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唇封緘著她的,發覺略雜咸澀的柔女敕檀口已經無法足他了。心念電轉,他細碎的吻嚙來到了她皙白的頸項,厚實的大掌則自她淚痕斑駁的妍容順滑至毛衣下擺靈巧竄進。
??「呃,歐陽……逐……」
??芙頰暈染著微醺一般的緋紅,她暈頭轉向地連自己開口要說些什麼都忘了,唯能任他的名字縹縹緲緲地懸蕩在空氣中,意外地成為一種催化的旖旎;腦子里淨空得什麼也不剩,只依稀靶到她與他的界限模糊了,靈魂,貼近了……
??「啊?」驀地上身一涼,她發現毛衣已被撩高,雖未褪下,卻也與赤祼無異。
??他的吻、他的挲撫未曾稍歇,一股從體內被導引出的熱意漾周身,令她不由自主地輕顫起來。
??他敏銳地察覺她的不適,摟著幾乎站不穩的她,體貼地暫停了所有動作。
??「對不起……如果害怕,就別繼續了。」
??他是不該利用她思緒容易停擺的弱點,小人地乘虛而入。煎熬八年的等待,為的是她的心,而非一場近乎誘拐的翻雲覆雨啊。
??「不……不是……」捱著他暖和的胸膛,她結結巴巴地組織著欲表達的語意︰「那……那個……媽……的,不要……一直站站……著好不……好?我腿……腿酸了……」
??他媽笑地打量著懷中的人兒,果然見她一臉可憐兮兮地緊緊「掛」在他身上,深恐隨時有失足的慘案發生。??「就這樣?」他一把抱起她,將她置于舒服的長沙發上。「然後呢?」
??他手肘撐在她的兩側,居高臨下地瞅著她問,盡可能強迫自己忽略她雪白緊致的修長身段、忽略她帶點迷茫的誘人。
??彼此稍嫌急促的呼息靜靜流轉,仿佛正進行著場形而上的交融——
??「然……後?」她訥訥地重復他的話,腦筋依舊是打結狀態。
??他們究竟是怎麼進展到這一步的,她一進也搞不懂,可是——其實不排斥的……
??「就……就然後吧……」她語焉不詳地應闐,因他過于靠近的英磊俊顏而不住怦然。
??屋外,暮色漸濃,黑夜降臨。
??屋里,一個卸除熾焰怒氣卻仍舊惹火的女子,一個拂去沉靜後依然豐采優雅的男人,正攜手開啟著屬于彼此的光明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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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兩人再度醒轉時,已是子夜的十二點半了——仔細追究起來,應是她空胃的咕嚕聲驚擾了向來淺眠的他。
??「媽的,晚餐沒吃嘛。」瞧著他含笑的眸,耿玉宇尷尬為理直氣壯。
??真不敢相信,她和他竟然真的……「那個」了……
??「想吃什麼?」歐陽逐順手整理著她「輕輕一撥,就回復原來樣子」的發絲。
??喜歡這種家居的溫馨感受,醒本第一眼見著的是她,下廚喂飽的對象也是她。
??「都可以啊。」她端凝著他和悅的神色,終于鼓起勇氣扯住正要轉身的他︰
??「欽,我們……和好如初嗎?」可恥地發現自己竟出現小少女般的扭捏與嬌怯。
??一場逾越分際的行為讓他們的關系徹底改變了,那種相契令她對他的情深有了概念。可她就是有一點遲鈍嘛,現在想開始全心醞釀愛情會不會太晚?
