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愣的望著手里的碎布,柳布衣整個人都傻了。這如雲的絲絹正是蝶兒今年才織就的,而上面栩栩如生的翩翩彩蝶,除了他的小夢蝶,還有誰能繡的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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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客棧中歇息,逸江忍不住再掏出懷里的玉佩仔細瞧著。這是當年二家訂親時的信物,他一直放在身邊將它當作是蝶兒的化身,只要閑來無事總會拿出來瞧瞧的。
「逸江,你在看什麼?」見逸江一個人站在廊下,飛絮好奇的問著。
「沒什麼!」逸江有些不好意思,正要將玉佩收起,卻被飛絮瞧見了。
「這不是你和蝶兒的訂親信物嗎?」飛絮順手將他手中的玉佩拿了過來,只一眼便瞧出了。「嗯。」
「你啊!」逸江真是他生平僅見的痴情種,從十四年前和夢蝶訂了親之後,他就沒見他再正眼瞧過別的女人了。
飛絮將手中的玉佩還給逸江,卻不知何故,一個不穩玉佩失手滑落。逸江心中一驚急忙去接,卻已是不及,就見玉佩立時摔得粉碎。
逸江臉色大變,蹲子將那碎成片片的玉拾起揣入了懷里,一股不祥之感浮現在他心頭。
「不好意思!逸江,我一時失手……」飛絮知道這玉對逸江的意義,連忙致歉。
「蝶兒她……她不會出事吧?!」逸江心神不定。
「不會的!別胡思亂想,那只是我一時沒注意罷了。這玉既摔碎了,回去後再跟蝶兒要個東西替代吧。」
「蝶兒……」
「放心吧!蝶兒她好端端的在家里,怎麼可能會出事呢?」
「嗯!」對啊!蝶兒會好好的在家中的,逸江在心中如此的告訴自己。只是那股不祥的預兆卻如烏雲蔽日般,重重的壓上了他的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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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人帶到驛館,平劍南即刻讓知府派人去請大夫過來。原本知府大人打算請江南名醫柳布衣前來,卻不料柳家莊發生變故,柳莊主根本不在莊內。惟恐遲了耽誤到那名小泵娘的病情,下人只好另尋高明。
「大夫,她怎麼樣了?」換好一身衣衫,平劍南來到床前望著尚且昏迷不醒的女娃兒,沒想到拭淨了滿臉的血污,這小東西居然也美的讓人不舍。
「這位小泵娘傷勢實在太重了,得觀察個幾天才能確定是否沒有生命危險,尤其是她額上傷口很深,可見受到很大的撞擊,不知是否會影響到她的腦子。」
「大夫這話是什麼意思?」听到大夫這般說,劍南臉色立時沉了下來。「你說清楚!」
「這……說實話,這位小泵娘實在傷的太重,我能力有限,只能盡人事、听天命了。」
一听到大夫這般的說法,再望著躺在床上毫無生氣的小人兒,劍南心中莫名的不悅,他冷著聲交代︰「你听仔細了,不管用什麼法子,我要你救活她。知道嗎?」
老大夫有些為難,這小泵娘的傷如此之重,要救活她根本就是希望渺小,「小老兒自當會盡心盡力的。」
「去吧!」
「是,那請公子派人跟我去抓藥。」老大夫趕緊下筆寫了藥方。
「我去好了。」子奇連忙尾隨大夫前去。
「公子爺,知府大人有派了幾個丫頭來,是否讓她們來照顧這位小泵娘呢?」
「嗯。」微微頷首,劍南不避嫌的坐在床頭前,眼光就這麼直勾勾的盯著那個小女娃,即使她的小臉蛋蒼白得毫無血氣,卻依然散出絕美的光芒。
慕白知道主子一向不喜歡別人質疑他,因此雖覺此事于禮不合,卻也沒有說出。正要躬身離去,驀地想起一事。「是否要屬下去查查這位姑娘的身世,能穿得起如此輕柔的絲綢,足見這個小泵娘家世定然非富即貴,應當不難查出才對。」
