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每一句話都像抹在傷口上的鹽。「沒有用的,我們沒有足以建立關系的基礎。」
「妳沒給我們機會。」他沙啞地說。「妳盡可以和我談談,告訴我妳的感受,大可
不必躲避我。」
「每次我想和你談清楚,最後總在床第間結束。我們對婚姻的企求各不相同,事情
永遠行不通的。」她踏入電梯。「晚安,喬頓。」
他緊緊跟在她的後面。「我陪妳上去。」當她準備抗議時,他粗魯地說︰「別擔心
,我會讓妳原封不動地抵達門口。我只想確定樓上沒人躲著等妳。」他關上柵門按
下電鈕。電梯激活時又是一陣特有的晃動,然後開始像蝸牛漫步地上升。
「電梯鎖著,怎麼可能有人到樓上等我?」
「總有辦法,譬如說用一把萬能鑰匙。」
他靠得大近,雖然沒踫到她,她卻可以感覺他身體散發的熱、聞到肥皂的清香及檸
檬味的刮胡水,這些對她而言,就和自己喜愛的香水一樣熟悉。這討厭的電梯為什麼上
升得如此遲緩?
她可以感覺他的目光凝聚在她臉上,也明白他已覺察她大陽穴的脈搏跳得愈來愈快。
他向來知道她最細微的反應變化,並且利用這份本事發動全面而徹底的有效攻擊。
「妳還記得第一次在雪梨搭乘我辦公室的私人電梯嗎?」
她渾身一僵,覺得月復部肌肉倏地緊繃,像一股爆炸的熱氣在她體內折磨她。「不記
得。」
「我記得。」他的聲音听來格外溫柔。「當時我們才結婚幾個星期,妳決定去參觀
彭氏大廈,看看我在哪里做事。那天早晨我們剛做過愛,但是兩人都意猶未盡,我們之
間爆出某種激情。我們停住電梯,夾在兩層樓間……」
莎拉覺得在長裙柔軟的絲絨前襟下繃緊與膨脹,心頭重新浮現那時在電梯里奔
放而原始的片段︰喬頓緊張而急迫地拉她臥在電梯鋪了地毯的地板上,他的臉在饑渴中
扭曲並俯視著她,當他一次又一次地在她體內移動時,她禁不住發出興奮的申吟……
他在電梯里退後半步,她知道,就和先前在花園中一般,他的目光集中在她的
肌膚上。「老天,妳的皮膚真細女敕。」他的食指像吹氣般地輕盈,恰恰觸及她的脊椎骨
節。「又白又滑。」
他的手指順著她的脊椎緩緩向上移動,抵達她的肩胛骨,帶來一股烈火與令人心癢
的快感。
電梯停住,她應該打開柵門,卻似乎無法動彈。喬頓的手指在她的肌膚上產生韌如
游絲的力量,縛住她,使她生了根似的,被他帶來的快感俘虜。他的手指重新下移,沿
著她的脊椎,穿過她的腰際,直抵她長裙的V字型尖頂,她的下臀開始抵著絲絨的衣料
微微地發脹。「妳的臀部簡直令人嘆為觀止,」她可以听見背後他粗嘎的氣息,感受它
們呼向她的騷癢感覺,像他指尖的溫柔具有同樣的力量。「我只要看妳走過房間開燈。
倒不因為妳扭擺臀部,而是因為妳每一步之間都充滿快樂與自由。看妳走路我永遠也不
會厭倦,莎拉。」他的手突然滑到絲絨的長裙下面,托住她的臀部。
她驚得喘不過氣,脊椎拱起,一股熱辣的饑渴像電擊般竄過全身。
「已經隔了那麼久。」喬頓低沉的聲音夾雜苦惱的訊息。他的手溫和而有節奏地擠
捏。「有時候我覺得若是不能進到妳體內品嘗妳的滋味,我真會瘋掉。」
她閉上眼楮,向後半倚他的肩膀。她好想分開雙腿,感覺喬頓的手滑入、撫模、挑
逗與滿足的滋味。她只需移動身體,接著喬頓就會滿足她需要的一切。喬頓向來知道如
何取悅她,彷佛看得出她何時進入的快感。也唯有在這種時候她才覺得與他接近。
