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凌晨兩點半了,她應該睡了吧!如果現在去敲她的房門,會不會被她轟出來?
在沉思之際,他听到一陣窸窣聲,顯然有人和他一樣睡不著,想找水喝。
由于他沒開燈,所以來人並未發現他的存在,而來人似乎也不想開燈,只是憑直覺找出冰箱的正確位置。
彤芸打開冰箱尋找鮮女乃。她睡不著,听說喝牛女乃會幫助睡眠,所以她想試試。
透過冰箱內的燈光,璥承知道來人居然是彤芸,不由得大喜。
彤芸拿出鮮女乃後關上冰箱,轉身在流理台上找杯子,忽然,她好像撞上了什麼東西──
「要找杯子?」低沉的男聲在黑暗中響起。
彤芸悚然一驚,轉身就想跑;璥承察覺到她的舉動,急忙伸手想阻止她。原本他只想拉住她的手,沒想到竟將彤芸整個人都撈進了懷里,真是意外的收獲。
「放開我!」彤芸惱火的扳著鉗在自己腰上的大手。
「不放!」他湊上前吸取彤芸身上的芳香,「你好香。」
「沐浴乳的味道罷了。」可惡,他的力氣怎麼這麼大?「璥承,我要你立刻放開我,否則我可要尖叫了。」
「我喜歡抱著你的感覺。」他低啞的道。
彤芸身子一僵,「你只會吃我豆腐、佔我便宜!」
璥承眯起眼,把彤芸扳向自己,「你听我說一句話,一句話就夠了。」
「我不想听。」她大力的推開他,「請你不要接近我……」
璥承的心一揪,她這麼討厭他?「為什麼?」
因為你不是我能擁有的人,因為再和你接近,我怕自己的心會更加沉淪!彤芸難過的想。
「我不管你心里對我是什麼感覺,我都要告訴你──我愛你。」
彤芸倒抽了口氣;他愛她?怎麼可能?!
「不可能,你怎麼可能愛我……」
「是真的,我愛你。不管你信不信,我所說的全是實話。」
從璥承的語氣,她听不出半點戲謔的味道;可是她腦中卻響起璥樵曾說過的話──他見一個愛一個,所以她不會是璥承的唯一,她只是其中之一罷了。
「你最愛的人不是我。」她傷心欲絕,「別把我當成隨便的女人,我要的是唯一的愛,這是你給不起的。」
「我可以!」他急于證明,「相信我,我可以證明我只愛你。」
「你對多少女人說過這句話?」她苦澀的搖搖頭。
「沒有,我只對你說過。」
「那白尹呢?你不愛她?別說你不愛她,我不會信的。」那天他們如此親密的鏡頭她不可能忘得了,還有璥樵說的話,她全牢牢的記在腦海里。
唉,彤芸果然誤會了。「白尹只是我的同事,我和她並沒有什麼。」
「我只相信自己的眼楮。」她語氣冰冷。
「那天的情形我可以解釋,白尹她──」
「你不要說了,我一點也不想听。」彤芸打斷璥承的話,「很抱歉,我困了,晚安。」
「難道你對我真的一點感覺也沒有?」璥承仍不死心。
彤芸頓了一下,謊道︰「沒有。」語畢,她便轉身離開。
「該死的!」璥承憤怒的咒罵了聲,「她真的對我一點感覺也沒有?!」以前女人見到他都會自動黏上來的,他曉得自己的五官有某種吸引力……他突然想起彤芸很討壓他的胡子,該不會是他的胡子在做怪吧?
