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見到一名未曾見過的少女出現眼前,太後正自奇怪,原以為是哪一個宮女,但自己明明交代過,怎還會有人膽敢過來?可是瞧她衣飾華貴,似乎不像是宮中之人,那她是誰?
小蝶將手中的籃子放在桌上,自行坐在亭中的石階上,小手輕柔的幫她按摩著雙腿。見太後望著她,小蝶也不多話,只是對著她甜甜一笑。
被小蝶一笑,太後不禁愣了下,突然發現自己腿上的疼痛似乎已經輕了許多,她不由的問︰「你是哪宮哪院的?怎麼會進來這兒的?」
小蝶不明她的話意,反問︰「什麼哪宮哪院?」
靶到腳上的疼痛已然消失大半,太後心情好轉,「那你打哪兒來的?是誰帶你進宮的呢?」「是劍南哥哥和珍珠姐姐帶我來的!」小蝶嬌軟的嗓音讓太後心下一陣舒坦。
「那你叫什麼名字?是哪家的閨女呢?」眼前的漂亮女圭女圭惹人心疼,太後忍不住伸手撫模著她的柔發,心中對她不由的喜歡上了。
「我叫沈小蝶,我爹爹是當朝宰相沈耀祖。」
「原來是沈愛卿的千金,不愧是名門閨秀呢!」太後明白她的身世之後,對她更是喜愛了。突然听到牆的那頭有著騷動,太後微微皺眉,喚來下人︰「來人啊!」
幾名宮女馬上出現在她們面前,領頭之人一眼瞧見了小蝶,不由的愣住了,正要斥責,卻見太後對她的出現似乎不以為意,也就不敢多問,忙對著太後行禮︰「奴婢見過太後!」
「嗯!彩霞,你去瞧瞧外頭發生了什麼事?」
「是!」宮女領命而去。不久前來回報︰「啟稟太後,太子殿下及靖南王府的小王爺和三王爺府的珍珠郡主在御花園中尋人,正自急著呢!」
「啊!」小蝶一听不由的低呼出聲,「我忘了!珍珠姐姐叫我不許亂跑的,他們一定是在找我,我得快些出去才行。」
「別忙!我讓人去帶他們來,你就先在這兒陪陪我吧!」轉頭命人前去,「彩霞,你去找小王爺,同他這般說。」
「是!」听清了太後的交代,宮女領命而去。
☆☆☆
劍南又慌又急,已經過了大半天,小蝴蝶到底上哪兒去了?忽然見到花園中的水池,他急沖到橋邊,驚恐的望著水面,心中不住的狂吼︰不會的!小蝴蝶不會跌到水池里的。可是一想到初進來時,小蝶對池里的蓮花是那麼喜歡,她……她該不會采蓮去了吧?
「不會的!劍南你冷靜一點。」一見劍南的神情,太子立時知道他在想什麼,連忙拉住他安慰道。「我讓宮人幫忙找找,放心吧!一定不會有事的。」
「放手!」他再忍不住,準備跳下池里去瞧個究竟。只是,小蝶要真是失足跌落,哪可還來得及?
正要躍下,驀地听到一聲女子的聲響︰「見過太子殿下、小王爺及郡主!」
眾人轉頭一瞧,太子認得是太後跟前的人,「原來是彩霞女官,不知有何事嗎?」
彩霞行了個禮,「太後要我來轉告小王爺一聲,他的寶貝遺失在慈寧宮呢!」
「小蝴蝶!」劍南一听,連忙要趕過去,太子連忙阻止了下,「劍南不得無禮,咱們隨彩霞女官前往吧!」
踏進慈寧宮來到後院,劍南立刻瞧見他找尋了半天的人兒,她就坐在石階之上。只見點點金光灑落她一身,小蝶整個人在陽光中呈現著如水晶般的半透明模樣,被妝點的猶似落凡的仙子,美的令人眩目。
劍南就這麼定定的望著她,再移不開眼去。他一直當她還是當日的小女娃,曾幾何時,她已然長大,出落成一名足以魅惑他身心的絕美少女了?
