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登入注冊
夜間

一吻之間 第11頁

作者︰吉兒•柏奈特

「只有笨蛋才會相信這句話。」

她沉默了一會兒又說道︰「你告訴過我同樣的話。」

「對,但我是說真的。」

她稍微抬起鼻頭說︰「這我就搞不懂了,先生,為什麼我應該相信你而不是上校?」

「因為我是說真的。」

「我怎能確定這一點?」

「你不能。」

「這正是我的意思,先生……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博山姆。」

「傅先生——」她停頓了一下,像他頭上長了兩只角般盯著他看。「你該不會踫巧知道什麼槍吧?」

「不……」他假裝恐怖地喘口氣。「我?」

她試著交叉她的手臂,但失敗了。「你不必那麼粗魯的,你知道嗎?」

「你究竟以為我們為何會在這里?」

「我不知道,我正在問你啊!」

「不用問了,你的無知可以拯救你那雪白的頸項。」

她皺起眉頭。「那就是那些士兵在市場里想拿到的東西,他們一直問我什麼森林的槍。」她看著他。「其實是傅山姆的槍,對不對?」ヾ

ヾ譯注︰森林與傅姓原文相近。

一……二……

「他們以為我知道你的槍的下落!」

「五秒鐘。奇跡永遠無法停止嗎?」

「你大可不必如此伶牙俐齒。」

「我們之中總要有個人說點有智慧的話。」

「博先生,你簡直一點禮貌也沒有,而且我發現你還非常的粗魯。」說完後她繼續用力敲著門,告訴那些士兵她要見路拿上校,而且是「立刻」。

十五分鐘後她仍毫無進展。她持續的重擊聲使他開始頭痛。他真想捶她。

他唯一的安慰是她的聲音愈來愈沙啞。他揉揉鼻梁閉上眼楮,誠摯地希望她的手就像他的耳朵一樣痛。

蕾莉不知道她的手會痛成這樣,更不知道守衛會如此卑劣,居然根本不理會她。她可以听見他們的談話聲自門外傳來,他們覺得很好笑,對他們而言她只是個笑話,而這種待遇對她而言是很陌生的——至少在她遇見北佬以前。她的視線移向他所處的角落。他沒有出聲,就像那些守衛般根本不理會她。甚至在她制造出那麼多噪音後,他仍當她不存在似的。可是她在,在這個骯髒寂靜的茅屋里,而她討厭在這里。她嘆了口氣,放棄讓士兵去通知上校的念頭,走到屋子的中央坐下,看著草並听著……什麼也沒有,這里太安靜了。

她做個深呼吸,然後打破這令人害怕的寂靜說道︰「你的名字叫山姆?」

他微微點個頭,靠著牆調整了一下坐姿。

「我懂了。」她也點點頭,試著尋找其他話題。「你來自北方芝加哥對不對?」

他咕噥著她確定是肯定的回答,看來她必須自行引導這段談話了。

「我已經告訴過你我的家庭背景。」

他喃喃地像是在說「將近一百次了」,她不理會他繼續說道︰「我的全名是賴蕾莉,我的祖母也叫蕾莉,而她的祖母及曾祖母——一個法國人——也都叫相同的名字。這些是我的大哥杰夫告訴我的,他告訴過我蕾莉是古老的家族名字。」她停下來喘口氣,讓他有足夠的時間消化整個故事。「所以我的名字取為蕾莉。」

他面無表情,而且充血的眼楮顯得有點呆滯。她把這種情況歸咎于屋內不良的光線。

「我想,」她說著,仍想繼續這段談話。「依照現在的情況及事實上的關系,畢竟這已是我們第二次見面,應該可以直呼彼此的名字了。」

他仍然一言不發,只是拿起身邊的一個錫杯看著。

「所以我將稱你為山姆,而你則和我的朋友、家人一樣叫我的小名。」

他拿起杯子喝水。

「他們都叫我莉兒。」她微笑道。

他將水噴了三英尺遠,然後嗆住了開始咳嗽。她爬向他想幫他拍背,但她到達前他已經恢復正常了。他奇怪地看著她,嘴角咧開露出一朵扭曲的笑容問道︰「你的名字是賴莉兒(癩痢兒)?」

