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清脆聲響激得李曼如脊髓一顫。
「我已經拉開保險栓,隨時可以取你性命。」他冷沉地說,槍管更加抵緊她胸口。
「我知道。」
「你究竟想玩什麼花樣?」
「我說過了,給你一個機會要我。」她仰起秀顏,讓自已艷麗無雙的臉孔更加靠近他,在他面上吹著性感的氣息,「你不想要嗎?」
他冷冷一哂,「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放過你?」
「我知道你還是會殺了我,可我還是想賭一賭。」
「賭什麼?」
「時間。」
「時間?」他一愣,忽地迸出冷笑,「你以為會有人來救你?」
「也許會,也許不會。怎樣?你要跟我賭一賭嗎?」美眸挑戰地直視他。
「哈!我有什麼好處?」
「你可以要我,一個‘活’的我。」她軟軟地強調,眼神轉成濃濃魅惑,而玉手在他胯下輕輕揉撫。
他倏地身子一繃,「少跟我玩花樣!薇薇安。」這句話說得嚴厲,可卻氣息微喘,顯然已逐漸主宰他。
她嫵媚一笑,「你究竟要不要?威廉?」
他深吸一口氣,槍管由她胸前移上太陽穴,「月兌下你的衣服!」
「我會月兌的。」她微笑,應許他的命令,玉手擱上毛料西裝外套,緩緩解開鈕扣……
曼如有危險!
遭她粗魯而不禮貌地切斷線後,程庭琛不覺任何憤怒,反而強烈擔憂。
她有危險!他敏感地察覺。
因為他明明用華語問她話,她卻用英文回答他——他倆私底下從不用英語交談的,一向使用中文。
曼如會這麼做只有一個原因,因為她正身處某種危境下。
而她只能用這樣的方法來暗示他。
一念及此,他倏地下頷一凜,更加用力踩著油門。
誰快來救救她吧!她已經瀕臨極限了。
在威廉的要求下,她月兌光了全身上下的衣服,而且是一面跳著艷舞,一面緩緩月兌下的。
當她曼妙的嬌軀完全在威廉面前時,她可以感受到後者激動而興奮的反應,而那令她強烈地想吐。
她真的想吐,尤其當他睜大一雙瞳眸,要求她跪倒在地月兌下他的長褲時,一陣酸意更驀地涌上她喉間。
她用盡了所有的意志力才得以控制自己不當場嘔吐。
想也知道他下一步會要求她做什麼,而她真不曉得自己是否還能繼續撐下去——
誰來救救她吧!
庭琛,庭琛,快來救我,求你……
她在心底狂亂地喚著。
當程庭琛沖開門扉時,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幅景象——李曼如全果著身軀跪在威廉面前,縴縴玉手正顫抖地捧起他堅挺的陽物。
他一陣惡心,而當湛眸看清那支正指著她腦袋的手槍時,強烈的怒意驀地狂暴地攫住他。
他怒吼一聲,飛快地奔向因他的闖入而陷入片刻震驚的兩人,一腳踢開威廉手上的槍,接著,英挺的身軀往他身上一壓。
兩個男人陷入激烈的扭打,很快地,發了狂的程庭琛便佔了上風,將威廉箝制在自己身下,一拳又一拳重重擊落在胸膛。
他紅著雙眼,一面痛揍,一面咬牙嘶吼,「你這變態!為什麼這樣對她?為什麼要拿槍強迫她?」
「混蛋,放開我……」威廉一面試圖躲開他精準落下的拳頭,一面啞聲詛咒,「該死的女人!我就知道不該上她的當……」他申吟著,甚至連咒罵也無法完整吐出口,因為程庭琛激烈的拳頭幾乎奪去他的呼吸。
他快被打死了,而這一切都怪他一時控制不了自己的……
他朦朧地想,視線逐漸變得模糊,而呼吸愈來愈困難。
終於,不停落在他身上的痛擊停歇了,他粗重地咳著,咳出一大口鮮血。
「該死……」他無力地詛咒,展開眼眸。
