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她靜靜的看著正在她面前將這個字示範得淋灕盡致的人……頭,輕輕的搖了搖。
人是要開心才笑的。她不是演員,不曉得如何在不開心的時候笑出來……
「Ruby,你是我見過的最固執的女人了。」
是嗎?其實她很好說話的。她不是固執,只是做不出違背自己感覺的事……
一陣悅耳的鈴聲突然自空中飄落,吸引了他們,還有附近所有人的注意。上百雙眼楮一同投向上空
迎接他們視線的,是漫天飛舞而下的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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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如覺得自己不能呼吸了。
那是……雪嗎?是誰听到了她的心願?她的白色聖誕……
第一片「雪花」落在她鼻頭上。涼絲絲……濕乎乎……她用指尖輕輕踫了踫……
這是……泡沫?白色的,像雪花一樣的泡沫……
仰起臉,她努力望向「雪花」來處……喇叭?原來,這場神奇的「雪」是聖誕老人用喇叭吹出來的。
包多「雪花」隨著悠揚的鈴聲盡情飛落,將人們包圍在一個幻境般的世界。
她突然發出一聲快樂的叫喊,揮著雙手沖進雪花更密集的地方。跳著,笑著,旋轉著……將一捧又一捧「雪花」掬進掌心,拋上空中,再敞開雙臂迎接下一場盛大的洗禮……
泡沫覆蓋了她的頭發,手臂,衣服,和背包……留下越來越深的潮濕痕跡。
泡沫的生命並不長久,比真正的雪花融得更快,卻帶給她和記憶里相同的快樂……原來,她是如此容易滿足的……
轉個不停的身體突然撞人一堵溫暖的胸膛。她喘得急促,不過,沒有推開。
安靜而安穩的靠著他,她的呼吸漸漸平順了,傳進耳里的心跳卻逐漸清晰。
突然發覺,兩顆心一同跳動的聲音居然這麼特別。有點規則,又有點雜亂;有點遙遠,卻又如此貼近
「回去吧。」他輕撫她濕漉漉的頭發。
「不,我不回家……」沒理由的,她就是不想回去。為什麼不想回去呢?怕寂寞?還是怕……又一次挖出那段塵封已久的遺憾?哦,她不知道……不知道
「你濕透了。」他攬緊雙臂,將自己的體溫分給懷中小小的身體。
「我不冷。」
「你必須弄干自己!」久違的強硬命令終于在頭頂炸開。
方如抬頭看了看他,有些朦朧的目光掠過他難得擰起的眉心。這一次,她沒再堅持。
「你決定吧……」
「我決定?」
「嗯,隨便去哪兒都好,我無所謂。」
「好,那我們就‘隨便’去個地方。」
「這里是……」
「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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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方如又一次打量這間位于市中心,在她眼中大得有些奢侈的高級公寓。「你一個人住?」
「大部分時間是一個人。」溫楚揚將她引進客廳,隨手比個請隨便參觀的手勢,自己卻進了廚房。
她走到落地窗前,將厚重的窗簾拉開一條縫。
從這里望出去,收進眼底的不再是她熟悉的城市一隅。燈火璀璨的夜色,神秘、美麗……而陌生。
抓在手里的窗簾突然無聲的朝兩旁滑開,室內的明亮打在玻璃上,映出身後完整的影象——
溫楚揚端著個冒熱氣的馬克杯斜倚在客廳門口,另一只手正從牆壁上幾個開關和按扭中移開。
她看著倒影中的他向她走來,越走越近,直到一大片陰影和濃濃的咖啡香籠罩了她。
「先喝杯咖啡暖暖身子,我去給你找件可以換的衣服。」他將馬克杯塞進她手里,轉身前不忘捏捏她的臉。
