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親自訓練你。」他定定地注視著她,語氣同樣堅定。
「你訓練我?」她愕然。
「清曉,請你將自己完全交給我,我會讓你月兌胎換骨,成為任何男人都不得不心動的女人——尤其是之鵬。」
他要親自訓練她,讓她成為所有男人都會心動的女人,然後——跟他的弟弟結婚?
「你要我跟你弟弟結婚……」她無法置信,只覺腦海一片空白。
「不錯,我希望你嫁給他。」
「為什麼?就算我長得像他曾經愛過的女人,也不一定要跟他結婚啊。」
「因為他必須結婚。」
「什麼?」她一愣。
「因為他必須在三個月內結婚,而我希望他結婚的對象是他所愛的女人。」
「他為什麼必須在三個月內結婚?」
「清曉,別問,」他凝視著她,語音沙啞,眼眸深不見底,「你只要答應我。」
她頓覺全身一陣戰栗。
又來了。每當他用那雙奇特的黑眸這樣盯著她,她就忍不住全身顫抖,仿佛連腦子也在那一瞬間凍結。
「你肯定他會喜歡我?」她只能怔怔地問道。•
「我確定。」
「那我呢?你肯定我也會愛上他?」
「你會的。」他微微一笑,「女人都愛他。」
她瞪著他,不知怎地,對他這種極有把握的神情有說不出的憤怒。
他就這麼肯定那個黎之鵬會喜歡上她,而她也會愛上黎之鵬?
他以為他是誰?上帝嗎?可以這樣任意主宰他人的感情?
他是真心盼望她跟他弟弟結成連理嗎?
他是真心的,她知道。
不知怎地,一想到這一點,她的心情就有說不出的急躁紛亂,怎麼理都理不清。
徐清曉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一星期前她還發誓自己絕對不會卷入如此荒謬可笑的局面,絕不可能答應黎之鶴莫名其妙的提議,而今天她卻已經站在他的客廳,腳邊立著大大的行李箱。
或許是母親的態度逼使她做了這個決定吧。
前晚她回到家,驀地發現小小的空間擠滿了大大小小的紙箱,而這一陣子總是精神虛弱的母親竟然一面將用具物品打包,一面快樂地哼著歌。
「媽!這是怎麼回事?」
「清曉,你回來了啊。」徐母抬起頭,給了她一個超級燦爛的微笑,「快來幫忙,我一個人忙不過來。」
她動也不動,只緊緊皺眉,「你在做什麼?」
「打包啊。」
「我當然知道。問題是為什麼打包?」
「傻瓜!當然是要搬家啦。」
「搬家?我們要搬到哪里?」
「不是我們,是我。」徐母站起來,唇邊的微笑更加詭異,「你不是要跟黎先生一塊兒住嗎?」’
黎之鶴?
「黎之鶴找過你?」,「他人不錯哦,不但要接你過去住,還替媽媽找了一間漂亮的新房子,還請了佣人服侍我。,’徐母滔滔不絕地說著,絲毫沒注意到女兒面部表情的僵硬,「還有你弟弟,黎先生說過兩天就送他回原來的學校去,學費、生活費都由他打點。’’
「媽!」徐清曉再也听不下去,打斷了母親,「你怎麼能夠讓人家那麼做?他跟我們非親非故的,你怎麼能接受這些?」她氣急敗壞.語音愈說愈高。一「什麼非親非故,黎先生不是你的男朋友嗎?」徐母依舊微笑著。
徐清曉一愣,「他是我男朋友?」
「清曉,你也別挑剔了,人家黎先生條件這麼好,又有錢,又肯照顧我們一家,你就跟了他不是很好嗎?」
苞了他?要她跟黎之鶴一起住?
