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乎,你在乎嗎?」她的手一撩一撥,都是致命的勾引。
「你不知道你在做什麼。」楚毅抓下她橫在他胸前的手,哀求道︰「走吧,再不走我們恐怕會冷死在這里。」
「晤。」甄貞點點頭,「的確是活命要緊,小命沒了就什麼都甭提了。」
兩人相偕走人地洞深處,光線逐漸強大,亮得睜不開眼。
「那邊應該有個出路。」甄貞開心地說。
「不,那只是一個奇特的發光石,你看清楚。」楚毅拉著她越趨越近。
「嘿,真的是,這石塊好特別,竟能發出這樣的強光。」甄貞好奇地把手往發光石上模了下——「嘎!燙的,正好,咱們把衣裳月兌下來烤一烤。」
「這不妥吧?」孤男寡女共處已容易遭人非議;再要果程相對豈不有損貞兒的名節?
「擔心什麼?這兒又沒旁人。」甄貞促狹地挨近他道︰「我的身子在五年前就已經讓你看光光了,你敢否認?」
「我當時是……」楚毅面紅耳赤地靦顏一笑。甄貞絕少見他笑,不知他笑起來的樣子還挺好看的。
「情不自禁?」甄貞也不覺赧然咬道︰「都已經把人家那樣了,還敢不娶我。」
「對不起,我……」天曉得,他不是不娶,是不忍。他怎舍得讓她在往後數十年的歲月里,天天看著他這張人鬼難辨的丑臉?
「算了,現在不跟你計算這些!還是先烘干衣裳要緊。」在大石邊站了一下,外層的衣服漸漸干了,里層的卻仍濕淋淋的,叫人好不舒服。
甄貞很鴕鳥地轉過身子,以為這樣楚毅就看不到她一絲不掛的軀體。她把月兌下的衣裳—一搭在發光石上,雙手環抱羞赧地坐在另一邊地面的石階上,眼楮則偷偷的往楚毅那兒瞟。
他猶豫了下,終也跟著褪去衣褲。那發光石不大,僅一人環臂大小,所幸熱度很強,甄貞衫薄,不一會兒已全干了。楚毅將之取下,想拿過去給她,覺得未免太過唐突,不拿過去,又顯得小家子氣,正舉棋不定,甄貞已走了過來。
「給我。」搶過衣衫,順便拋給他一記白眼。不干不脆,倒顯得她不懂矜持。等等!罷剛她看到了什麼?
甄貞猛地回眸,直視楚毅的臉——嚇!
「毅哥哥,你……你好了,你……」
「我?」楚毅不明所指,詫問,「怎麼了,我的……我的瞼怎麼了?」
「好了,全好了,讓我看看你的肩膀和手臂。」怎麼會這樣?那些怵目驚心的疤痕呢?是什麼東西讓它消失不見的?「毅哥哥你看。」
楚毅順著她指的地方望去,果見原本糾結的手臂已光滑如昔,再模模面頰和頸項也是一樣。
「這……怎麼會?」他心緒一轉馬上了解是這塊怪石的作用,「是它,是它解了我身上的劇毒。」難道這顆發光的石頭,便是傳聞已失落百年的「玄陽石」。
據說「玄陽石」能解百毒、令傷者迅速復原,且有起死回生之能,雄霸天必是靠「玄陽石」之助,才得以稱霸武林。
「你身上有什麼毒?」甄貞不明所以地問,她以為那些恐怖的疤痕是刀傷所致。
「我不知道,」楚毅回憶當年中毒時的光景,「那年我離開安豐前往華山學藝,王牡丹虛情假意幫我準備了好些干糧帶在路上食用,不想,走了不到三天,干糧才剛剛吃完,我的臉上和頸間就越來越不對勁,先是發熱,繼之紅腫麻癢難耐,幸好這時遇到我師父才沒有毒發身亡。但逼出的毒素卻累積在臉上,形成如盤根錯節一般的傷疤.也就是你先前看到的模樣。」
「天哪。」甄貞心疼地抱住他,壓根兒忘了自己了無遮蔽的身子,「你在寫給我和唐冀的信中怎都沒提?」
