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在偶然的機會下她認識建築富商孫若權,並被他包養。有一次兩個人出去玩,在經過一條湍急的河流時,看到一個小女孩落水;當時岸邊的目擊者有數十人,但只有叮當小姐一個人奮不顧身地跳下水里救人,人是救上來了,然而她卻被河水沖撞到石頭上,斷了脊椎骨,幾乎喪命,後來在醫院足足躺了三個月。也因為這件事,孫若權對她動了真心,一心要跟老婆離婚好娶她。」
杜飛麟插嘴道︰「這姓孫的不是因為賄賂官員坐牢了嗎?」
「對,就是因為離婚的事,他老婆大吵大鬧,揚言要告發他。孫若權衡量之後,決定息事寧人;但他老婆的言詞已經引起檢調單位的注意,結果還是東窗事發。」
杜飛麟冷著臉點點頭。
陳墨琦又道︰「還有一件事。」
「別告訴我又是她跟哪個男人的丑事。」
「是有一個男人,不過不是你想的那種關系。這男人是個老頭,鳧山公墓的守墓人,叫李雲生,他用畢生的時間植樹造林,把鳧山由五十年前的禿頭山變成現在的綠樹成蔭。根據調查,叮當小姐在每年的四月三日都會買一車樹苗送上山,次日才回家。」
「四月三日是什麼日子?」
「李雲生女兒的祭日,他的女兒是一個女瘋子。十年前她只有十六歲時,因為精神病發,當街行凶,被送進精神病院,不久後自殺。叮當小姐就是逮住這女孩的人,當時她進入警校,成績優異,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學生,但就在這件案子過後,突然間性情大變,幾乎成了另一個人,可能是那女孩的死給了她很大的打擊。」
杜飛麟點點頭,「不錯,你做得很好。」
「我覺得……」陳墨琦合上資料夾,頓了一下才說︰「你應該對她好一點。」
杜飛麟側頭,冷若冰霜的目光緩緩落到他臉上。「你有什麼想法?」
「不敢。」陳墨琦趕緊聲明,「叮當小姐是老大的女人,我怎麼敢有任何想法?」
「你最好記住這一點。」他用嚴厲的眼神宣示自己的所有權。
煙霧繚繞中,杜飛麟陷入沉思。
他對她難道還不夠好嗎?請人陪著她,滿足她所有的要求,珠寶首飾、名牌服裝、銀行金卡……她人還沒出院就擁有別人一輩子也得不到的東西,只除了他不再去看她。
但她要的不就是那些東西嗎?難道她還會需要他的關心?
電話響了,是那名听候叮當差遣的手下打來的︰(大哥,叮當小姐昨晚看了一部好萊塢電影,今天一早就吵著要您給她買……)
「買什麼?」
(買……)手下實在是很難說出口,(買一架隱形戰斗機。)
杜飛麟愣了三秒,然後果斷地下令︰「你回來,不用再理那個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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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飛麟再次見到叮當是在一個月後。
許久未曾聯系的暴牙突然從警局打個電話來。
(杜飛麟,有一個名叫叮當的女人自稱是你的夫人,在飯店騙吃騙喝並且大打出手,被送到我們這里,如果你有空請過來確認一下她跟你的關系。)
被送進警局的不只叮當一人,還有一群奇裝異服的男男女女。原因是甫出院的叮當呼朋引伴在最高級的飯店狂吃狂喝,然後大手一揮。「記在杜飛麟帳上。」
飯店當然不肯,其中一名保全人員還諷刺地說︰「如果你是杜飛麟的未婚妻,那我就是瑪丹娜的老公!」
這句話惹惱了脾氣火爆的叮當,結果就打了起來。
一見到杜飛麟來,叮當立即得意洋洋地對一旁的保全人員說︰「你給我睜大眼看清楚,杜飛麟不是來了嗎?你有種的話就把瑪丹娜叫來給我看看。」
這件事的結果是無辜的杜飛麟付了一大筆賠償金和保釋金,包括那群花花綠綠的男女的保釋金,這才領回了叮當。
