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焦應桐急急喚了幾聲,手機還是傳來嘟嘟聲。
「這下糟了。」
「喂,說清楚怎麼回事。」夏妙織在一旁听得滿頭霧水,尤其是扯到夏紗,她的問題多得數不完。「那家伙到底是誰?我就不信他能打動紗紗。」
「他是日本東井集團的太子爺,可是七年前自願離開權勢中心,放逐到台灣掌理亞太業務,他的出走,造成他們父子之間很大的裂縫,幾乎危害到他接班人的身份。」
「那家伙就是游戲人間,臭名滿天下的公子柴崎英司?」夏妙織听得雙眉怒翹,「該死,他居然去招惹紗紗。」她一面嘀咕著,一面撥手機。
「等等,你想做什麼?」
焦應桐一直等到她撥完號,才伸手拉低她的手機,眼楮飛快往面板上一掃。
「你少管,我要叫紗紗離他遠一點。」
「你這不是矛盾嗎?剛剛還信心十足說夏紗不會理他,現在干麼這麼緊張?你大可放心,風聞是會騙人的,柴崎的人格我可以擔保,他對夏紗絕對是另眼相待,非比一般。」
「他花名在外,惡名昭彰,我憑什麼信你?」
「事實勝于雄辯,眼見為憑嘛。」
焦應桐心里暗自罵柴崎英司形象不良,連帶害他的信用跟著不值錢,他這個朋友這麼盡心盡力的挺他,真不知道他懂不懂得慚愧兩字。
「廣播在催登機了,我們先走吧。」焦應桐索性將她的手機關上,拉著她往登機門走去。
「你何妨賭一賭對夏紗的了解,也信一次我對柴崎英司的認知,等到了紐約,你再打電話問夏紗結果也不嫌遲,如何?」
夏妙織含怒的雙眼瞟了他一眼,「但願沒事,要不然我就找你算帳。」
「沒事、沒事,你放心好了。」焦應桐軟聲哄著。
其實他心里也不是很肯定,不過為了這個公私情誼都好的老友,只好賭上自己的感情,但願柴崎不負他所望,要不然,他的損失可大嘍。
千禧年的第一天,是全世界的人都在熱烈迎接的日子,夏紗卻心事重重地隨著參拜的人潮在平安神宮迎接新年的一百零八聲鐘響。
擁擠的人潮到處撞來撞去,撞得夏紗連合掌祝禱都站不穩,直到一個厚實的臂膀替她擋去所有的推擠,她才慌張地回頭去看個究竟。
「是你!真的是你!」
她雙眉深皺的容顏,在驚喜的呼喚聲中舒展開來,歡叫尚不及傳出雲霄,已消失在身前將她緊擁入懷的男人低俯的口里。
柴崎英司迫不及待地汲取她口中的甜美,以及迷人且叫人興奮的體香,更迫切想將心里著急的怒氣、掛心的思念,一一向她訴說。
美好的感覺震撼且貫穿她,夏紗從不知道,她竟是如此想念他,直到與他小別再相逢。一切發生得太快了,她還沒有準備好,他已經完全攻佔她的心。
餅了好一會,柴崎英司才驅使自己停止吻她的動作,注視眼前與記憶中分毫無差的容顏,「我該如何懲罰你?你居然不告而別。」
「對不起,事出突然啦。」夏紗理虧地垂下眼瞼,顫抖的長睫毛像一對貝扇振動,「其實我也不好受,我怕極你再也不想理我了。」
「小傻瓜。」
柴崎英一點也不在乎平安神宮里人潮洶涌,徑自將她緊緊擁入懷中直接往外走,「走吧!這里實在太擁擠了,害我什麼事也不能做。」
「你做得還不夠多呀。」夏紗想起方才激情而熱列的擁吻,控制不住的躁熱化作彩墨染紅雙頰,「真是冒瀆神明。」
「你如果不在乎,我可以馬上讓你知道,我做得夠不夠。」柴崎英司邪氣地笑道,低頭輕壓她的紅唇。
夏紗慌忙撇頭,躲開他的熱情,含羞帶怨地橫他一眼,「別胡鬧了。」
柴崎英司也不介意,反而暢意地欣賞她嬌羞的模樣,一路摟著她往停車場走去。
「等一等,你要帶我去哪里?」
「先回飯店休息嘍!」他心疼地撫模她眼下的陰影,「你的模樣有些累,我更慘,在這里等了你一宿,骨頭差點散了。」
