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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情水 第25頁

作者︰季薔(季可薔)

接著,星眸幽幽怨怨地回斜,「這酒調得太烈了啦,害人家才喝一杯就不行了。」她一面低聲怨著,一面掙扎著想站起身,「不行,我得走了,不然可能會暈在這里。」

「干脆就在這里休息一下吧。」

「不行。誰曉得你會做出什麼事?」她嬌嗔著,仍然掙扎著要起身,但任承庭早已一個箭步沖上來,雙臂鉗鎖住她,不讓她有離開床榻的機會。

「你做什麼?」她問,微微驚慌。

這驚慌不需假裝,完全發自她的內心。雖然一切正照她預期的上演,他的踫觸仍令她恐懼而厭惡。

「你說呢?美人兒。」他低低地、婬邪地笑著,濕潤而令人惡心的雙唇開始尋找著她瑩膩的肌膚,貪婪地品嘗。

她劇烈掙扎。

「放開我!放開我!她銳聲利喊,「我沒允許你踫我!」

「還說允不允許做什麼?你不都已經準備嫁給我了,遲早是我的人。」

「我什麼時候答應嫁給你了?我沒答應……」

「別裝了!水藍,你我心知肚明,誰都知道你今天為什麼答應我的邀請,知道你為什麼跟我進了這間房。」他沙啞地笑,「不就為了來取悅我的嗎?」

「不!我不是!」她尖聲喊著,粉拳緊緊握著,用力擊打他的肩,雙腿則彎曲弓起,拼命將他推離自己,

「放開我!放開我!」

「該死的,安靜一點!」她激烈的掙扎似乎惹惱了他,他怒喝一聲,動作更加粗魯起來,一手抓住她手臂定在床上,另一只則開始蠻橫地扯去她上衫。

很快地,她便衣衫凌亂,胸前一涼,暴露于室溫下。

她的心也跟著一涼。

為什麼……為什麼那人還不來?他就要真正侵犯她了啊,那家伙為什麼還遲遲不來?

她明明跟他約好了啊,當時他急切地打電話來。不就焦慮渴望著想見她一面?既如此,為什麼遲至現在還未現身?

