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倏地推開他想扶住她的手,倉煌地轉身,「我自己可以走。」
「晚兒——」
「別過來!」她揚高嗓音,雙手握住自己的肩膀,「別過來。」
因為她就要哭了,而她不想讓他看見。
嚴寒果然定在原地。
齊晚兒深呼吸好幾次,拼命忍住想當場落淚的沖動,然後她忽然奪門而出。
她原本想假裝瀟灑地離開,可是卻在門口轉彎處踫到了一座雕像或花瓶之類的東西,也踫到了她自己以及戴在右耳上的一只瓖鑽墜飾。
她坐倒在地上,卻無暇顧及自己的傷勢,只急切地伸出雙手拼命在地上找尋著耳墜,花瓶的碎片割傷了她的手指,同時,也割碎了她一直假裝堅強的心。
她終于痛得流下眼淚。
「怎麼了?晚兒——」嚴寒關切的聲音自她的身後追來,「發生什麼事?你受傷了?」他蹲子,舉起她雙手審視著微滲出血的傷口,語氣滿是掩不住的擔憂,「瞧作,把自己弄成這樣。」
他心疼的語氣只是更讓她心碎,眼淚像斷線的珍珠,「我很笨,對不對?連走路都會撞到東西!我真沒用……我只是想拾起耳環而已……我什麼也做不好,難怪你——」
「又是耳環!」嚴寒忽然一陣心冷,語氣亦不自覺地陰沉、「耳環和項練真對你那麼重要嗎?讓你一時片刻離不開它們!」
他冷酷的語氣令她心悸,「嚴寒?」
他沒有理會她,自滿地陶瓷碎片中拾起那只在黑暗中顯得格外唯燦的鑽石素心蘭,粗魯地替她戴上,「它現在又回到你身邊了,你放心了吧?」
「我——」她茫然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嚴寒瞪著她那張淚痕斑斑的俏麗美顏,積壓許久的怨氣終于爆發,「這是黎之鶴送給你的吧?從我第一次見到你開始,你幾乎就沒卸下它們過,尤其是這串項練。」他粗魯地挑動著垂落在她胸前的練墜,「」就連我們結婚那一天你也不肯卸下它,寧可舍棄我送你的項練不戴。「
她一窒,一顆心因他嚴厲的言語幾乎停止跳動,「我不曉得你會介意——」
「我當然介意!」他明整地打斷她,「你也許純真到不了解自己真正的感情,可是我很清楚——一個女人如果不是非常在乎一個人,不會將他送她的東西時時刻刻都帶在身邊的。」
「不是這樣的……」
「既然明白了你其實一直愛著另一個男人,你以為我還能毫不在乎地佔有你嗎?你根本不應該嫁給我的!
你該把你那該死的純真留給黎之鶴!「
「嚴寒,」她嘗試踫她,「我想你誤會了……」
嚴寒瞪視她,接著猛然捉住她的手貼向自己的臉頰,另一只手則輕輕替她拭去未干的淚痕,「你不該嘗試引誘我的,你明知我對你毫無招架之力。」他語音沙啞仿佛壓抑著滿腔怒氣,卻又隱藏著他不願承認的溫情。
「嚴寒。」她軟軟地喚著他,心跳不規則地律動著。
「晚兒,你真的很美。」他仿佛意亂情迷地輕撫著她醉意盎然的微燻臉頰。
接著,他猛然低頭攫住她兩瓣櫻唇,貪婪而饑渴地吸取她醉人的芳香。
「嚴寒,」她深吻之間喘著氣,「有關那條練子……‘」
「忘了它!」他大聲命令道,忽然攔腰抱起她,一邊繼續吻她一邊將她抱入他專用的休息室。
他輕輕將她放在房內正中央一張柔軟的大床上,黑眸氯氟著讓人暈眩的熱霧,「今晚你是屬于我的,晚兒。」他撥開她耳際的頭發,取下素心蘭形狀的瓖鑽耳環,接著,解開那串從未離過她身的項練,隨手丟在床頭櫃上「我不準你戴他的東西,不準你在我吻你的時候想著他。」
他霸道的宣言讓她禁不住輕笑出聲,但那半帶戲謔的輕笑聲在他忽然咬住她柔軟的耳垂時轉成低柔的申吟。
他用牙齒輕咬著她,用舌頭逗弄著她,「今晚你是屬于我的。」他柔柔地在她耳邊吹著氣,「明白嗎?」
