就不會跟你搞在一起!不管你是誰,我警告你離我女兒遠一點!」汪父暴吼,掙月兌他的箝制。「還有你!」燒紅的眸瞪向汪明琦,「從小就整天跟些壞胚子混在一起!真那麼想男人的話給我結婚去!家里一堆好男人等你挑,你偏偏要在台北當交際花!你就不能自愛一點嗎?都怪你媽沒教好你!如果她當初好好教養的話……」
「跟媽媽沒關系!」一直保持沉默的汪明琦終於開口了,她顫著嗓音,語調卻堅定異常,「這是我的生活,我的選擇,誰也不能干涉我。」
「什麼不能干涉?你這不肖女!說這什麼話?」
她沒解釋,倔強地揚起下頷。
這樣的神態更加惹惱了汪父,「行李收一收,馬上跟我回去!」
「我不能。我在這里有工作。」
「去你的工作!天天跟那些喝得醉醺醺的男人打情罵俏也叫工作?你給我識相一點,趁老家還沒多少人听說你在台北的花名給我快點回去相親,找個好男人嫁了!」
「我不回去相親。」汪明琦語氣清冷。
「什麼?!」汪父氣得七竅生煙,「你不回去相親,難道要嫁給台北這些只懂得花天酒地的男人?」
「我不結婚。」
「說什麼傻話?不結婚?」汪父冷嗤,「難道你想獨身一輩子?」
「不行嗎?」
汪父倒抽一口氣,「你瘋了嗎?一個女人不結婚想干什麼?莫非你想一輩子在男人堆里鬼混?你真以為自己是交際花啊?下賤!我們汪家的面子都給你丟光了!早知道你這麼不爭氣,在你出生那天我就掐死你!都怪你媽沒用,如果只能生一個孩子為什麼不生個男的?生出一個賠錢貨!」他恨恨地罵,冷啐一口。
冷酷無情的言語震動了殷賢禹,他瞪著汪父憤然抽搐的臉龐,不敢相信。
一個父親竟可以如此辱罵自己的女兒,他就不怕傷了明琦的心嗎?
激烈的火苗驀地在殷賢禹的胸膛竄起,劈啪燃燒,他瞪著汪父,不記得自己曾對誰感到如此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