莫非他竟爽約……

她顫著身軀,驚恐地瞪著任承庭激烈扭曲的面龐低下,逐漸靠近她的臉。

「別動。」他陰鷙地命令,濕熱的氣息拂向她的臉,唇齒就要印上她。排山倒海的惡心倏的襲來,她眼前一黑,感覺神魂正逐漸抽離自己。

「不要踫我,不要……」她喃喃地,茫然失措地低語,「不要……不要!」驚慌的低語終于真正轉成尖叫。

「不要!不要——」歇斯底里的尖叫終于拔峰而起,一聲高似一聲,一聲淒厲一聲。

她不停地喊著,用盡所有的精神氣力,釋放所有的深沉恐懼,直到激烈的銳喊幾乎震碎屋瓦。

直到房間的大門終于被用力撞開,撞進來一個充滿漫天怒氣的男人身影。

「放開她!」男人眼眸充血,面部肌肉扭曲,激烈抽動著可怕的恨意,「我說放開她!」

他厲喊著,而當他發現任承庭對他的威脅只是在嘴角泛起嘲弄不屑的冷笑後原先便所剩無幾的理智更全數消逸。

「你以為自己是誰?不過是任家的一條狗,敢命令我?」任承庭冷笑著,雖是為他的突然闖入感到意外,卻依然不慌不忙,語氣充滿嘲弄。

他仿佛篤定眼前的男子不敢輕越雷池一步。

但他錯了。

男子激狠地瞪他,眸中燃起憎恨的烈焰,接著忽地怒吼一聲,隨手抓起吧台上一只半滿的玻璃酒瓶,朝任承庭頭上狠狠一敲。

這一敲,泄盡了所有奔竄于男子體內的瘋狂氣力。

血流如注,驚人的紅迅速染遍凌亂的織錦床罩,也染上了殷水藍半果的玉白身軀。

她瞪著那可怕的艷紅,瞪著身邊失去意識的色魔野獸,瞪著那個忽然闖入、如今已全然喪失理性的瘋狂男子。

瞪著眼前遠遠超乎她所能預期的一切。

第十章

「任先生,請問你對這次事件有何看法?」

「你的妹夫殺傷你父親,听說起因是為了目前當紅的模特兒殷水藍?」

「听說是因為任承庭企圖強暴殷水藍。于冠雲為了阻止他才發生這樣的意外?」

「于冠雲跟殷水藍之間是否有不可告人的關系?」

「任先生,請你發表一下看法,請為我們說明事情真相……」

媒體記者們尖銳的問題排山倒海、一波波襲向任無情,他微微蹙眉,強撐著一張冷靜無表情的容顏,目不斜視。

身邊翔威集團的經理級員工展開手臂,替他排開團團包圍的記者,費盡千辛萬苦好不容易為他開了一條路,讓他得以朝這所知名的私人醫院前進。

但前進速度仍是極為緩慢的。

「任先生,你認識殷水藍小姐吧?听說她從英國回來一開始本來是住在任家的?」

「她跟任家有什麼關系?跟你有什麼關系?」

她跟任家有什麼關系?跟他有什麼關系?

任無情驀地調轉視線,冰冽的眸光射向那個在兀鷹一般的記者群中,嗓音顯得格外尖銳的女人。

「她跟我——沒有任何關系!」他瞪著她,擲落冰冷字句,一面感到心髒一陣劇烈刺痛。

他不該開口的,不該回答那些嗜血的媒體們任何足以令他們嗅到一絲絲血腥的問題。

在一波比一波高,如海嘯襲來的質問中,他偏偏選了這一個回應。

為什麼?

「她跟你沒有關系,那跟你妹夫呢?你妹夫是不是愛著她?所以才為了救她不惜殺傷你父親?」

見到他有了反應,那女人仿佛心情激動了起來,銳眸閃著興奮的光芒。

他瞪著她,為她唯恐天下不亂的神態反感,更為自己的沉不住氣反感。

「我會為冠雲聘請最好的律師,我相信這一切只是個意外。」

「只是意外嗎?根據殷小姐的說法,這一切可不是個意外。」

「她怎麼說?」他問,語氣寒酷,平淡無起伏。

「她對警方宣稱,于冠雲是為了救她才會跟任承庭沖突的。」

「是嗎?」他淡淡揚眉,卻感覺一顆心逐漸冷凝,流竄于四肢百骸的血液也在一瞬間結凍。

這一切——果然是她導演的,他沒有料錯。

在妹妹澄心打電話向他哭訴冠雲堅持跟她離婚,他便料到事情不對勁,而一小時前當醫院聯絡上他告訴他父親傷重住院時,他更立刻自行拼湊出一切。

是她導演的吧?冠雲堅持與澄心離婚,父親受傷住院——這一切該都是她幕後策劃的吧?

他一直這麼猜想,而記者們的步步進逼令他確認了這一點。

真是她!這一切真都是水藍策劃導演的,這就是她對任家的復仇!

她終于達到目的了。

她——滿意了嗎?

她滿意了嗎?

殷水藍瞪著電視熒幕,瞪著這些天來被好事的媒體記者們一炒再炒的熱門新聞。

豪門大亨晚節不保,身敗名裂!

她瞪著電視熒幕,瞪著采訪記者以一種微微幸災樂禍的態度報導著這些天來攫住大眾目光的豪門濺血秘辛。

「翔威集團總裁任承庭晚節不保,連帶毀了集團的企業形象,近日股價連連下挫,集團高層主管個個臉色鐵青,尤其任承庭之子一一翔威集團呼聲最高的下任接班人——任無情更是神情陰霾,難得露出笑容。」記者報導著,淡淡嘲諷的語聲配合著重復播放的資料畫面,「據了解,警方以涉嫌謀殺未遂收押的于冠雲,極有可能以傷害罪判刑。而被送人醫院的任承庭已于昨日清醒,主治醫生表示他已月兌離險境……」

任承庭身敗名裂,翔威集團企業形象大毀,于冠雲因涉嫌傷害被收押,任澄心足不出戶,傷心欲絕,就連無情也為了收拾這一切爛攤子,日日焦頭爛額……

她其實並沒有想到會這樣的,事情比她所想像的還嚴重幾倍。她本來只是想令亟欲與她面談的于冠雲及時出現在飯店,親眼目睹任承庭企圖強暴她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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