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男人會平白無故送女人禮‘物’,況且已承你‘地主之誼’照顧很多,實在沒有理由把我的疏忽變成你的負擔。」
「負擔?你說得太嚴重了。」
柴崎英司好笑地看著她正經八百的樣子,顯然她只當他是個單純的上班族,難怪在她的眼中他不但過得揮霍還很奢靡。
「不過,我倒是很喜歡你成為我的負擔,那絕對是種最甜蜜的負擔。」
「當一個人成為另一個人的負擔時,‘負擔’兩個字就真的太沉重了。」夏紗的目光從清澈的河面轉向無垠的天際,雲深不知處,她仿佛還看到當年那人為這兩個字所付出的慘痛代價。
她無聲地嘆了口氣,藏不住心事的臉上有著落寞與哀思。
「想什麼想出了神?」
柴崎英司受不得被冷落的感覺,趁她出神之際,坐到她的身邊將她摟住,「嘆什麼氣?明明聊得好好的,怎麼沒一下就滿臉烏雲密布?」
夏紗被他突然一問,遠飄的心神拉不回來,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回答,停頓了幾秒鐘才吶吶吐出兩、三個字,「呃!沒事。」
「睜眼說瞎話。」
他用力摟了摟她的腰身,笑著吐她糟。
「放手。」
夏紗眼楮直盯著船板,掙了掙,想甩月兌他霸道的長臂。
柴崎英司卻故作不知,任她愈掙愈用力,加上船夫為了避免撞上川中的大小石頭,原本就把船劃得搖搖擺擺的,結果使得游船在川里更是險象環生。
利用行船搖晃的機會,他樂得緊擁她,風涼說道︰「你別再亂動,萬一掉入水里,雖然水淺淹不死,冰冷卻會讓人凍個半死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船夫故意幫襯他的說詞,游船巧之又巧地迎上一片湍急的水面,濺起的水花撲上夏紗的臉,嚇得她直覺地往後挪去,反而更縮進柴崎英司的懷里。
柴崎英司彎起嘴角樂在心里,細心替她撢去帽子上的水珠。
夏紗有些懊惱自己反應過度,尤其游船只是一陣搖晃,很快就恢復平穩,而她卻更陷在他的懷里進退不得。
無法撼動他的鐵臂松手,她不由得抱怨道︰「你趕快放手,這船頭船尾都有人看著,摟摟抱抱不好啦。」
「哦……你臉紅了。」
柴崎英司看到她愈發嫣紅的臉頰,想著偷吻一下多好,不由整個頭直靠過去。
「哪有,你別胡說。」
夏紗發覺臉上一陣陣發熱,知道藏不住臉紅的秘密,可是他死命靠近的臉龐絕對是助紂為虐的禍首,她狠狠地瞪他一眼,只換來他皮皮的聳肩一笑。
「哈,沒有嗎?」
柴崎英司像貓戲老鼠般在她艷若秋楓的雙頰上各親一下,笑看她如朱丹潑灑畫布,不但迅速染紅臉頰,還蔓延入衣領之內,頸項紅透了。「這下就一定有了。」
「你好過分。」
夏紗既驚心且羞怯地往外躲去,整個人幾乎成九十度後仰掛在船邊。
「小心!」
柴崎英司身體緊跟著上前一趴,探手伸到她的背後撐住她的身體,害怕船行搖晃將她拋出船外。
不意兩人的重量同時壓到一邊,讓船身嚴重傾斜,柴崎英司連忙將夏紗拉起,嚇得船夫頻頻大呼危險。
有驚無險地避過一塊高出船身很多的岩石,柴崎英司不免慶幸自己反應夠快,要不然一次玩笑的嬉戲,可能會演變成一對又濕又冷的落湯雞。
夏紗實在有些火又不好意思發作,圓睜大眼一橫,索性垂下眼瞼不理他。
「開個玩笑而已就生氣了呀?」
柴崎英司涎著臉對她笑,摟著她往船中間挪回去,「對不起,別氣了好不好?下次……」
「還下次!」夏紗惱著打斷他的說詞。
「不能有下一次,那我可就苦了。」