听得慕白如此說,劍南立時開口反對︰「不用了!我要等她醒來,讓她自個兒告訴我。」
「是!」既然主人如此決定,慕白亦不好多言,只得退了出去。
劍南仔細的打量著她,驀地發現她頸子上似乎系了樣東西,取出一瞧,是只小巧的紫色玉蝶。不加思索,他順手將它取下收入了懷中。
望著那傷痕累累卻依然嬌美的小女娃,劍南對著她說︰「小東西,你可得好好的給我活下去,別讓我白忙了一場。知道嗎?」
第二章
平劍南專注的望著靜躺在床上的小人兒,瞧小東西沉睡的模樣,倒像是用白玉精雕成的女圭女圭似的。北方女子較南方佳麗來的高頭大馬些,他從沒見過這樣的小女娃,素來冷漠的心頭一回充滿好奇。
長睫輕輕顫動了幾下,昏迷多日的小人兒終于慢慢醒轉過來。夢蝶一醒來,就見身旁有個陌生人,「啊!」她無力的驚叫了聲。
「怎麼了?小東西,別怕!」瞧見初醒的女娃,嬌俏小臉上布滿驚慌,盈盈秋水中盛滿無助,平劍南只覺心似被狠狠地撞了下般,在他尚未發覺之時,那絕美月兌俗的容顏便已深刻入心了。
小東西?喚的是她嗎?夢蝶心中一片茫然,無力的問︰「你是誰?」
伸手將她抱入懷里,劍南放柔聲音︰「你怎麼樣了?還記得自己叫什麼名字嗎?」
誰?她是誰?為什麼她都記不得了?夢蝶無助的伸手抱住頭,「痛!!我的頭,好痛!我……我是誰?」虛弱的身子承受不了如此的痛楚,夢蝶昏了過去。
劍南見狀,連忙交代下人︰「快請大夫。」
片刻之後老大夫被請了過來,仔細檢查後道︰「公子,這位小泵娘可能是因為腦子受了重擊,以致引起了失憶的現象。」
「你是說她忘記一切了?」
「正是。」
「會好嗎?」
「這……」老大夫沉吟了下,「這老夫實在不敢保證,若是能讓她接觸到以往的事物,那還是有可能會恢復的。」
「嗯。」劍南的臉平靜的讓人看不出他的想法,「子奇,送大夫回去。」
「是!」
將大夫送出門,又過了片刻,終于見到她張開了雙眼。
劍南緊緊的摟住她,在她還沒驚叫前,先一步的說著︰「你叫小蝶,你听清楚了。」想起從她身上收起的紫玉蝶,這只小小的粉蝶兒,他決心將她留在身邊。
听得平劍南這等說法,慕白愣住了。小王爺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他打算將這小泵娘帶回京里嗎?
「小蝶?」帶淚的眼疑惑的望著眼前斯文而貴氣的男子,他跟她是什麼關系?他是她的親人嗎?
「是!你叫小蝶。而我,叫平劍南,你要好好的記住了。」
「小蝶,我叫小蝶。」低喃了句,重傷未愈的夢蝶又漸漸昏睡過去,尚不知自己的人生從此不同。
「小王爺請三思!此事萬萬不可。」慕白希望能打消少主人的念頭,「這個小泵娘雖然來歷不明,但她衣著華麗絕非平常人家穿得起的,說不定她家人正急著尋找。」
「那又如何?」他決定的事向來無人能改變的,「既然她家里的人保護不了這只小蝴蝶,那他們就怨不得我帶走她。」
「這……小王爺?」慕白心中明白,少主人一向冷漠果斷,他的決定從來就無人能改變的。「別說了!我決定了就是。等她傷好了,我就要帶她回去。」對了!泵母成婚多年一直無子女,若是將小東西帶回去,姑母必定會很高興的。就這麼辦!
劍南命令子奇先回京稟報父母及姑父母,他決定將小東西留在自己身旁,誰都不能改變他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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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天喜地的迎親回來,飛絮和逸江怎麼也想不到等待著的是一場令他們心神俱碎的天人永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