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的人,何必非取他的項上人頭不可?
仇雁中嗤然冷笑。「關于我母親慘死,原來不是傳聞,今日得以證實,我便不再逃
避。是做一個了斷的時候了。」他拎著長劍抹向她白皙的頸項,一道殷紅血注登時淌落。
「你是他的女人,嗯?」
穆飛煙只覺頸間一陣麻刺,俄頃逸出淡淡血腥。
仇雁申邪魅的眼鎮住她失色的容顏,懲罰似地伸出舌尖舌忝吮淌至前襟的汩汩鮮紅。
「人間美味,他嘗過嗎?」帶著惡意的羞辱,見她水澄的眸閃掠過慍怒的星芒,他
笑了,挾著嗜血的快感。
怒光轉為深沉的恐懼,努力保持鎮定的回睇他,慘澹的清麗姝顏只余無措和黯然。
「你不愛他。」他替她苦心維系數年的感情下了斷語。「自欺欺人,是不道德的。」
沿著她的粉頸,他的唇滑至凹陷入阱的鎖骨,懲罰似地噬嚼她,在她發出低低嚶嚀
時又迅速潛入她口中,與她的舌抵死繾綣。
「不要這樣,你和他的仇怨與我無關,請別……別拿我當報復的工具……」意識到
他的意圖,慌忙用手死緊抓住裙裾,終究還是抵不過他的孔武有力……
當裙擺被撩到臀際時,寒風頓時漫襲她光果的下月復和大腿,一陣陣地迷亂她的神智。
「把你送給尉杰,簡直暴殄天物。」無視于她的哀求,仇雁申殘酷地劃開她的布鈕,
瘋狂地舐吻她的雙峰……
她死不從命,兩手用力推開他,雙腿本能地並攏,可惜這一切努力,根本是蚍蜉撼樹。
他強壯的身軀,敏捷的動作,以及激烈的掠奪手段,完全當她是捕獵的代罪羔羊。
她嚇得淚水像決堤的山洪,連聲苦求。「不要,我求求你,我愛他,我的心、我的
身子只屬于他一個人,你沒有權利這樣待我!」
驀地,他昂起頭,幽魅的黑瞳謔視她暈紅的頰,唇畔依然沾著她殷紅的血跡。
仇雁申用冰冷的語氣說道︰「一廂情願的付出,換來的大半是摧肝折肺的悲苦。他
若是愛你,又怎舍得讓你孤身涉險?」要殺他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笨女人!
「這是……皇上的旨意。」誰都知道他武藝高強,已臻出神入化,因此誰也不敢貿
然接下這個任務。
不能力敵,唯有智取。她,色藝雙全,正是漢皇自認的萬全之策。
「噢?」仇雁申冷銳眸光一掃,如利劍直刺她身上那層雪紗。「美人計?尉杰的肚
量忒也太大了。」
「伴君如伴虎,你很清楚,即使他不同意又能如何?」穆飛煙一個徑地護著尉杰,
不禁令他怒火中燒。
「原來你也不是全然無心。」他嘲弄地把沾血的唇移向她的粉頰身後。
「你……你到底想怎麼樣?」他再不停止這種無禮的舉動,穆飛煙保證會……會……
他酷悍的神色,正暗示她膽敢輕舉妄動,下一刻就要將她撕成兩半。
穆飛煙倚著樹干,務使自己撐持住。
「跟我走。」他的口吻沒有商量的余地,有的只是戲謔的成分。
「不,尉杰會發現的。」
仇雁申劍眉輕揚。「那正合我意。」
「你什麼意思?我跟你無冤無仇,甚至違背君令,饒過你一次——」她倏地閃躲,
他驟近的體溫深深擰疼她的心,讓她無措地顯出懦弱。
「憑你那一招半式就殺得了我?」霍然攫住她的衣襟,速度之快,她只覺眼前一花。
「尉杰不自量力,怎麼連你也敢痴心妄想。」
穆飛煙翕動了下唇,瞬間他已拉整她敞開的衣襟,細心地扣上布鈕。
她怔愣望著他,思潮一陣起伏——
「放過我吧?」低聲下氣不是她的風格,可在他面前,她根本沒辦法做自己。
「你已經攪進來了,想抽腿,除非陪我演完這出戲碼。」他沖著她綻出百年難得一
見的燦爛笑靨。
穆飛煙心窩一震,直達五髒六腑。他的笑竟能勾魅人心,令她神魂顛倒。
色不迷人人自迷,她的美人計第一次出擊就潰不成軍,怎麼會這樣?是漢皇和尉杰
低估了他的定力,還是高估了她的能耐?