這才發現不知何時,自己已被一群穿著制服的警探包圍——
當警方帶走威廉,且錄下李曼如的口供離去後,整間公寓霎時由嘈雜鼎沸回復安靜凝肅。
程庭琛望向裹著一身毛毯,仍然呆呆坐在沙發上的李曼如,「你沒事吧?」
他在她面前蹲下,柔聲問道。
她默然搖首,神情茫然。
蒼白的美顏以及餘悸猶存的星眸令他心髒重重一抽,他忍不住伸手,握住她冰涼的柔手,「沒事了,曼如,一切都過去了。」
她依舊不說話,好一會兒,才低低開口,「謝謝你救了我。如果不是你——」
縴細的身軀忽地一顫。
「都是我不好。」她的顫抖令他不禁自責,更加握緊她的手,「我不該把你氣走的,如果我跟你留在事務所討論那份調查報告,就不會發生這件事了。」
這一切都怪他,如果不是他與曼如吵架,她便不會負氣離去,也不會遭受生命威脅了。
這都怪他——要是他後來沒有去翻閱那份調查報告,沒有發現李國霖涉嫌重大而急於跟她確認,他今夜不會開車來她家,更不會在車上打電話給她,不會察覺她身陷危險……
都怪他!他對她的嚴厲與傲慢幾乎害慘了她,如果她今夜真的死於威廉槍下——
天!
愈想愈覺得心驚膽戰,「對不起,曼如,都怪我,都是我的錯,我今天晚上不應該罵你的,不應該那樣把你氣走……」
他驚慌而急切的低語總算稍稍喚回她迷蒙的心神,朦朧的美眸落定他,「不是你的錯,庭琛……」
「是我的錯,曼如,都是我不好。」他倏地起身,坐在她身畔,將她整個人擁入懷里,拂向她耳畔的嗓音又是愧悔又是疼惜,「幸好你沒事,否則我永遠不會原諒自己。」
她聞言,身子在他懷里僵直,「你不必同情我,庭琛。」
「同情?」他稍稍推開她,右手抬起她線條優美的下頷,緊緊直視她的容顏,「什麼意思?」
「因為我今晚差點被殺,又被迫做出那種事情,所以你同情我了對不對?」
她回凝他,神情平靜沉冷。
「我……同情你?」他怔然望著她冷凝的表情。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程庭琛。」她瞪視他,一字一句吐露冰冷的拒絕,「你既然認為我是魔女,就不必在我落難的時候對我賦予同情,我不需要。」
「曼如……」
「我既然不需要你的信任,同樣也不需要你的同情,把這些全留給汪夢婷吧,我不希罕!」
他不語,瞪她。
而她心髒緊揪,卻強迫自己平靜地繼續說下去,「你不必這樣對我好,因為你明明不喜歡我,不必對我溫柔,因為你根本討厭我,更不要覺得抱歉,因為你憎恨我——」她忽地甩開他的手臂,立直身軀,射向他的眸光冷淡而傲然,「我不強求一個不愛我的男人,更不要他明明不愛我,還要浪費同情心在我身上。」
「為什麼?」他瞪她,語氣清冷,「因為你驕傲得不屑接受任何男人的安慰嗎?」
「我不需要一個憎恨我的男人的安慰。」
「是嗎?」他淡淡地說,同樣立起身,嚴凜的目光凝定她,「你很不可愛,李曼如。」
她呼吸一緊,「我知道。」
「總有一天你的驕傲會讓你後悔莫及。」
她咬牙,「我不在乎。」
「很好。」他嘲諷地撇嘴,蘊著微怒的眼神冷冷睨她,「那在下就不浪費同情心在你身上了。一切遵照您的吩咐,女王。」
擲落最後一句諷刺的言語後,他驀地轉身,漠然離去。
而她瞪著他僵硬挺直的背影,咬牙不讓自己逸出任何軟弱的懇求。
她不能求,絕不能懇求,就算今夜的她再怎麼旁徨無助、一顆心再怎麼軟弱疼痛,也絕不能開口留下他。
她不能留下他,因為一旦縱容自己,便無法阻止自己沉淪於對他的狂情摯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