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無關緊要的話迎面而來,卻沒打斷湯美兒受寵的好心情。「有東西吃嗎?我肚子好餓。」
聞言,席武忍不住數落她,「好餓?知道餓不會在外面吃了東西才回來嗎?」
「你真是一點人情味都沒有。」
湯美兒的語氣變了,變得有點兒撒嬌,把情緒一直處于低調的席武都惹得清醒。「你干麼?又換新戲碼了嗎?」他有點沒好氣的問。
新戲碼?他這個呆頭鵝,有色無膽的家伙。湯美兒心想著,真想一棒打醒這家伙,才受了點刺激,就像個投降失敗者,什麼都放棄了。
「是呀,新戲碼,你陪我演吧!」她思緒一轉接道。
「我才不哩,早說過我演技差、沒本事,不似你,把最有身價的男主角都勾引到手,怎麼樣,他剛送你回來嗎?」
這個無恥的家伙,意這麼說她!她忍不住說︰「我不過爽約一次,你的心眼就比魚兒小。」
罵他嗎?無所謂了,反正這個從小就給他難過的女孩,就是有本事教人吃虧。
「隨便你了,我要去睡了。」
湯美兒有些氣憤的調侃,「是呀,一睡未醒的覺,才是最好的覺。」
講什麼鬼東西?這女孩今天不正常。他搖搖頭道︰「不跟隨你胡扯了。」
席武一轉身便回房去了,這令湯美兒覺得十分無趣,且有點不悅。
最後心想,反正她也睡不著,索性坐在電視機前,讓聲音填補她此時的空虛。
湯美兒在外面將電視聲音放肆播放,而房間里的席武翻了幾次身都無法入眠後,他決定不再跟自己嘔氣。
他悄悄的走出房間,探頭一望,湯美兒正忤著呢!他猜,她絕對沒把心思放在那電影上,但不知她在想什麼?
「湯美兒。」他喚了她一聲。
席武的聲音讓發呆中的湯美兒怔了一下,但她可笑不出來。
席武見她沒回應,只好又問︰「怎麼,還不睡嗎?」
她沒好氣的瞟了他一眼,廢話,她坐在這里,當然是睡不著了。
「肚子餓嗎?」他再問。
湯美兒對著席武假笑了一下,然後回復剛才的漠然,一句話也沒答腔。
「你怎麼了?」
假裝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的問著,席武可真會裝蒜的了。望著他那一臉笑容,湯美兒真想捏他一把,「你會不知道我怎麼了?」
「對嘛,不說話怎麼會知道呢?」他覺得好笑。
走向她,坐在她身旁,席武不自覺的望向電視機,因為現在是午夜時分,第四台演的全都是不太怎麼穿衣服的畫面。
「喜歡看這個?」他調侃的笑說。
湯美兒聞言一點也不以為意,反倒說︰「如果是你主演的,我更愛看。」
「哦?那容易,我不就在這里,索性把衣服月兌一月兌,保證看得比電視還清楚。」席武開玩笑,希望能逗她開心。
「好哇,你月兌呀!」
湯美兒的話才月兌口,席武當真愣了一下,他試探的問︰「你以為我不敢嗎?」
「請便,我等著觀賞,甚至還用掌聲來表示自己樂意見到席武所做的一切。」
眼見就要著了她的道,席武當然絞盡腦汁的要反擊,然而,她那副不以為然的神情,卻讓他不由自主的說︰「不讓你瞧瞧,你不會知道最佳男主角就出生在席家。」
「你太多廢話了,再猶豫的話,我眼楮就要合上了。最佳爛豬腳!」她壞壞的扇風點火,希望他快點行動。
嘿嘿,嘿嘿,這位姑娘家也太不像話了吧!哪有人一直催促著男人月兌光衣服供她觀賞?她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
不由自主的,席武伸手試試她的頭溫,正常呀,那怎麼會?