她點點頭,因他奇怪的語氣而皺起眉頭。

「我想我從未了解過你。」

「你說什麼?」她不懂他的意思,不過他的笑容透露著取笑她的意味。

他笑了又笑,這實在稱不上禮貌。她听不出自己的名字有什麼奇怪,這是個很好的法國南方名字。以前在家里時大家都叫她莉兒,這是眾所皆知的。沒有任何一個南方人會取笑別人的名字,取笑那些別人無法改變的事物是很不禮貌的。

可是這個男人根本不管這些,因為之後他又說了些他真的覺得好笑的事,形容著她在市場買扇子的樣子。其實她听不懂,可是由于他明顯的是在嘲笑而使她深受傷害。她有點生氣地背向他,一部分因為不想看他嘲笑她樣子手,絕大部分是不想讓他看到自己受了傷害。

茅屋很安靜,太安靜了,幾乎快把她逼瘋了。她不喜歡安靜,因為它使她害怕。她看著角落里的北佬,他又睡著了。她轉過身後他們就沒再交談。四周僅有的聲響是來自屋外偶爾響起的喊叫喧嘩,屋內則是一點聲音也沒有。這使她更難面對自己的處境。

沒有人可以和她說話,時間以冰河般的緩慢速度行進。為了解除緊張,她開始哼歌來填補令人心寒的寂靜。她繼續哼著,當唱到「棉花田」這句歌詞時,好像听到一聲低沉痛苦的申吟自山姆那邊傳來。

她停下來看著他,開始懷疑他是因為受傷而申吟。她伸長脖子安靜地看著他,他的肩膀動了一下,看來已自痛苦中解月兌了一般。除了他腿上用領巾包扎、褐色血污的部分以外,她並未看到其他的傷口,也許那個傷口比肉眼所能見的還嚴重。

他曾背著她回家,途中沒有停頓也不曾破行或露出痛苦的樣子。也許是別的事使他如此痛苦,可能是頭痛。當夏天天氣太熱太悶時她總會頭疼,而打個小盹總是有所幫助,所以她覺得她應該別去煩他,讓他好好睡一黨才對。只是她心中有千百個要問的問題,而且她需要找人說話,急迫的程度令她心煩不已。

哼歌似乎是個好主意,而且應該不會打擾到他的睡眠。也許一首催眠曲是個好的折衷方案,她慢慢地哼著她自己最喜次的一首,甚至沒注意到自己開始唱起歌詞︰

噓,小寶貝,不要說話,

爸爸將會買給你一只模仿鳥,

如果模仿鳥不唱歌的話,

爸爸再買給你一只鑽戒,

如果鑽戒不——

「幫我一個忙,假裝你自己就是那只模仿鳥然後閉嘴。」一只憤怒、充血的褐色眼楮瞪著她。

「我只是想幫忙。」

「幫我什麼?用你的尖叫把草牆震倒嗎?」

她憤怒地吸口氣。「我沒有尖叫,我要你知道我在淑女學校的合唱團里還唱過女低音呢。」她想要替自己說話,可是卻又因想說的自夸之詞而不大自在,于是她看著自己的膝部,邊撫平上面的褶痕邊說道︰「根據音樂老師所說的,我的聲音又清澈又具共鳴感。」

他大聲笑著。「就一只快死的貓而言。」

「很明顯的,你對嗓音一無所知。」她試著擺出一副鄙視他的樣子,卻無法把下巴抬得那麼高。他是故意這麼粗魯的,這種有意傷人的行為就算念及他的缺乏教育也不值得原諒。她知道這個男人只想傷害別人,以往她對他的同情很快的都消失無蹤了。

「我了解刀子和子彈,酷刑和痛苦,而你的聲音,癩痢兒小姐,對我的耳朵而言是種痛苦。」

「那真太不幸了。從現在開始我想唱時就唱,而這是特別獻給你的耳朵的。」她開始顫聲唱起「卡羅琳娜」。

上一頁 回目錄 下一頁

單擊鍵盤左右鍵(← →)可以上下翻頁

加入書簽|返回書頁|返回首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