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代價能大到讓你相信,這麼荒謬的事情。」
「那個曜風送給我的骨董花瓶。」
「哇呀!」雨臻不可置信地問︰「那個明朝景德鎮的花瓶?」
「是的。」月泠看著雨臻莫可奈何地說︰「我要他證明,他一揮劍,我什麼也沒看見就只听到破碎聲,一回頭,背後的花瓶整整齊齊的切成四塊。我想那時候再告訴他,花瓶很值錢,也于事無補了。」
「當時我並不知道,明朝的花瓶在你的時代,是個價值不菲的骨董。」穆天毅有些歉然地看著月泠,「在我屋里,景德窯所燒出來的碗盤、瓶罐隨處可見,所以才會拿它試劍。另外在我所擁有比較特別的,是一對宋朝時代景德官窯的彩鳳雙瓶,如今我雖然想將它們賠償于你,也無力做到了。」
「穆先生,你說的話好顛倒,既能認出明朝的東西,卻不知道那是值錢的骨董,只因為你自己收藏很多,什麼道理嘛?」葉雨臻對她所听到的解釋,感到大惑不解。「月泠,他說『你的時代』是什麼意思,那種口氣簡直像說,他不是生活在同一個時代里,他到底來自何處?」雨臻好奇又疑問地看著丁月泠。
而夙震孝則是一臉不信任地逼視月泠,「說清楚怎麼回事,除了他會武術以外,你還隱瞞了什麼?」
「不是想隱瞞,只是怕你們無法接受,既然非要知道。」月泠轉頭看著穆天毅,「還是你自己說吧!」
「夙兄,葉小姐,我絕無意戲弄兩位,所以請不要懷疑你們听到的,我說出來以後,這個話題就到此為止。」穆天毅等到他們兩個人同意,才說出自己的來歷。
夙震孝和葉雨臻的反應,是十足的不相信,然後兩人非常有默契地同時望向月泠。
「不用看我,他不是說得很肯定了嗎?他確實是從明朝崇禎年同來的,證據是那個請你送去鑒定的金元寶。」
夙震孝不由得想起,初次見到穆天毅的情景,那其中有許多不可思議的征兆,只是自己疏忽了。他搖搖頭,「難怪你在小九那里,表現得那麼奇怪,如今想來,一切都明白了。」
「所以,這件東西對他很重要,我也確實應該好好地謝謝你的幫忙;你說吧!想要什麼謝禮,只要是我能力之內的,我都答應。」
「這麼爽快,你不怕我獅子大開口?」
「當然!只是我有個附注,要我進『仲業』,免談。」
「我才不會笨得自己找個釘子踫,我只是要向你商借穆天毅來幫忙,你不會不答應吧!」
「有了這份身分證明,他就自由了。」月泠輕輕地將信封推回給穆天毅,「而且我也沒權力替他答應,他已經答應的事情。」
葉雨臻倒是沒料到,月泠會毫不討價還價的答應,讓穆天毅插手仲業的公事。她有些訝異地說︰「很奇怪唷!你怎麼開竅了?居然會沒條件就答應震孝。」
「他說得好,對震孝這是『投桃報李』。尤其這種捉內奸的事情,有他的江湖經驗相助,應該會大有幫助才對。」
夙震孝高興地對穆天毅說︰「多謝你大力幫忙。」
「夙兄你不要謝得太早,成不成功還未可預料呢?而且時間寶貴,我們還是談談正事要緊。」
穆天毅仔細的詢問雨臻事情發生時的一切細節。
雨臻仔細地想了又想,還是搖頭,「那時候我有些心不在焉,對身邊的一切完全沒留意,倒是在我被打傷前,好像聞到一股很濃的香味,讓我有種熟悉的感覺,所以我想回頭,那個味道有些像男人的刮胡水吧!我實在無法確定。」
「無妨,有此線索就已經足夠。」穆天毅反問夙震孝,「夙兄,是否方便讓我暗訪一番。」
「什麼時候?」
「越快越好!」
「那麼馬上行動。」
看到穆天毅和夙震孝同時站起身要離開,雨臻急忙說︰「你們兩人別自顧自的走,我和你們一起下樓去。」
