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他冷笑一聲,「等到發現你以為錯了,就太晚了。你知道他們會怎麼對付你嗎?」
又來了!她倔強地仰起那張小臉,那陣回乍見他的欣喜與安然登時逃得無影無蹤。及他的及時出現她固然感激,但他究竟不該得理不饒人。
「如果不是我早料到你會這麼笨!哼!」他揮揮手,叫車上的保鏢過來。
「你要干什麼!」
「我特別雇了人來保護你。」
「用不著!雲海山莊很安全。」
「張成,趙燈!」陳國倫根本不理會她的忿怒︰「這位就是雲小姐,從現在開始你們寸步不離跟著她。」
「我不是犯人,陳國倫,你沒有權利這樣待我!」她忍不住叫了起來。但陳國倫大踏步而去,鑽進了愛快.羅蜜歐的車廂,一個漂亮的滑行,很快地就自她的車身邊滑了過去,雖然很狹窄,險象環生,但他巧妙的技術無懈可擊。
「陳國倫——」她還想叫,但他只自車窗中伸出只手臂跟她擺了擺,很瀟灑地揚長而去。
她蹙起了那雙秀麗得可以入畫的眉摶,打開皮包取出兩張大鈔,遞給那個叫張成的。
「張先生,趙先生,我現在沒法子送你們下山,這是一點意思。」
「很抱歉,我們不能收!」張成沒有伸手來接,反而遞給她一張名片,上面登記著他空手道二段、跆拳道黑帶資格,趙寧的名片也是一樣武藝超群。
「謝謝你們的名片,再見!」她收進皮包,打開車門。
「請等一等。」張成輕輕地按住了車門,微笑地說︰「雲小姐,請尊重我們的職業道德。」
「那是什麼意思?」她微愕︰「我很好,諾,你們看,前面就是我家,沒有人能對我怎麼樣的。」
「陳先生已經把您的處境告訴我們了,請您相信我們,您現在很危險,歹徒為了您手上的錄音帶隨時會綁架您。」
「那是我的事!」她深吸一口氣,這兩個家伙真難纏,但非要把他們打發走不可。
「也是我們的事。」張成的微笑不減,和趙寧一樣,他的個子相當高,體格魁梧,一般歹徒不會輕易近身的。「以您方才經歷近的危險來看,即使陳先生不雇用我們,我們也不會袖手旁觀的。因為那些歹徒一次不得手,絕對還會再來。」
「二位,好意我心領了。請回吧!」
「請別為難我們,好嗎?」趙寧也是一臉微笑︰「我們學武不僅是為了健身……」
「算了,上車吧。」她嘆了口氣,他們八成是吃了秤陀鐵了心,還是接受陳國倫的好意吧!這筆賬留著以後慢慢算——
風動推出
蘭蘭鍵入
尾聲
「雲小姐,我出去看!趙寧留在這兒陪你!」吃過晚飯,張成很有禮貌的表示要出去巡視一番。
「你去吧!」她心里嘆氣,陳國倫這個點子可真夠絕的了,他們不止是在保護她,說難听點,簡直是「監視」。
從小到大,她還沒這麼別扭過,一舉一動全在別人視線範圍內,而這個人還可以明目張膽的注視她……
「我要到書房去,趙先生你請便!」她不耐煩的走進書房,這些人遲早會把好煩死,剛才還沒到家呢,呂承達的電話就追來了,若不是她及時回電,他恐怕已經報警了。
她只不過想幫上陳國倫一點忙而已,沒想到會給大家惹來這麼多的麻煩。她現在只能祈禱上蒼她的計策能早日生效。
「咦?趙先生,你為什麼搬張椅子坐在書房門口?」她看著趙寧不但從餐室尾隨而來,還很大方的坐在門口,不禁吃了一驚。
「我在當班,雲小姐,你不會介意吧?」
她嘆了口氣,關上書房的門,這個世界之所以會這般混亂,是每個人都認為自己這樣做是對的,是嗎?
