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他以為自己是為了忘記羽潔才決定向水藍求婚。
可他現在懷疑了,他懷疑自己究竟是為了忘記誰。他究竟是因為羽潔不愛他才毅然遠赴英倫,還是因為羽純和無情訂了婚才決定遠走他鄉?
他弄不清了。
「對不起,羽潔,我對不起你——」
「別說對不起!」薛羽潔尖銳地打斷他,「少那麼自以為是地同情我!你以為我真的愛你嗎?」她嘴角忽地怪異一扯,毫不掩飾對他的輕蔑與憎恨。「我不愛你,一點也不愛,我來找你只因為羽純愛你——我一直以為她愛的是無情,沒想到居然是你!我才不讓她稱心如意呢,就算是我不要的男人,她也休想撿走——」
「羽潔!」他喝止她,不敢相信這一向溫婉柔順的女人竟說出這般不可原諒的話語。「別說了,你不是認真的——」
「錯!我是認真的。」她冷冷回應,美眸晶亮,嘲弄的笑聲自唇間毫不留情地迸落,「我從來不曾愛過你們,你也好,無情也好,我只是不想讓那賤女人得到她想要的男人。」
「你……」他無法置信,「所以你一直在演戲?」
「不錯。」她忍不住得意,嘴角更加揚起,「電影、連續劇算什麼?這才是我真正得意的代表作。」
「那腦瘤呢?也是假的?」
「沒錯。」
「你簡直不可理喻!」
☆☆☆
「你沒推她下樓吧?羽純。」任傲天驀地吸氣,拉回陷入回憶的神智,深深凝望懷中總愛裝作堅強的女子。
她哭了,晶瑩的淚掛在眼睫,惹得他又憐又疼。
「你是為了袒護羽潔才沒有辯解吧?」
「我……」她一愣,不知如何回應。
他凝望她猶豫的神情,忽地輕輕嘆息,輕揚手臂,溫柔地撫上她濕潤沁涼的臉頰。
「你沒推她下樓。」他憐愛地、不忍地低聲說道。「是她自導自演的戲,你只是因為她命不久長,不忍心戳破她的謊言。」
「我……」
「你太傻了,羽純,你真打算就這樣放棄我?」
「我……我以為你愛她。」她深深吸氣,俏麗的鼻尖微微發紅。「你當時還為她站了起來……」
「傻瓜,我早就能站了,根本不是因為她。」
她愕然,「什麼?」
他只是微微地笑,「我早就能站能走了,那天我雙腿抽筋是裝的。」
「為什麼?」
「因為我不想你離開我。」他輕輕嘆息,溫柔的眼眸鎖住她。「你說過我雙腿一好就要離開,可我卻不想讓你走。」
「你……」她怔然望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覺心跳狂亂。
「你听我說,好好听著……」他溫柔低語,開始朝她傾訴滿腔深情蜜意,痴痴地、柔柔地。
像最和暖的風輕輕拂過清澄湖面,蕩漾起一波波淺浪。
終曲
「你在看什麼?」低沉的嗓音柔柔拂過她耳畔,接著,一雙溫暖的手臂自身後緊緊環住她。
薛羽純忍不住微笑,擱下正細細閱讀的報紙,玉手撫上停駐縴細腰際愛人的手,與他緊緊交握。
「沒什麼。」她垂落眼瞪,享受著他微微帶刺的下頷磨蹭過她柔細的黑發,然後緊緊貼住她瑩女敕玉頰的親昵感。
這家伙,連胡子都還沒刮呢。
「是羽潔?」他望向桌上的報紙,迅速瀏覽,「她公開宣稱和那個李培元交往?」
「嗯。」
他默然,半晌,忽地一句,「你嫉妒嗎?」
「我為什麼要嫉妒?」她莫明其妙。
「因為那家伙本來喜歡的人是你。」他悶悶地,語音微澀。「羽潔一定是因為這樣才故意去接近他。」
她失笑,驀地轉過身,仰起清麗容顏,星眸璀璨。「那又怎樣?」
他緊繃下頷,「你不生氣?」
「我干嘛要生氣?」
他不語,別過頭去,抿緊嘴,顯然心情陰沉。
「傻瓜。」她敲他額頭一記,又好氣又好笑。「羽潔跟哪個男人交往干我什麼事?我才不在乎。」
「可是——」
「她只要不來跟我搶你就好了,其他男人,隨她愛跟誰交往就跟誰交往。」
「真的?」他轉過臉,面容煥發光彩,顯然又回復了好心情。「所以你只在意我一個人?」
「對。」
「就是嘛。」他驀地拉起她玉手,緊緊握住,嘴角輕揚,笑得好得意。「其他男人算什麼?我才是最好的!」
她噗哧一笑,星眸睨他,「自吹自擂,真不害臊。」
他才不介意她的嘲弄,依然得意洋洋,「你敢說不是?不然你高中時為什麼會愛上我?」
「那是我年少無知。」
「年少無知十幾年?」
「我瞎了眼。」
「瞎得好,瞎得妙,瞎得呱呱叫!」
「你神經病!」
「對啊,不然怎麼會愛上你?」
「你……討厭!我不要理你了啦。」
「生氣啦?」
「走開啦,離我遠一點,我要吃早餐。」
「我不要。」
「放開我啦。」
「我不要。」他抱緊她,在性感的芳唇深深烙上她以前低低一句,「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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