??「不然呢?」他笑著掐掐她水女敕的臉頰。情人間能做的事全讓他們給做盡了,能不和好嗎?「要像謝安室和陶美惠那樣兩手圈成心型才算數嗎?」
??「咦,你有在看電視哦?」
??「又不是生活在荒島上的原始人,怎麼不看?」他在她心中那麼不食人間煙火嗎?「因為還和媽是忠實觀眾,前些日子回台灣的時候就跟著看過兩三次了。」
??「妹也很喜歡那個節目耶……」她正逕自碎念時,忽然被他拆沙發布套的舉動嚇了一跳!「喂喂,先生,你在干嘛?」
??「拿去洗衣機洗啊。」他傾向她的耳畔,難得玩心大起地逗弄她︰「除非你可以保證下次坐在上頭的時候不會臉紅心跳、想入非非嘍。」
??「殺千刀的你這死狂——」羞惱的她一拳飆出。
??他則精準地截住。
??「而你是死狂的共犯,小姐。」順勢一拉,輕柔地將她納入懷抱。「以後,別再嚇我了好嗎?凡事量力而為就好,丟了一地爛攤是小事,我還要你長命百歲呢。」因為,他想和她白頭偕老。
??「好啦。」哎,隨便哈啦兩句都能繞回這難堪的話題。其實她也不是個特愛無理取鬧的女人,只是——唉,自尊強了點,「勇往直前」了點;既然那個沒做錯什麼的男人都對她這個「前科累累」的女人軟下聲息、好言相勸,她要再擺個臭臉拒絕就顯得很過分了。「你呀,個性、脾氣都好得一塌糊涂……」她嘟囔。
??「會被某人吃定到死嗎?」他笑弧淺淺,憶起八年前兄長的忠告。
??「拜托,還不曉得是誰吃誰咧。」她嗔了他一眼。這扮豬吃老虎的家伙!
??赫地,由後門傳來的細微憲牽讓他警覺了起來——
??「怎麼了?」耿玉宇感受到他忽然收緊的臂彎。「媽的,又有小偷?」
??「噓。」示意她噤聲,歐陽逐迅速將她推進一邊的書房里。「鎖好,別出來。」
??「媽的,你又藐視我!」她叉著腰,頗不服氣。
??唉,他就知道她這種性子很難改變的。
??「是,我陣亡的話再請你後方支援好不好?」來人雖只有一名,卻是不折不扣的練家子呀。
??「沒事咒自己干嘛呀?」她扁扁嘴,還是屈服了。「喂,你要活著回來呀,本姑娘不收尸的。」說完,便認分地將自己關進書房里。
??他于是得以心無旁騖地隱在客廳一角,留心專注著來人的一舉一動。由于自兩人醒來之後再沒開過燈,漆黑里,勉強構得上敵明我暗的優勢。
??此時,一道人影正迅疾閃入客廳,戒備地一陣逡巡後,露出面罩外的瞳光倏然一亮,顯然相準了目標。
??闊步邁向玄關,拎起了鞋櫃上的——
??一只兔子?歐陽逐微斂的劍眉隱約蹙起一絲訝然。那不是莉莉安送給他的米菲兔嗎?假若來人真是個賊。偷保絨毛玩偶能有何用處?是特殊癖好,或是?然面,瞧那人的背影卻仿佛得償宿願般的舒了口氣,捧著玩具兔像捧著什麼稀世珍寶似的……
??細瞧來人的態勢,他直覺便想到了一個人——但是,可能嗎?「他」有何理由來這兒偷兔子?難道……
??霎時間一個詭異且大膽的假產、設在腦海里成形,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測,趁著蒙面人因欣喜而防備盡松之時,歐陽逐自匿處凌躍上前、抄起米菲兔、翻身、在另一端落地,動作連貫、優雅利落,那樣不凡的身手搭配上八年來沒變過的溫煦斯文,差點令來人在認出他的當兒伴隨下巴月兌卸、眼珠暴凸!
??正因認出了,所以在不敢置信之外更加不能忍受,那人疾厲地向他展開猛攻,欲將遭劫的兔子重新納為己有,順便以武會武、一較高下——
??歐陽逐並不特別使出什麼防御,只是神情淡然地避開一輪拳腳齊飛,然後在書房外站定——
??「別來無恙,尹學長?」拒絕迎戰,並非不敵,而是不想讓尹飛由他出招的路數辨出曾在向宅與他交手的是他。
??「咦,尹——飛?」耿玉宇原就難耐好奇,听歐陽逐這麼一喚,更是光明正大從門後探出頭來,長手穿過門縫往牆壁胡按一番後,將客廳數盞大小燈會給點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