他故意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美食當前,只能看不能踫是件很難受的虐待,你就行行好,別跟我計較如何?」
「你少扮苦肉計,我才不上當呢。」
「這樣也不行,那我就敢喔。」
柴崎英司露出的笑容,故意又貼近她的臉。
「你……你敢怎樣?」
夏紗明知道他只是在耍寶,卻也擔心他假戲真作親吻她,弄得她兩眼四晃想找個機會逃出他的魔掌。
「我敢用強呀。」他伸出雙手作勢撲向她,逗笑的表情十分夸張,「這小船四周都是水,兩岸峭壁就算不高也上不去,你不如乖乖就範,一償我願怎樣?」
「你不要逗我笑啦,我還在跟你生氣。」
夏紗死命憋著笑,可是忍得好辛苦。想不到這個貴公子模樣的男人,也有這麼寶的一面,一點形象也不顧。
不過,他既然想鬧,就來胡鬧個夠吧。
她眼神一轉,突然朝他後面山壁方向著急的尖叫,「喂!小心點,要掉下來了。」
柴崎英司並沒有隨聲撇頭望去,只是右手隨即一壓,將欲溜往前排的夏紗撲倒,順勢整個身子覆蓋在她的上面。
「喂、你想壓死我呀。」
她沒想到他的反應這麼快,她還來不及溜成功,就讓他逮到,真是偷雞不著蝕把米,反倒讓他白吃了豆腐。
「你還不快起來,玩笑也要有個限度,這樣怎麼見人?」
柴崎英司的頭擱在夏紗的肩膀上,整張臉幾乎貼上她的臉頰,近得只要輕輕一踫就能將她吻個正著,曖昧的姿勢更讓他感受到她的曲線。
「要我起來不難,只要告訴我你的心里在想什麼,我就依你。」
「你耍無賴喔。」
「沒有辦法,誰叫你聲東擊西之計不成功呢。」
「說了沒事嘛,是你不信呀。」
夏紗很不自在地飄動眼神,使了使力氣試圖將他推開,可是推了半天,柴崎英司還是不動如山,壓得她動不得。而最叫她氣結的是他目不轉楮的注視,他像永遠看不夠似的眼楮連眨都不眨一下,稍顯急促的氣息陣陣拂過她的臉頰,讓她想不臉紅都難。
「若真的沒事,你為什麼不敢看我?分明是言不由衷,怕我看破玄虛。」
「你怎麼這麼精呢?」夏紗甚是無奈地嘆了口氣,「讓我藏點秘密有啥關系,你的好奇心也未免太重了。」
「我的好奇心是因人而異的。」
柴崎英司朗聲一笑,笑聲震動他的胸膛,也沖撞她緊貼的柔軟,她紅撲撲的臉頰引誘男人犯罪,他微傾頭將唇印上她因薄怒而微翹的紅唇。
夏紗驚得雙目圓睜,張口就想抗議,不料正好讓他靈活的舌尖溜進她的嘴里,與她的舌尖相親相愛。
雖說偷香得逞心里很樂,卻也不敢太投入,畢竟船上還有三眼六目盯著看,他自然是不在乎,但是,夏紗絕對會介意。所以未等她掙扎,柴崎英司就迅速起身坐定,伸手拉她。
「你太惡劣了。」
夏紗氣得咬牙低吼,至然漠視他的好意,徑自爬起往前排坐去,一任他僵在當場。
他早想到她會生氣,但本以為頂多是口頭上嬌嗔幾句意思意思,結果應該會和他更親近才對。殊不知,她居然氣得翻臉一言不發,連理也不理他。
這倒好,以往從來是女人遷就他,幾時有他處處討女人歡心還踫釘子的,難道真是風水輪流轉,十年河東,十年河西?
想想除了去年夏天,他玩笑地追求楊曜風沒有公開的女朋友黎孟冰,被她打了回票,算是敗績以外,這些年來,還沒有哪個女人對他是不假辭色的。
這一回他再次主動出擊,不料又摘到一朵扎手的花,踫了一鼻子灰。柴崎英司自嘲地笑笑,這種經驗也算難得啦,只是,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另外一種報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