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他老媽這回見不到他,絕不罷休!
無奈地呼出了一口氣,只能痛下決定,「好吧!那麼你去請她過來好了。」
「可是……」羅芸織支吾其詞,聲音壓低。
「可是什麼?」他正納悶,原本想問個明白,卻在同時,辦公室大門已經被人給推開。
「有什麼好‘可是」的,難道你還不曉得你老娘我一直站在外面,早等不及你的一再磨蹭了!」
這聲音?哦……老天爺!邱建元兩眼一翻,心想干脆演出昏倒了事。
不過,邱洪秀伶根本不甩他,直言道︰「你可真是‘公務繁忙’啊!有空與你的秘書閑磕牙,卻沒時間理會我!」
「是啊!那麼不想見到我們嗎?」只見邱洪秀伶的身後還跟了另一個女人,他的姑媽——邱美珍。
完了!看來他即將被口水給淹死了。
對于辦公室的情況如何,羅芸織都在話筒旁听得一清二楚,「現在你應該曉得我在‘可是’什麼了。」
「吁……」邱建元沒好氣地挑高一道眉,對著話筒叨念了幾句。
邱洪秀伶瞪著仍不願意放棄話筒,口中喃喃自語的小兒子一眼︰「你到底有完沒完,當我們是木頭人啊!你有沒有心要听我說話?」
「是!」趕忙丟下話筒,走到邱洪秀伶面前,邱建元必恭必敬地回應著她,態度完全一百八十度回轉。「你們這麼賞臉大駕光臨,我才有失遠迎了咧!」
「你少在那里假惺惺了。」邱洪秀伶一語刺破邱建元的「巧言令色」。若非她有要事相告,她也不會站在這里與這個一向狡猾的兒子周旋,這得浪費她多少腦細胞與口水啊!
「老媽,你怎麼這樣說你兒子我呢?」他笑臉盈盈,快把唇角笑咧到耳朵後面去了。扶兩位到沙發坐下,自己也坐了下來。
而二話不說,邱洪秀伶也開始嘀嘀咕咕念起她的經,並且不時與身旁的邱美珍呼應。
「相親會安排在今晚七點,凱悅飯店的餐廳,你可別忘了!還有,不許再以工作繁重為借口逃避,如果你這次再不到,我會真的與你月兌離母于關系!」
「沒錯,這次我們要幫你介紹的這位小姐,是北部旺族的千金,跟你應該算是滿速配的。」邱美珍也不忘即時提醒且美言上幾句。
「你也老大不小了,應該為自己打算打算,何況你的事業也已小有成就,是該成家的時候了。」邱美珍說道。
邱建元僅能維持笑容以對,嘴角輕微牽動,隨著他老媽與姑媽的口一張一合而配合動作。事實上,對于她們「碎碎念」的內容,他大體上都能夠倒背如流了。
不過,為了讓邱洪秀伶的念經大會能趕緊結束,好繼續他未完的工作。他也只好硬著頭皮,先敷衍了事再說了。
「是,是,是,你們教訓的是。」
瞧他一副慵懶的,連說話口氣都舍不得多出點力,邱洪秀伶不禁吹胡子瞪眼地對著蹺著兩條長腿在茶幾上「休息」的兒子怒聲吼叫,「你看看你,每次跟你講到終身大事時,你就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你是存心想氣死我不成?」
邱建元見狀,只有趕緊起身坐到母的身邊,作勢撫慰著她的胸口。
「老媽的金玉良言,我豈敢怠慢不從!」
「問題是,我看不出你有一絲絲重視我們辛辛苦苦為你安排相親的事宜,否則你也不會三番兩次臨陣月兌逃,是不是?」壓抑住滿腔怒火,邱洪秀伶卻也不免好言相勸,「如果這次你還想敷衍了事,門兒都沒有!有個老婆管你,回家有人煮飯給你吃,陪你談心,有個伴兒,難道不好嗎?」
愛情是美麗的,也值得被期待!為了五年前一個在他生命中佔據全部愛戀的美麗女子,他讓自己心如止水,只苦苦地等她回來,回到他的懷抱。
她能理解也體恤兒子對于愛情的執著。是沒錯,如果一生能夠遇到自己所愛,夫復何求?但是如果這種執著變成了執拗,只有空想與等待,是沒用的啊!