「當時我心想自己恐怕來日無多,說了只是徒然讓你們操心而已。」一觸及她柔女敕的肌膚,楚毅整個人整顆心都火熱了起來。
這心愛的女人的身軀,是他夢寐以久的。長時間痛苦地克制,令他如烈火燎原,轉瞬已熊熊狂焚。
烈焰燻紅了甄貞粉女敕的臉,連身上的四肢肌膚也由白皙而透紅。楚毅睜大眼楮,他從沒見過如此風情萬種,教人心蕩神搖的甄貞。
發現到他雙手在她身上倉促游走,甄貞感到口干舌燥,嬌喘而抖顫。她很清楚心中渴望的是什麼。心跳得很厲害,面頰微微地痙攣著,一滴欣喜的淚水消息無聲滾落兩鬢,心底泛起濃甜的感動。
他們抵死糾纏著,雙雙倒臥地上,四周的光芒,催促他倆進人一個狀似酪議又銷魂的奇詭境地。
***
扁芒吞噬了周圍的一切,洶涌的情潮吞噬了他倆。
他的索求一如乍現的光輝,遮天蓋地而來,比射矢穿日更令人口應元措,承接不及。
不知天明了沒,他寬廣的懷抱,讓她疲累的身體棲息著︰「休息一下,我們必須養足精力,回到上面去。」
「不用,我很好。」年輕的活力是永無止境的,這點揮霍算不得什麼。
「那麼……」真是折磨!此時此地原不是適合歡愛的,料不準什麼時候有人尋來,也不知里頭藏著哈妖魔鬼怪,剛剛已是冒著天大的危險。作為一個男人豈能為了短暫的欲求再度陷心愛的女人于危厄中?
他低頭吻了一下她光亮飽滿的前額,依依地說道︰「來吧,我要給你一生一世。」
「唔。」甄貞體會到他的心意,急急收拾起欲罷不能的妄念,听從他的指示,將衣衫整肅妥當。
兩人小心翼翼地走入地道內,遠離了那光源,洞里漸趨幽暗。楚毅以鑽木取火的方式,攝弄了一只火把。
蜇過幾個彎,前面是長長的兩道,楚毅牽著甄貞朝前直走,只覺而道一路左傾斜,越行越斜,約實走了六十來文,前頭忽然現出閃爍的火光,並傳來低低的咳嗽聲。
「有人。」
「噓!」楚毅謹慎地示意甄貞不要作聲。
兩人躡足緩步走向聲音來源處,側臉往斜前方窺視。
「義父?」楚毅這一驚非同小可,他師父竟然被囚禁于此?旋即倉惶奔過去查看。
「他就是你師父?」甄貞好奇地往牢籠里的老者打量。這人有七十好幾了吧?頭發白得一根黑發都不剩,顴骨凹陷,身形瘦削,眯成一條縫的眼神渙散而茫然。做夢也想不到楚毅的師父長得這麼不威嚴神武。
「是的,一定是雄霸天把他折磨得不成人樣。」楚毅用掌力劈開欄門,扶起他師父,「師父,徒兒來救您出去了。」
「是……毅兒嗎?」龍翔飛艱難地抬起如有千斤重的眼皮,盯著楚毅的臉好一會兒,「真的……是你?你的瞼怎麼……你得到解藥了?’」
「此事說來話長,讓我先救你出去?」他虛弱得像一攤軟泥,手輕輕一放,即重新滑落地面,「師父你怎麼了?」
「沒事,我只是太……餓也太……渴了。」想是太久滴水亦滴來未進,嘴唇干燥得裂出一條條血絲,看上去十分嚇人。
「我先去盛點水給你喝。」甄貞揣想他師徒二人想必還有很多話要說,自己站在那兒顯得有些多余,不如幫忙跑跑腿。
龍翔飛只見一個嬌小人影,一忽兒就跑了開去,連臉面都沒瞧清楚,乃問︰「那娃兒是誰?」
「她叫甄貞,是我青梅竹馬的好朋友。」先月兌困要緊,至于他和貞兒的關系,還是等以後再跟他師父解釋好了。
「水來了。」甄貞在洞口摘一株野荷葉,盛了滿滿一荷葉的水來,「快喝下,您一定渴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