徐清曉瞪著母親,只覺全身的怒火燒得她幾乎陷入神智不清的狀態,她打著顫,血管一下竄過冷流,一下卻又滾燙異常。
「你的意思是——就這樣將我賣了嗎?」
「什麼賣?’’徐母臉色一沉,「你說這是什麼話?」
「難道不是嗎?’’她咬著牙,唇瓣蒼白,語音發顫,「只因為人家拿錢和房于誘惑你,你就不惜出賣我。」,「什麼出賣你?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徐母臉色發青,語氣冷凝,「我可是為你好!難不成你願意我們一家三口就這樣一輩子吃苦?能找到一個好男人依靠有什麼不好?至少不愁吃不愁穿的。何況人家黎先生一表人才,也沒哪里配不上你;我反而奇怪像他那種事業有成的男人是看上你這丫頭哪一點呢!」
徐清曉倒抽一口氣。
「就是啊,連我也莫名其妙呢!’’她拉高嗓音,無法克制的歇斯底里起來,「像那種成熟有錢的男人不曉得是看上我哪一點二媽,你也要小心,搞不好你女兒幾天不到就被人家甩了,你也住不成好房子……」
「別胡說八道!」徐母立刻沖向她,伸手捂住她的嘴。
她用力扯下母親的手。
徐母瞪視她許久,忽地長嘆一口氣,「清曉,就算媽求你好不好?既然有人願意拉我們躲開這種貧困的生活,你就答應了他好不好?媽真的受不了過這種日子。」
「媽——’’她咬住下唇,母親忽然轉成這般溫柔懇求的語氣,
反倒教她不知如何回應。
「我求你,你就算是孝順媽吧……」
或許真的是因為抵不過母親的軟語懇求,或者是因為她確實也不願意一直過那貧窮的苦日子,或者是因為黎之鶴的語氣中有某種東西打動了她……總之她現在是站在這里了,站在黎之鶴的客廳里。
她怔怔佇立,茫然望著大約十五坪大,寬敞闊朗、布置得簡單大方的客廳。她的視線從牆上巨幅撥墨山水畫,移到密密麻麻排著書籍的黑色檀香木書櫃,甚至黑色真皮沙發旁一盞線條修長的藝術立燈——這是一間格調淡雅的客廳,顯現主人特殊的品味。
這確實像是黎之鶴住的地方。
「來看看你的房間。」黎之鶴替她提起行李,帶她穿過掛滿書畫字幅的走廊,來到一扇雕花木門前。
他打開房門,她立刻倒抽一口氣。
這間房——和她以前的臥室一模一樣,家具、裝潢、擺設,甚至連書櫃最上層坐著的陶瓷日本女圭女圭,都和她從前擁有的那個一模一樣!
怎麼可能?
「你母親給我看過你以前臥室的照片,所以我特別讓人布置了一間完全一樣的。」他解釋著。
她幾乎無法呼吸,「為什麼?」
「我想這樣你會比較快習慣吧,畢竟是我強迫你來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徐清曉聞言呼吸一梗,連忙伸手捂住幾欲逸出口的嗚咽;她眨眨眼,強忍著不讓沖上眼眶的淚水滴落。
她回身望他,「那個日本女圭女圭在兩年前一次地震摔碎了,我一直很想再買一個,卻怎麼也找不到……」,「這是我請一個住在日本的朋友替我找的。」他朝她微微笑看,「就算是我送給你的禮物吧。」「……謝謝。」徐清曉凝視他良久,淚水終于忍不住顆顆滑落,謝謝你,我沒想到……,她猶豫著,不曉得該選擇何種方式來表示自己強烈的感激,幾秒鐘後,她仍舊選了從小便采用的方式……
她投人他懷里,雙手緊緊勾住他的頸項,微微濕潤的臉龐貼住他寬厚的胸膛。「謝謝你,謝謝。」她喃喃低語,一面垂淚,唇邊卻又忍不住漾起濃濃笑意。
他似乎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呆了,動也不動,僵立在原地。
她揚起頭,在接觸到他不知所措的眼神後終于警覺自己的失態,她倏地放開他,吶吶地道著歉,「對不起,我以前都是這樣向父親道謝,所以……」
「沒關系的。」他溫柔地回應。
她默默凝望他許久,探吸一口氣,「那個女圭女圭是我十五歲時父親送我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