湯美兒見他的舉動,就知道席武一定以為她反常了,于是忍不住的沖口道︰「怎麼?不敢了嗎?早說嘛,我可困了要去睡了。」
「喲,不敢看了嗎?」他被她的話激得口不擇言。
「誰說我不敢,是你拖拖拉拉,好吧,既然你有誠意,那我替你月兌好了。」
湯美兒的沖動可不得了,她一扯,席武睡衣上的扭扣一顆顆的爆彈四處,然後,他的白肉胸膛露了出來,而他的白眼球瞪得比白肉顏色還搶眼。
「嘻嘻……」她用笑來掩飾自己的尷尬,這會兒她突然才驚覺,他坐下來的個頭,怎麼會如此高?「沒事,我想……」
「想什麼?」
席武從湯美兒的不自然神色里,看到懼怕的影子,沒想到這位辣妹,竟也會有不自在的時候,她不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嗎?想于此,席武突然想到一條毒辣的詭計。
「既然你都動手了,身為男人的我,也不得不親身操刀,讓你瞧瞧什麼才是真正的男子漢。」
說著說著,席武便緊扣住湯美兒的雙臂,故做一臉的邪笑,然而,就在那瞬間,湯美兒的臉忽然的倚近,並在他尚未搞清事情到底是誰掌控主權時,湯美兒的唇,已經覆在他的唇上了。
這是一種很自然的反應,當男人的唇沾上女人的唇時,那種不用教便會的絕活兒,便正式上場。一種陷于難以控制的感覺,正狠狠的侵蝕著兩人,正當他們處于不能自撥的情況下,電視里突然傳來巨大的廣告聲。
「查甫人工作沒閑……」
這句台語廣告詞,嚇壞了兩人。
他在干什麼?席武突然感激起這付人厭的廣告來得正是時候。
而身為主動一方的湯美兒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做什麼,撫著紅燙的臉,她一句話也沒敢多說的,便奔回房去。
「湯美兒……」
本想用些什麼道歉的話來安慰她,但話到了嘴邊他也說不出來了,只好讓情況悄悄的隨著一覺到天明而消逝無蹤。
*****
「席武、席武,起來了。」
他揮了揮手,說︰「別吵,我快天亮才睡。」
「不行,起來,你今天不上班嗎?」
「沒關系,我遲到才會被炒魷魚的。」
「席武!」
這最後一次叫喊,可是嚴厲式的吼聲。不得已,席武強力的睜開眼楮,睡眼蒙朧中,那個人影好像是湯美兒。
「哎呀,湯美兒,你要干麼?」
她動手拉他,說︰「起來啦,我懷孕了。」
「懷孕?笑死人了,懷什麼孕?跟誰呀?」席武不以為意的笑說,眼楮又再度閉上。
「跟你呀!是你害我懷孕的。」她耍賴著。
「跟我?別逗了,我們又沒怎樣?」他說著翻了個身。
湯美兒語氣肯定的說︰「有哇,你吻了我,並且令我有了小孩。」
「拜托,一個吻會有什麼小孩。」席武沒好氣的說。
「是真的,你要負責。」
她又繼續耍賴,「不管,你要負責。」
席武的眼楮不再緊閉了,反而是緊張的張大,「可是我們……」
「不管、不管、不管……」
拗不過湯美兒拉拉扯扯的哭喊,席武只好大叫,「我負責就是了。」
然後,他這次真的醒了。
「干麼?叫得這麼大聲。」湯美兒奇怪的問。
她的臉一湊近,席武又大叫,「我會負責。」
「負責?」湯美兒不但十分不解,還萬分不明白,「負什麼責?你在發燒嗎?」這次換她撫觸他的額頭,「你在作惡夢嗎?」
惡夢?他在作惡夢嗎?剛才那一種近乎真實的感覺,是夢嗎?「我說了什麼?」他試探的問,心想如果是夢,那麼他不該讓湯美兒知道,他作了什麼愚蠢的夢!
「要負責任之類的話,怎麼,一個吻讓你一夜不成眠?」她一副無關痛癢的表情。
湯美兒,你這該死的小夜叉,居然臉不紅氣不喘的說出那樣的話?這個時代是怎麼了,女人說起感情的事竟甚于男人?
他眨眨眼,明顯的在她臉龐上找到了三個字,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