暴牙還在後頭冷嘲熱諷︰「杜飛麟,你可真是艷福不淺,這麼美麗又溫柔的女人,怎麼偏偏被你遇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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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警局,杜飛麟就冷下臉厲聲質問︰「為什麼這麼做?」
「你不是答應要娶我嗎?現在呢?要不是我這一鬧,只怕連你的鬼影子也見不著,哼!」叮當的脾氣比他還大,左頰上留下的月牙形疤痕紅得異常醒目。
「放心,答應你的事我當然不會食言。」他瞟她一眼,帶她上車。
凱迪拉克穿過市區,停在法院門外。「下車!」
「干嘛?」
「公證結婚。」
「什麼?」叮當尖叫,氣你這樣就想打發我?作夢!我要全世界最豪華的婚禮,讓每個女人都嫉妒死我。」
杜飛麟冷冷地道︰「你只有兩個選擇,一、現在跟我下車結婚;二、馬上從我面前消失,我非但永遠不會娶你,連一毛錢也不會給你。」
「你這個無賴、混帳、王八蛋,你去死!」叮當氣得口不擇言,但衡量得失之後,還是乖乖下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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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宅一如十年前一樣,因為里面有太多回憶無法割舍,杜飛麟進神風堂第三年就買回來,還包括父母的車,劉媽、劉叔也從鄉下被請回來。
便大的花園草坪,綠樹掩映中矗立著一棟宏偉的白色房子。
叮當一見之下便忘了失去豪華婚禮的郁悶,興奮地給予最直接的贊美︰「哇,這就是你家啊?如果換成鈔票會不會把我壓死?」
最好現在就把你壓死!杜飛麟想。真是三句話離不開錢字,俗氣到極點!
首先迎出門的是一只黑貓,它搖著肥肥胖胖的身子,喵嗚喵嗚的叫,繞過杜飛麟的褲管,就往叮當的腳邊蹭。
「咦?你居然會養貓?抓老鼠嗎?」她彎腰抱起貓,「它叫什麼名字?」
「丁鈴。」杜飛麟略感詫異,丁鈴向來怕生又冷漠,可可數次帶魚乾來討好它,它連理都不理,然而與叮當第一次見面就如此親熱,還撒嬌地直往她懷里鑽,仿佛她才是它的主人,真奇怪。
「丁鈴?怎麼會有貓叫這麼奇怪的名字?你取的嗎?」
「不是。」他皺眉,心底有些茫然,因為早已忘了是誰取這個可笑的名字。
「咦?丁鈴……」叮當忽地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興奮地嚷嚷︰「喂,你有沒有發現,丁鈴的名字是我們兩個名字的綜合?叮當的叮,杜飛麟的麟,合起來不就是丁鈴嗎?我們兩個真是有緣啊,怪不得我誰的車不好撞,偏偏撞上你的車,原來是上天早就注定我要當總裁夫人,哈哈……」
在她得意的笑聲中,他的心恍被閃電擊中般狂跳起來。
叮當的叮,杜飛麟的麟,合起來不就是丁鈴嗎?
是否曾有人說過同樣的話?為何會有一道奇妙的暖流從心底流過?
這時劉媽、劉叔也聞聲出來,看見叮當,都是笑容滿面。「少爺,這就是叮當小姐嗎?哎呀,應該叫少夫人才對,模樣真是討人喜歡呀!」
杜飛麟更覺詫異。叮當此刻正穿著那套緊身皮裝,臉上畫著濃妝,頭發則染得跟火雞似的,怎麼看都不像能討老人家歡心的樣子。而劉媽、劉叔也從來不是虛偽客套的人,看兩張老臉笑成怒放的菊花,似乎真心喜歡她,著實讓人費解,
晚上,他安排叮當睡客房,盡避掛著夫妻的名分,但兩個人仍是陌生人;而且,在謎團尚未解開前,他還不想與這個俗氣的女人同床共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