他捏得很輕,所以離「疼痛」還有段差距。突然發覺,她已不知從何時開始對他這種無傷大雅的「虐待「習以為常,盡避她每次都不忘習慣性的抗議一下。
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一道門後,她捧起咖啡啜了一小口。
唔……苦苦的……很像她熬夜時常喝的純黑咖啡,卻又隱隱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香甜……讓人忍不住一口接一口的品嘗下去,本來就不大的馬克杯很快見底
「哇啊——」客廳上空爆出一聲慘叫,緊隨其後是怒到極點的大吼——「溫、楚、揚!你給我出來!!!」
「什麼事?」笑眯眯的帥哥從門後探出頭來。「才一分鍾就想我了?」
「你、你、你……」小小的身影旋風一樣沖過客廳,而手里那只馬克杯更先一步飛向那張含笑的帥臉。「你竟然騙我用這種杯子喝咖啡!?」
「當心!」溫楚揚一手接住杯子,一手扶住因剎車不及險些把鼻子撞扁的小女人。
「你、你、你居然真的買了那個杯子……」一想到杯底那坨……哦,不去想!堅決不去想!再想她真會吐出來……
「Nono,mydearRuby,你誤會了。」溫楚揚將馬克杯湊進那張皺作一團的小臉。「這可是我最寶貝的收藏之一,和你上回在HouseofHumor見到的不同。不信你仔細看看……」
「不不不!你別拿過來!!」方如惡心得直往後躲,沒發覺自己正越來越縮進元凶胸前那方狹小的空間。
「Ruby,你真不了解藝術。要知道,我一向只用它招待我最重視的人……」他無限惋惜的將馬克杯擱在一旁,繞在她腰上的手卻遲遲沒有松開。
「謝謝你的好意,下回可以免了!呃……你干嗎摟著我?」她慢半拍的發覺兩人之間過近的距離。
「是你自己鑽進來的。」他聳肩,一付事不關己的無辜嘴臉。
由于他說的是事實,她頓時有些氣短。「就……就算是這樣……你也可以放手了。」
「可我舍不得,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難道要這麼摟一整晚不成?!呃……一……一整晚……
輕輕咬住嘴唇,她明顯感覺到自己逐漸發熱的臉頰。什麼嘛……可惡的家伙……
「Ruby,你臉紅成這樣,是不是在想……」
「我沒有!」她抬頭瞪他。「我才沒想那些奇奇怪怪的事……」
「呵……天哪……呵呵呵……」無視她的抗議,他開始捧月復大笑,笑得腰都彎了,也笑得她眼中的怒焰變成了問號。
「你……你笑什麼啊?」她忍不住拿胳膊肘捅他,莫名其妙的成分多過惱羞成怒。
「Ruby,只要有你在身邊,真的是想不開心都難……」
「哼,當我是小丑嗎?還是‘非常非常可愛的小白痴’?」有了上回的教訓,她不再輕信他說的每一個字。
「不,都不是。」他突然捧起她的臉,兩個人的目光就這麼踫撞在彼此眼眸深處。
又看到了……她在他眼中的倒影……他呢?是否也在她眼里看到相同的東西?在他眼中,她又是怎樣的呢?方如想追問,想挖掘一個自己也不確定的答案。可嘴唇張了又張,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倒是他又開口了——
「Ruby,你在誘惑我吻你。」
「我沒有……」
「你有。」他唇邊勾起一抹淺笑,笑得有點兒不懷好意。「我不但想吻你,我還想……」
「你休想!」她扭頭躲開他狼吻,卻沒閃過他吹出來的熱氣。敏感的耳垂一陣酥麻,也將些微顫栗的感覺傳進心里……
「Ruby,我是認真的,我想……」
「不可以!」她把手捂在耳朵上,徒勞的阻擋他無孔不入的聲音。這感覺太奇怪,太嚇人了……她不曉得還能堅持多久……
「換衣服有那麼困難麼?」
拼命搖蚌不停的小腦袋驀地定格。他說什麼……換……換衣服?
「穿濕衣服會著涼,我想……你還是把衣服換了的好,雖然我只能提供你一件長T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