「老媽老了,只希望你仍都別讓我操心,難道你要讓我沒臉下去見你早逝的老爸嗎?」她采取哀兵之態。
「是啊!建元,你要體恤你媽含辛茹苦的用心,就只為了拉拔你們幾個蘿卜頭長大,成家立業啊!」邱美珍刻意凸顯出邱洪秀伶的委屈。
可是邱建元才不中計呢!話鋒一轉,「呸,呸,呸!講這些不吉利的話干嘛?我要祈求老天爺保佑你活到百歲之後,所以你至少還要與我相看四十年,沒必要急著去找老爸玩吧!」
他擠眉弄眼地逗邱洪秀伶開心,做出了與他實際年齡不符的撒嬌動作,直偎在她的懷里,活像個「超齡」兒童。
「我當然知道你一直都是個孝順的好孩子。」如果他想耍花樣,她會陪他玩到底。「如果你真的心疼我,想讓我安安心心活到百年之後,那麼你就听我的話,乖乖出席我替你安排的相親,別讓我出糗就行了。」
「是啊!建元,難道這些日子你都沒發現,你老媽的白頭發又增多了。」邱美珍緊接著在一旁幫腔。
突然的,記憶中那張清秀美麗的容顏,以及生動鮮明的笑語悄悄浮上了他的心板……
邱建元先是一愣,不明所以。
為什麼她的身影老是挑在這種心悸的時刻,前來打擾他的思考?
五年了,就算她真的忘了他的存在,也忘了當初兩人的約定,但是在他心里頭,卻一直有個預感一一他會再遇到她!
邱建元呼口氣,把心中的「夢想」暫時壓下。為了殘存無幾的時間,也為了他辦公桌上那堆成山的卷宗,不得不先答應下來再說了。
他倏然坐起身,正經面對老媽與姑媽。「晚上七點嘛!我記住了。」
邱洪秀伶與邱美珍都被他這突來的正經八百態度嚇了一跳!
這樣就表示地會任由她們處置安排了嗎?看來,還是只有靜觀其變了。
邱建元坐在刑事偵查局的辦公室中,他是被鐘辰瀚的急電給召喚來的。
算一算,他與鐘辰瀚是從高中時期就結識至今的老朋友了,大學時鐘辰瀚投考警專,畢業後在警察單位服務了幾年,成績斐然,之後才轉投刑事局,與邱建元的大哥服務于同一單位。
「非常抱歉,被—些公務耽擱讓你久等了。」鐘辰瀚手上拿了一大疊文件走進來,滿臉的歉意。
「鐘大哥,這麼急著找我來,是否有我能夠幫得上忙的地方。」邱建元開口直問。
鐘辰瀚只是簡單扼要地說明了原委。
听完他的不情之請。邱建元擰眉,陷入了思緒中。
餅一會兒,鐘辰瀚再度開口,「建元,你或許正在懷疑我為何要如此麻煩,去幫那個女人。其實,這種男女惡意分手而衍生打罵傷人的戲碼,並非多麼重的事情,當然也不在我的辦案範圍內。但是,一個男人為了分手打人,似乎不是君子的行為!現在女方提出驗傷單並且告上法庭,我希望你能幫她。」他嚴峻的臉頰線條中,露出了些許哀傷。
望著一向不與女人糾葛,感情世界空白到令家人都為他擔心不已的鐘辰瀚,刑事局的同事甚至戲稱他為警界的和尚。邱建元仿佛觀察出了什麼。
「她是你非常珍惜的女人?」他直言不諱。
事實上,能讓他如此幫她,維護她的女人。不珍借行嗎?只可借她並不曉得他對她的愛慕之情。
鐘辰瀚不做正面回應,開口說道︰「那男人騙了她的國外結婚,回台灣後卻遲遲沒有辦理結婚登記,如今那男人對她始亂終棄,她卻已經懷了那男人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