小蝶對劍南愧疚的一笑,望著他越來越近的身影,驀地發現劍南的眼神好奇怪,像是要炙人般,叫她不自禁的紅了臉,小腦袋不由的垂了下來。
伸手抱起了那小身子,劍南終于明白自己是早將這娃兒放上了心頭,因此對她才會這般的不同,原來他早就愛上了這個黏人的小女圭女圭了。
但這究竟是何時的事兒呢?是上回小蝴蝶昏倒在他懷里的時候?還是她揪著自己的衣袖喊著救她時?抑或是在更早,當她以彩蝶之姿翩然落入他懷中之時?
是不是因為這樣,所以他才會不顧一切的帶她回京呢?
「劍南哥哥!對不起,害你們擔心了。」小蝶輕柔的道歉著。
劍南緊緊的將她摟入懷中,用力的像是要將她揉入體內一般。在這驚恐交加的時光中,他明白的瞧清了自己的心。如今再度擁她入懷,他原本狂跳的心,終于能漸漸平穩下來,他知道,自己再也放不開她了。
他要她!
不管她是什麼身份、不管她有什麼過去,他要她!要定了她!
即令負盡天下人!
☆☆☆
甭挺的身影佇立在崖邊,涼風習習,那條人影卻一動也不動。
「我就知道你會在這兒。」來人清朗的嗓音里有著萬般的無奈。
「你怎麼來了?」沒有回頭,逸江依然望著崖下。這令他心碎神傷之處,自從蝶兒失蹤之後,他就將此地改名為「斷腸崖」了。
輕嘆口氣,飛絮再一次勸他︰「回去吧!別叫伯父、伯母再為你擔心了。」
「是他們要你來的。」逸江回頭望著他,往日的神采奕奕而今只剩眉眼間濃的化不開的愁郁。
「夠了!逸江,你做的已經夠多了。蝶兒地下有知……」
話聲未畢,逸江已大聲的打斷︰「蝶兒沒死!」
「逸江!」
逸江放低了聲量︰「她沒死!沒死的!!她是那般的溫柔善良、那般的純真可人啊!老天爺不會那麼殘忍地奪走她的性命。」
「逸江!你清醒一點!蝶兒死了,早在二年多前就已經死了,你要面對現實。」
「你胡說!她沒死!她不會死的,她絕不會丟下我一個人,善良如她,絕不會那麼狠心的要我一生都活在痛苦之中的。」逸江狂亂的制止飛絮再說下去。蝶兒,他今生唯一的摯愛啊!要他承認她死了,倒不如殺了他吧!
「逸江!」飛絮再忍不住用力的扳著他的肩膀搖晃著,「你得面對現實才行!蝶兒再也不會回來了,她死了!死了!」
「住口!」逸江再控制不住一拳打上飛絮的瞼,「我叫你住口,你听到沒?」
親如手足的二人,就這麼在崖邊對打了起來。打到最後二人都筋疲力竭,倒在地上不住的喘息為止。
「逸江,難道你非得將自己逼瘋不可嗎?」拭去嘴角的鮮血,待二人都歇息過,飛絮再一次的勸他。
望著他,逸江沒有回答。他心中明白,蝶兒不過是個毫無武功的弱女子,從山崖上摔下,活著的可能根本就非常渺茫。可是只要一天沒尋著她的尸骸,他就絕不接受她已死的事。
「我總覺得當初西門非的態度不對。」見逸江不答,飛絮自言自語的,「那小子的眼神閃爍,叫人無法不懷疑,偏生咱們沒一絲的證據。」
當日他們曾找上西門非問個究竟,只是無憑無據,西門非一口咬定絕無此事,他們也拿他沒法子。
「回去吧!你再這般,豈不是讓我爹更難過。」飛絮蹣跚站了起來,伸手要扶起逸江。
揮開他伸過來的手,逸江掙扎著自己起來,「柳叔父他們可都好嗎?你和嫂子間怎麼樣?」「還不就這麼著,不然還能怎麼辦呢?」苦笑一下,飛絮不知該從何說起。
「嬸嬸還是很討厭嫂子嗎?」逸江只要回杭州總會到柳家拜見,對他們之間的問題自然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