「你沒回家過年?!」夏紗急嚷著,方才一見著他太興奮,卻沒想到東京到京都離得可遠了,怎麼可能在新年的初一早就見到他,「新年一家團圓是多大的事情,你怎麼可以沒有回去?」
「我想你,找到你比較重要嘛。」
柴崎英司說得雲淡風輕,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听在她的耳里,卻如波濤拍岸,驚心動魄。
「我沒有想到……我對不起你。」
夏紗的雙眸立時霧氣氤氳,主動踮起腳尖吻上他的唇,完全將身外的世俗眼光拋在腦後。生疏的動作並不影響她心底急欲表達的情意,她的雙臂吃力地攀上他的肩膀,渾圓飽滿的柔軟正好在他的胸膛上摩擦著。
他的胸膛急速的起伏,和她的反應一模一樣。火燙的熱情疾閃如電,從下向上竄升,他只差一點就要拉她上車佔有她。
但她那個天殺的往事陰影驟然浮上他心頭,他不由得恨起那個有影無形的「霽?」——
「不,沒事的。」
柴崎英司硬是拿出自制力將她放開,強迫在兩人之間制造出一點安全距離,以免身下難以掩藏的火熱穿幫。
「不用自責,這是我自願的,和你無關。」
輕輕撫模她的臉頰,俯身吻去她眸中的淚痕,他打開銀灰色豐田最新跑車的前座,「不過你欠我一個解釋,你最好有一個很好的理由,在我們回東京的路上說給我听。」
「我不能跟你走。」
夏紗扶著跑車的車頂垂下頭,不敢看他生氣的表情,「我是跟我媽一起來的,現在她一定急得到處找我,我如果跟你走,一定又會勞師動眾,弄得雞飛狗跳。」
「那簡單,我找她說去。」
柴崎英司把車門一關,帶著夏紗往人潮聚集的神宮走回去,「你已經成年了,就算是你媽,也沒有權力限制你的行動。」
「不好吧!她根本不知道你,我們這麼莽撞的見她……」
夏紗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夏臕鵑帶著司機,怒氣騰騰地迎面走來。她小心翼翼的喊了聲,「媽。」不敢正眼注視她。
夏臕鵑看著環在夏紗腰上的手臂,很生氣地瞪著她,「這是什麼樣子?還不給我過來。」
「伯母,您好。」柴崎英司不解,為何夏紗見著媽媽,竟像老鼠瞧見貓似的輕輕發顫,還急忙拉掉他的手臂。
他沉穩地喚了夏臕鵑一聲,引開她對夏紗的怒氣,不懂這個做母親的,怎地這麼嚴厲對待自己的女兒。
「是你!」夏臕鵑既驚訝又意外地盯著柴崎英司看,「你居然陰魂不散,又纏上我女兒。」她非常生氣的一把拉過夏紗,將她推給司機小林,「把她給我帶上車去。」
「媽……」
「伯母!」
柴崎英司一跨步想把夏紗拉回來,卻被夏臕鵑攔在身前。「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為什麼生氣看到我?」
「你少唆!」
夏臕鵑冷冷瞟他一眼,頭也不回地對小林吼道︰「小林,還不把小姐帶上車?馬上把她送回家去,沒有我的命令,不準她離開一步。」
小林急急忙忙拉著不肯走的夏紗上車,不顧她慘慘地問著夏臕鵑為什麼。
「紗紗……」柴崎英司強壓怒火看著夏紗被帶走,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臉色嚴酷的夏臕鵑,「你憑什麼這樣對待我們?」
「憑我是她媽。」
夏臕鵑批判的目光掃過柴崎英司全身上下,她不得不承認,幾年不見,他的風采更盛,氣度更穩,屬于權力男人的尊貴風範在他身上展露無遺,但是,這一些都不足以讓她忘記,當年所發生的慘痛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