他模模自己的胡子,心里有了決定。
第二天一早,璥承拿了一堆東西站在彤芸的房門口,猛敲她的房門。
「搞什麼?!」彤芸不悅的咕噥著。昨天她為了璥承的話一夜未眠,好不容易才入睡,馬上就有人來找她。
她閉眼大吼,「走開,別吵我睡覺!」
璥承彎起嘴角,但敲門的手始終沒停過。
「該死的!」彤芸在無可奈何之下,只好下床應門。等她打開門看見一臉神清氣爽的璥承,忍不住嚷著,「七早八早的,你吵什麼吵?」
「有事請你幫忙。」他微笑以對。
「找別人去,我困得很。」她很不淑女的打了個呵欠。
「你看起來像一夜沒睡。」他皺眉。
也不想想是誰害的!她冷哼一聲。
「我也一夜沒睡,但看起來卻和你有天壤之別。」
「你體力好嘛,我比不過你行吧?麻煩你快走,我還要睡覺。」
璥承不理她,逕自跨進彤芸的房內。「我想刮胡子,你可以幫我嗎?」
「刮胡子?你不是喜歡這個模樣?我記得你還說這叫性格、有個性。」
璥承露出笑容,「但我也記得你要我刮掉它,你說難看。」
彤芸蛾眉微攏,「以前你不刮,為什麼現在要刮?」
「因為以前我沒發現自己愛上了你。但現在不同啦,我確定自己愛你,所以要盡量依你的喜好行事。」他注視她的目光充滿了深情。
彤芸輕斥了聲,「少把責任往我身上推,我承擔不起。」
「只不過幫我刮個胡子,這點忙你不會不幫吧?」
「是不想幫!你去找若嫚。」
「她不在。」
「那找璥平及璥樵,你們一樣是男人,比較會刮胡子。」
「問題是他們一早全不見人影,整個家中只剩你、我兩人而已。」
「我很困,怕不小心會割破你的喉嚨,你還是找別人吧!或者……找白尹也行。」
「我若找白尹替我刮胡子,我會被某人砍死的。」他失笑。
「誰這麼大膽?」她挑眉。
「她老公!我有一次在大庭廣眾之下親了白尹的臉頰一下,事後就被她老公揍得半死。你想,我哪還敢找白尹替我刮胡子。」
「白尹的老公?!」彤芸震驚不已,「她結婚了?」
「豈止結婚而已,她還有兩個孩子了。這正是我昨晚想向你解釋的事。」
怎麼會這樣?那璥樵說的話又是怎麼一回事?她該相信誰?
「那……那天在咖啡廳又是怎麼回事?」
璥承非常樂意的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解釋一遍。
彤芸氣極了,這個該死的璥樵竟敢騙她,害她這幾天難過得要死……她絕對饒不了他!
等等!如此一來,昨晚璥承說愛她的話不就是真的……天哪!他愛她?!
彤芸的臉頓時漲紅了。
「彤芸,你在想什麼?」璥承溫柔的喚著。
「沒,沒什麼……」她連忙搖手。
「你連睡覺時都維持這副模樣嗎?」他忽問。彤芸的真面目一直印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嗯。怎麼了?」
「沒什麼,只不過想再看看你原來的面貌。」
彤芸盯著他半晌,沒有反應。
「其實我並不是一定要你恢復原貌,那只是我的小小冀望,你可以不用理我。」他連忙解釋,生怕彤芸會翻臉;不過出乎他意料的,彤芸居然答應了。
「你等我一下。」她走進浴室卸下偽裝。
璥承有些受寵若驚,神智一直回復不過來,直到彤芸娉婷的身形在他面前站定,他才清醒。
他緩緩伸出手拉起彤芸的銀發,「你美得像夢,」他低喃著,「這世上也只有公主這個身分配得上你……或許我不該妄想高攀的,只是一想到將來你躺在別的男人懷里的情景,我就痛苦萬分。我突來的告白一定把你嚇壞了吧!」
彤芸沒有回答,她讓璥承在床上躺下,開始動手為他刮胡子。以前她經常幫父王刮胡子,所以這對她而言並不難。她在璥承臉上涂了一層刮胡膏,然後十分仔細且緩慢的拿著刮胡刀由璥承的頸子慢慢往上刮。
「你有一個非常性感的喉結。」她贊美道。
璥承微微一笑,他們之間彌漫著輕松、祥和的氣氛。
「下次別留胡子。」
他點點頭,靜靜的欣賞彤芸的美麗;陽光從窗戶照進,將她籠罩在光圈里,此時的她彷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純潔高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