因為他願與她分享的也只有親近的這一部分。
一想到這個事實,立即帶來一股痛苦,冰凍了喬頓技巧地堆築起的欲火。「不!」
她閃開身體,他的手迅速滑上她的背部。她在柵門上笨拙地模索,終于設法打開了
門鎖,然後穿過長廊,打開房門。「絕對不成!」
「莎拉……」喬頓跟在她旁邊,聲音急切。「讓我進去,妳知道妳需要,需要
我。」
她轉身面對他,目光在蒼白的臉上燃燒。「是的,我需要你,但是那不重要,你明
白嗎?我需要一個丈夫,他能給我的比你所提供的更多。我要知道我的丈夫想什麼、有
什麼感受。我要與他親近,不分彼此,甜甜蜜蜜,像是——」她可以感覺淚水刺痛眼楮,
並極力阻止它們流出來。「噢,有什麼用?你或許連我的意思都不明白。」
「我明白,」喬頓的聲音夾雜著遲疑。「但我沒有把握可以提供妳想要的東西。」
「哦?當我離開半月灣時,發誓絕對不再遷就妥協。」她轉開自己的臉。「所以,
也許你最好忘掉我。」
「我忘不掉。」他粗嗄地說。「我要如何才能使妳明了,我永遠忘不了你?」
「沒有辦法。」莎拉跨入公寓,砰地甩上門。
她無力地倚在紅木門扇,突然覺得羸弱不堪。剛才多麼接近朝他讓步的邊緣,被他
挑起的與激情仍令她顫抖不已。但是,她告訴自己,她畢竟面對他而且沒有屈從,
下次再見面時就輕松多了。親愛的上帝,她但願下次會輕松得多。
喬頓轉身離開,重新進入電梯。電梯激活時,他左頰的肌肉急遽抽動。兩分鐘後,
他已坐入奔馳的駕駛座,茫然瞪著一片漆黑。痛苦會很快地減輕,屆時他就可以恢
按思考。他只要繼續堅持到——他彎身向前,把前額擱在方向盤上,雙手用力緊握,甚
至指關節都泛白了。
幾分鐘後,他抬起頭逼迫自己松開方向盤。他的克制力已經恢復作用,現在,他要
坐在這里回想莎拉說過的話,並嘗試安排新的計劃。只有天知道他多得是思考時間,因
為他通知私家偵探社的馬蘭尼今晚不必出動,所以他絕對不能讓莎拉處于無人保護的情
況。
第二天早晨,信差送了一只紅寶石的瓖鑽手鐲到「世界報導」的辦公室交給莎拉。
黑色的絲絨首飾盒上沒有附任何卡片。
下午兩點,又有人送來一襲全身的蘇俄黑貂皮大衣及一盒長梗黃玫瑰。同樣沒有卡
片。
四點鐘,樓下的停車場避理員以電話通知莎拉,她的蘭寶圭尼轎車鑰匙已經暫時交
傍他保管,她是否希望他把鑰匙送到樓上。
「不用。」她的手緊緊抓住電話筒。「有沒有便條附在鑰匙上?」
答案正如她的預料,沒有便條。她緩緩掛回話筒,呆呆地瞪著辦公桌上女乃黃色的電
話。
「喬頓?」萍妮問道。
「我猜想一定是他。誰會贈送一輛十幾萬的汽車而不留張字條?」莎拉疑惑地搖搖
頭。「他要做什麼?」
「妳應該比我更清楚,」萍妮扮個鬼臉。「但是妳最好確定事情停止。妳知道達文
對于私事干擾公務的看法。」
「會停止的,我肯定它會停止,而且快得出奇。」莎拉把首飾盒滑進皮包,又把黑
貂皮大衣搭在一條手臂上。「明天見,萍妮。」
「妳不必再與他見面,可以利用信差服務退回。」
「紅寶石、黑貂皮和一部蘭寶圭尼轎車?」莎拉搖頭。「妳會冒險把任何一樣交給
信差服務公司?」
「喬頓就是如此。」萍妮的褐眼露出一本正經的神色。「他又不笨,如果他存心逼
妳再度會面,必然會挑一種獨特的方式達到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