依婷拿起電話,家里多添了這兩們「武藝超群」的人士,不但她有被監視的感覺,下人們也紛紛投以奇異的眼光,弄得人心惶惶,不知道女主人遭到什麼大難題了。
電話「嘟嘟」的響著,沒有人接,他——出去了?還是……?她頹然放上話筒。
攤開桌上的公事,大雲最近很有起色,在有力的爭取下,國貿局終于認可對出口的解凍期,依婷本來在積極開發國外市場,有好幾家廠商對大雲表示興趣,其中最大的一家在美國德州,只等對方有更進一步的肯定,她就要過去簽合約了,但也就在這時候,大雲從前最大的客戶——歐尼爾公司因為印尼廠商的片面毀約,重新又派了代表專程來談合作的事,而且由于時間緊迫,條件比從前還好很多。
這證明依婷把工人提前找回來的眼光是正確的,當然陳國倫鼎力支持也幫上大忙。
她拿起筆,集中全副精神在公事上,可是很快地她就發現是不可能的,陳國倫的影子一次又一次地浮上來,她搖搖頭,但怎麼搖,都搖不去。
他是她今生的魔障。
加護病房外空蕩蕩的,入夜,除了按時查房的護士外,連病人都在呼呼大睡。
兩個人影悄悄沒聲的從醫院門口走進來,鬼祟而敏捷,很快地就來到加護病房的長廊里,他們試了試林大海的房門,並沒有鎖,兩個人大喜過望的立刻掩身進去。
全身吊滿繃帶、針管,奄奄一息的林大海躺在黑暗中,對這兩個人的進入毫無所。一盞小手電筒照到他的臉上,那炫眼的火亮,終于使他氣息微弱的睜開眼楮。
好力的,他眨著眼,今天傍晚,他才從昏迷中醒來一次,只有短短幾分鐘而已。過度的腦震蕩及外傷使他幾乎全毀,醫生只能拖一天算一天,盡人事听天命,並不抱任何希望。
「林大海?」那個用手電筒照著他的人試著叫了聲他的名字。
但他只是無意識的眨著眼楮,茫然地讓那小小的光圈籠罩住他。
「林大海?」那人又耐煩的叫了聲。
「別喊了,來,我們想辦法把他弄出去再說。」另外一個把食指豎在嘴唇上。
「你開玩笑!他這種樣子能出得去我頭給你!」
「怎麼辦?老板說他友這兒對我們百分之百的不利,萬一警方正好踫到他醒時給他作筆錄,供了出去,我們不全完了?」
「真糟糕,老板的情報錯誤,說什麼人他只是輕傷,現在也不能空手回去,」拿手電筒的搔搔頭皮。「如果給老板知道我們辦事不力——」
「看他這樣子大概也活不久了,為了免得夜長夢多,干脆——」那人做了個砍的手勢。
「對!反正他在這里活受罪不如早點送他回老家去。」那森冷的光芒映著手電筒,使兩張俯視著上死尸般病人的獰惡面孔分外可怖。
「你來!」那人把小刀遞到另一雙手上。
「你怕了?」
「這輩子刀里來槍里去幾時怕過?」光看那副德性就曉得是逞強斗狠之徒。
「那你為什麼不敢動手?」
「我從不殺沒有還手能力的人。」一臉的厭惡。
「你欠我一個人情!」終于接過那把刀子了。
「我會還你!」
「是嗎?」黑暗的角落突然傳出一個聲音。
「誰?」兩個惡徒異口同聲的。
「我!」燈光突然大亮,兩個人幾乎睜不開眼。「我說過我要親手抓到你們。」
「陳國倫?」
「你們認得我?很好!」陳國倫瀟瀟灑灑地站起身來,「等你們很久了。」
「好極了,連你——」惡徒掄起刀子,話還沒說完,後面就呼起一聲大喝︰「不許動!」一把黑油油的槍支對準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