「走。」仇雁申蒼鷹也似的箝住她的肩胛,逼她乖乖就範。
猛虎本無傷人意,奈何凡人卻有傷虎心。兵來將擋,他卯上了!
***
仇雁申帶著她既不返回宜春苑,也沒立刻去找尉杰算總帳,而是到達山郊的一處莊
園——寄傲山莊。
莊主戚武雄見到他倆竟欣喜異常,抓著仇雁申的雙手,激動得久久不能自已。
穆飛煙揣測不出他們之間的關系,僅約略得知他們是舊識,淵源頗深。
當晚,她被安排住進後花園東側的一間素雅廂房,服侍她的丫環對她畢恭畢敬,禮
貌周全。
「仇雁申是你家主子的好友?」老嬤嬤捧著換洗衣物進來時,她忍不住好奇地問。
那嬤嬤深怕說錯話似的,笑而不答。其他的丫環也和她一樣惜言如金,不管問什麼
都避重就輕,言簡意賅。
反正問不出個要領,索性先飽餐一頓,再仔細琢磨琢磨,該怎樣才能平安逃離此地。
梳洗完畢,嬤嬤們已布滿豐盛的菜肴,等著她入席。
「這些……只給我一個人吃?」遭人無禮綁架,她居然還有心情食指大動,真是要
不得。
「是的。如果不夠或不合口味,請盡避吩咐。」嬤嬤一臉慈藹。
「謝謝。」穆飛煙挾了一塊紅燒雞翅放入口中,嚇!一天一夜的疲憊全消,霎時精
神奕奕。「你做的?」
嬤嬤靦腆地搖搖頭。
「嘗嘗別的,每道菜的味道各不相同,卻各有特色,保證你贊不絕口。」她憨憨的
笑容像極了鄰家的嬸嬸。
「這位廚子在貴莊,一定大受歡迎。」應對的客套話大過累贅,只好把注意力投注
在美食上。
「不是每個人都那麼幸運能吃到他做的菜。」嬤嬤體貼地替她取來手絹抿嘴。
「為何獨厚于我?」她又不認識那位廚子,想必是仇雁申特別交代的。
「因為……」似乎發現話說得太多,嬤嬤忽爾緊閉雙唇,退到門邊。「我先退下,
你慢用。」
怎麼啦?對個廚子何必諱莫如深?
穆飛煙吃飽喝足,打了個特大號的呵欠,伸伸懶腰,斜歪在床榻上,思忖著下一
步該當如何。
「你明明可以逃,為什麼不逃?」嬌叱聲來自窗外。
穆飛煙凜然躍起。「誰?」
「我。」房門啪地一聲被使力踹開,門檻內站著一名蒙面女子。「你三番四次錯
失良機,違逆君令,該當何罪?」
穆飛煙大駭。「請問閣下是……」
「你沒必要知道我是誰。既然殺不了仇雁申,你就走吧,回京接受該得的懲處。」蒙面女子囂張的高抬下巴,一雙杏目怒意盈然。
「我有三個月的時限,不管你是何方神聖,均無權斥令我就此撒手。」穆飛煙見
她遲遲不敢出示令牌,猜想她的職位應該比她高不到哪兒去,說不定位階還在她之下呢。
她有皇命在身,豈容一個身份不明的女子恣意張狂。
「你——」蒙面女子恨聲低嚷。「別以為你打著什麼主意我不知道,殺仇雁申是你
的工作,而我……則是負責監視你是否有辱使命。你若再賴著不走,我就去告訴尉大人,
看你怎麼樣?」
「是他派你來的?」穆飛煙心頭一慟。
任何人都可以不相信她,他怎麼可以?
「沒錯。」蒙面女子丟了一張地圖給她。「按照圖上的指示,趕快離開,其他的,
交給我就行了。」
寄傲山莊才多大,哪需要按圖——
哇!穆飛煙抖開圖面,焦點馬上被描繪精細的水榭樓台、軒、敞、亭、園……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