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智短暫一醒,「為什麼?」
「會痛……」她低語。
「痛?」他茫然不解。
「就是那里啊。」細微的語音有若新生貓咪一般,細細地撒著嬌。
「哦——」他終於明白了,雙唇不覺拉開一個壞壞的笑弧,「放心吧,不會的……」
她不相信,一骨碌坐直」半身,「說!你是第一次嗎?」瞪得圓圓的明眸帶著威脅的意味。
「什麼第一次?」
「還給我裝傻?」她伸手勒住他的脖子,「說!你以前有沒有跟別的女人做過這件事?」
「若悠……」
「說!從實招來!」
「沒……沒有又……怎麼樣?」
「真的沒有?」她才不相信。
「小……小姐,你也不……想想,我……我從來沒……交過女朋友——」「誰說沒有女朋友就不會有經驗了?」她撇撇嘴,「你們男人的花樣多得很!」「我說沒有就沒有啦!」他用力扯開她勒得他幾乎窒息的手,「男子漢大丈夫,說一是一!」
「騙人!」她驚喊,玉手掩往紅唇,眼楮瞪得更圓、更大了,「真的沒有?」
「沒有。」
空氣一時靜謐半晌,只間一對情緒激昂的男女劇烈粗重的呼吸聲。
終於,江若悠開口了,逸出口的是驚天動地的哀號,「我不要!你也是第一次?天!肯定遜斃了,我一定會痛死的……不要,我不要——」她不停地大呼小叫,臉龐的肌肉微微扭曲著,愁眉苦瞼的模樣仿佛正待遭受某種殘酷刑罰。這讓燕喬書的自尊大大受損,「喂!女人。」猿臂狠狠攫住她的肩,「我警告你別瞧不起我!」
「我沒有瞧不起你。」她停止驚喊,無辜地眨眨眼,「我只是想你也是第一次,技巧可能有點差……」嗓音在察覺他臉色愈來愈陰沉後逐漸細微,「好嘛,算我錯了,你不要生氣啦。」
「哼。」
「不要生氣。」她軟軟求著,螓首在他胸膛上來回轉動,「不要生氣,喬書,不要生氣嘛。」
燕喬書倒抽一口氣,感覺自己的身子因她嬌柔的嗓音,以及似有意若無意的挑逗更加燥熱不安,氣血一陣上涌,幾乎再也無法克制自己瀕臨沸騰的。「若悠——」他輕喚著,忽地緊緊抱住她的身子。
她呵呵地笑,「喬書,我好High,我要High到最高點——」
「好,讓你High,」他哄著她,滾熱的唇燙上她赤果白皙的玉峰,「我今晚一定讓你High到最高點……」
「真的?」
「真的……」
長夜漫漫,一室和融春意緩緩流動,溫暖了床上滾動纏綿的兩具身軀,而兩張冒著細細汗珠的臉龐,紅得就似兩顆剛剛成熟的隻果
第八章
燕喬書極端後悔。
曾經因為毒品,他鑄下了終生難以彌補的大禍,而今,又是因為毒品,他再度犯錯。
他竟和自己最好的朋友上床!
望著身旁江若悠依舊沉沉睡著的粉色容顏,他除了難以形容的後悔,還有道不盡的歉意與心疼。
為了一己之私,他將她扯進了這樁麻煩事,還蠢得沒法護好她不受傷害,讓她跟著沾染了毒品,終於導致昨晚那一場激烈歡愛。
連續數小時,兩人的精神一直處於亢奮狀態,對彼此身軀的需索仿佛永遠要不夠似的,旖旎的纏綿烈火幾乎要燃燒整問臥房……天!
一念及此,燕喬書忍不住嘆息,雙手掩臉。
到現在,他的雙腿還因劇烈的極度酸痛,可想而知,原本體力就遠不如他的若悠一定更加痛苦。他不僅奪去她的初夜,甚至還無法像那些經驗豐富的男人好好帶領她享受浪漫的感官之旅,弄得她四處淤青、全身酸痛……等她醒來不恨死他才怪!