「你還需要多休息,別急著去辦公室,稍早月泠不是毀了你的工作成果,現在正好讓她幫你做,以為補償。」
「穆天毅,我哪點對不起你,讓你出這個餿點子整我?」
「我只是對事,並不對人,何況是你先對不起葉小姐的,怎麼還好意思叫冤呢?」
穆天毅對著月泠一笑,然後才和夙震孝一起走向門口。
葉雨臻看著月泠輕輕拿起茶杯,作勢要丟向穆天毅,她正準備開口示警,卻被月泠的白眼一瞪,無奈地聳肩,卻訝異地听到,已經走到門邊的穆天毅說著︰「丫頭,把杯子放下,現在正忙沒空和你胡鬧。」
話聲中他徑自開門,夙震孝好奇地回頭,正巧看到月泠不甘心地放下手中的杯子。
一時間,房間里同時響起,夙震孝和葉雨臻的笑聲,伴隨著笑聲飛向震孝的是,月泠原來要放下的茶杯,穆天毅頭也不回地拉開夙震孝,接著側身出右手輕輕地一接、一送,那個被月泠扔出去的茶杯又轉回桌上擺在原處。
兩個大男人,只當做沒看見月泠臉上不甘心又無可奈何的表情,雙雙大笑地進入電梯離去。
「他總是如此縱容你嗎?」雨臻愉悅地看月泠替她打評估報告。
「偶爾吧!他和我約法三章,不隨便展露武學,只有在家里的時候,不必特別隱瞞;只是他打抱不平,見義勇為的本性難改,每次我們出門去,若不巧被他踫上個三只手的小毛賊,或是什麼意外狀況時,他總要消失個幾分鐘再出現。」
「你不擔心他會出意外?」
「憑他那身本事!不會。我警告過他,如果遇到槍一定要躲,其他就不會有問題了。」
「他和妳住在一起?你難道不怕閑話傳到靜園姑爹的耳里去,會鬧得天翻地覆?」
「上行下效而已。再說他和我只是生活在一個屋檐底下,不要想得那麼復雜好不好?記得別在曜風的面前說溜了嘴。」
「你在自找麻煩知不知道?為什麼不讓他搬來和震孝一起住,這樣不是方便得多嗎?」
「當初我留他住下時,說得斬釘截鐵不會有問題,這些日子他的表現完全是個君子,現在才說讓他離開,那豈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
「雖然說『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但是閑言閑語總是困擾,你自己要小心處理。」
「沒事的,你不要那麼杞人憂天。」
「是喲!你是太樂觀了。」
月泠不在乎地笑笑,心里想著︰留穆天毅住下,正好可以制造一些假象,來氣氣靜園里的老頭子,如今就等著閑話傳進靜園里,恰巧達成目的。
雨臻看到月泠臉上露出一副詭計得逞的表情,不禁搖頭,料想她又在計畫著計謀,只不知道這回要換誰遭殃了。
第九章
「你總是如此縱容她?!」辦公室里夙震孝好奇地問。
「偶爾逗逗她,讓她開懷地笑,勝過見她沉默寡言,心事重重要好,是不?」
「穆天毅,月泠是眾人的寶貝,你若膽敢讓她受到委屈,我是不會在乎你的身手,照樣修理你。」
「就像對付宋慶城一樣?」
「哦!你知道那件事?想不到月泠會再提起。」
穆天毅對夙震孝驚訝的語氣不解,微揚起眉頭看他,等待他的解釋。
「宋慶城對她而言,是個難忘的噩夢,他的惡意追求害得月泠不但有家歸不得,還丟了工作,最後不得不接受她最痛恨的『仲業』所伸出的援手,遠走他鄉;當初我們若不是看在他無意中,促成月泠回來的份上,單單是招惹她這一項,就足以讓宋氏冰消瓦解,無力立足商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