她沒有答話,任由他的吻炙落她粉女敕的頭項,一路蜿蜒至瑩白的胸前。她听著他沉重的呼吸,感覺自己似透不過氣來。
當他拉下她身上那件白色洋裝,滾燙的唇含住因而挺立的草莓蓓蕾時,齊晚兒倒抽一口氣,直覺地伸出雙手想推他。
「嚴寒……你不能這樣做……」她語音細微,酡紅的臉頰顯示完全的尷尬。
「為什麼不能?」他似乎頗以她的反應為樂。
「這太……奇怪了」
「親愛的,」他不理會她嬌弱的抗議,溫熱的大手沿著她窈窕曲線撫過,「我接下來要做的事還有許多比剛剛更奇怪的呢。」
即使她正深陷于氮包中,仍听出了蘊含在他語氣中的一絲嘲笑,而這個認知令她更加尷尬了。「你一定……覺得我很可笑。」
「可笑?」他柔柔地替她撥開散落的發絲,雙唇戲弄著她圓潤的肩頭,「你為什麼如此認為?」
「因為——」她正想解釋,他再度烙上她乳峰的唇卻令她呼吸一緊,腦子瞬間凌亂起來。
「因為什麼?」
這不公平。齊晚兒斷斷續續喘著氣,為什麼當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時,他意識卻仿佛仍然消晰?
「說啊,晚兒。」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拼命搖著頭,雙手撐住他胸膛想推開他,卻在觸及那一塊堅實時心一蕩,不覺溫柔輕撫起來。
她听見他倒抽一口氣,連忙縮回手,「我做錯了嗎?」
「不,你沒有錯。」他語音粗嘎,拉回她小手。
她雙手不知所措地停在他胸膛,「我該……怎麼做?」
他微微一笑禁不住逗弄她,「你的家教沒教你嗎?」
「沒有。」她卻不曉得他在逗他,認真地搖頭,「從沒想過……必須請教他們;或者我應該請人來教我」絕對不要讓任何人教你有關這方面的事,尤其是男人!「他低吼著,方才還閑閑蕩漾唇邊的微笑倏地消失,」這種事你只能問我。「
他語氣中的妒意讓她嚇了一跳,「問你?」
「不錯。你只能讓我來教。」他堅定地宣稱,接著再度用唇瓣握住她,勻稱的身軀嵌進她窈窕的曲線。
這極端的親昵令齊晚兒呼吸破碎,「嚴寒……」
「噓,不要說話。」他用一個熱切而纏綿的親吻堵住她,只要跟隨我,我會帶你上天堂。」
第七章
那是一雙幽深得不可思議的性感眼眸,像美麗的海洋一般沉澱著深深的悠遠神秘、教人不自禁地想仰躺在那上頭,任那溫柔的波浪載著自己浮啊沉沉。
那真的是一對非常迷人的眸子。
齊晚兒帶著恬靜的笑意自夢中醒來,展開眼瞼後,迎向她的仍然只是那陪伴她十幾年的黑暗。
可是她看見了,清清楚楚地看見了——雖然只是在夢中。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找尋著應該沉睡在身旁的枕邊人,但她抓到的只是無形的空氣。
「嚴寒,你在那兒?」她輕聲問道,半猶豫地。
沒有人回應她,她試著再問一次,這次音量提高了,「你在這里嗎?嚴寒。」
然後她听見門開啟的聲音,接著是一個女人的嗓音,「啊,你醒來了嗎?夫人。」
「你是——」
「嚴先生的私人秘書。」清朗的語音帶著笑意,「她交代過我如果夫人醒來,過來看看你有什麼需要。」那麼她知道他倆昨晚在這里共度一夜羅?
齊晚兒突然感到困窘,「現在幾點了?」
「快九點,正好是上班時間。」秘書看著她略顯慌亂的神情,唇邊的笑意加深。
誰都可以輕易地看出他們昨晚做了什麼,她只好奇他們為什麼會選在這里……難道他們真如此迫不及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