上天保佑,讓她再多睡幾個小時吧,最好醒來之後還把昨晚的一切忘得乾乾淨淨,選擇性地喪失記憶……
「天!我們昨晚做了什麼?」上天顯然沒听見燕喬書的祈禱,在他心底的禱文還沒來得及念完時,便讓江若悠悠悠醒覺,茫然的眼眸在眨了一眨後,便倏地綻射銳芒。
她猛然直起上半身,緊抓著薄被覆蓋住自己,明眸狠狠瞪向果著胸膛的燕喬書,接著,墨睫一落,玉頰漫開玫瑰紅暈。
「天啊,我們做了什麼?」這句呢喃不再帶著指控意味,相反地,微微羞澀。燕喬書心一動,不知怎地,在望著一向大剌剌的江若悠難得嬌羞的神態時,他竟忍不住逸出嘆息,並立刻涌上再度將她緊緊抱入懷里的沖動。
他深吸一口氣,極力克制自己。
毒品的效力已經褪了,他也應該從一只野獸變為謙謙君子……
「對不起,若悠,我昨晚……對不起,我實在不應該……」他吞吞吐吐,拚命想表達自己的濃厚歉意,「我不應該踫你……我不應該讓你也不小心嗑了藥,否則昨晚的事情絕對不會發生……」
「不必解釋,喬書。」她截斷他的話,嗓音微微尖銳,「那並不全都是你的錯,我也……有錯。」
「錯的人是我!」他連忙攬下責任。
她忽地抬眸,瞪他,「你就這麼定義昨晚的事?一場錯誤?」語氣似乎有些惱怒。
他微微皺眉,「難道不是嗎?如果不是我們倆都嗑了藥,我們不會失去理智……」
「是啊,要不是我失去了理智,哪會跟一個毫無經驗的男人上床,弄得我現在還渾身酸痛!」她微微尖刻地抱怨。
他聞言,臉色倏地一變。
她注意到他忽然陰沉的神情,這才恍然驚覺自己的言詞太犀利也太過分,貝齒輕輕咬住下唇,半晌才低聲開口,「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那麼說的。」「……沒關系,是我太遜。」
「不,不是這樣的。」江若悠察覺自己傷害了他,徒勞地想彌補,「現在像你這樣守身如玉的男人不多了,其實很可貴的。」
「是啊,算得上是稀有動物了。」他說,語氣仍充滿自嘲。
「不,不是的,其實……」她咬著牙,腦子拚命地轉,卻想不出該如何表達歉意,面色忽青忽白。
反倒是燕喬書看著她不知所措的模樣,心髒柔柔一牽,嘴角揚起若有似無的弧度,「算了,若悠,你說得也沒錯,就不必那麼苛責自己了。」
她凝望他,沉默半晌,「話說回來,你為什麼一直沒有……經驗呢?我以為國外的風氣很開放,而且你……長得也不難看——」
「因為不想要吧。」他淡淡地笑,「一直沒遇到什麼特別喜歡的女人,不是跟自己喜歡的女人我不想做那檔子事。」
「那我呢?」她不假思索地沖口而出,但很快地,麗顏便再度迅速染上嫣紅,跟著囁嚅地開口,「呃,你是因為吸毒才跟我做,所以不算……」
「誰說的?就算沒吸毒我也想跟你做!」話才一出口燕喬書立刻想咬掉自己的舌頭,看著她震驚莫名的表情,他只想哀號,「不,其實我的意思是……你別誤會,若悠,我……呃,該怎麼說呢?其實我……」
「其實我也是。」一句沙啞的低語打斷了他一串言不及義的解釋。
燕喬書一愣,不可置信地瞪著江若悠,只見她眼瞼低掩,嫣紅直染至胸前,卻是靜默不語,一聲不吭。
他幾乎懷疑出自己方才听到的話是幻覺,可又鼓不起勇氣確認。
藍金色的臥房,頓時陷入一陣令人神經緊張的靜寂。
而房內兩人的思緒皆是不自覺飛回前一夜激情浪漫的繾綣,以及再之前,兩人假借練習之名,卻享受得徹底的法國式熱吻——仿佛經過了一世紀之久,她才低低開口,「我們是不是應該離開這里了?」「對,對,沒錯。」他連忙表示同意,就差沒舉雙手雙腳贊成,「再不走說不定會成為昨晚騙我們吸毒的那幫家伙的笑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