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應該不會有這種感覺,但是不自覺的就有了不太高興的郁悶感。
「別說了,他回來了。」
這一聲驚呼,把圍在湯美兒身邊的同事全給呼散了,而湯美兒突然感到不自在,暗忖她不該是對席武出現不自在才對,但她的確有這種感覺。
「咦?湯美兒?」
自從月前的告白失敗後,席武開始武裝自己,假裝自己很不在乎湯美兒,並且盡量保持不見面的次數,所以他都回席家睡客廳,而且也辦了張信用卡給湯美兒,省得見了面之後,當兄妹不成兄妹,當情人又流水無意,所以當他看到湯美兒出現時,他真的有點驚嚇。
「你回來了啊!」
站起身,湯美兒跟著他走進辦公室,她並不是閑著沒事,而是想解開心底的疑問。
「玩得還愉快吧?」這句話里,包含的是莫名的酸葡萄心理,湯美兒不明確知道它的意義是什麼,但說出這句話時,她的心里很得意。
「什麼玩,我在忙哩!」搞什麼東西,一回來就查他干麼,這公司誰是老板呀!
席武雖然表面不說什麼,心里可是有點兒不痛快,他都沒管她拍戲拍得昏天暗地,她倒惡人先告狀了。
「你今天……」看了看她的打扮,席武猜測她扮演的身份,個把月跟著席文看連續劇下來,他算是有點心得了。
「至少不是小安的裝扮,她哪有這種休閑式的打扮呢?」他小聲的評論。
開始看著公文,席武表里不一的想著湯美兒這身打扮,半晌連個字都沒批。
真會裝蒜。她說東,他答西,看來,傳聞是真的。湯美兒看了他半天,悶聲不響的坐在椅上,但刻意營造不說話的氣氛,使他更加不知該從哪一句說起。
「你瘦了,片場沒東西吃嗎?」席武找了句話說。
虛偽,明明她體重沒減,他竟然說她瘦了。湯美兒的反應很直接,但她卻忘了從前怎麼對待席武的方式,這下子,忽然不知該怎麼應對。難道上一次的那番話,真有這麼尷尬嗎?
一時沉靜的場面,兩人都有些不好過。索性的,席武站了起來,走到她眼前蹲了下去。「我們……還是朋友嗎?」
點點頭,湯美兒不置可否,面對著席武,她的心頭莫名一陣慌張。
「干麼這麼拘束,我們從小就認識了。」為了避免尷尬,席武還大刺刺的攀拍著她的肩,並摟著她同坐,但他的心里卻暗惱,該死的,他怎麼心跳加快?
兩人都對彼此有好感,但基于前車之鑒,都多有遲疑。
「席文好嗎?」同時的,兩人說了這麼句話。
但隨即席武卻白了白眼,再清楚不過自己的愚蠢。他不是每天都踫到那個讀書狂嗎?
提席文干麼?這麼久沒見面,連她最近怎麼了都不知道,自己這朋友怎麼當的?湯美兒簡直被自己的笨行為給氣死了。
「她很好……」
兩人心有靈犀一點通的試圖蒙混過去。
接著,席武望著湯美兒,然後有點小心的問︰「最後好嗎?」
「也還好,你呢?」
「我……」他能說不好嗎?「也好,生意興隆嘛!」
一樣是那麼愛賺錢,一樣節省著自己的荷包,卻大方的送她一張信用卡。席文果然沒說錯,他是對自己……另眼看待。湯美兒暗忖。
他關心的問︰「拍戲拍得怎麼樣?」
「還好,反正不就那麼一回事。」她口氣平淡的說。
「听你的口吻,不像當初我所認識的戲狂嘛!」
她真的比較不痴狂了。當初要跟這個女人講話,還得看遍了所有的戲,才能辨別她在演自己或是演別人。今兒個的對談,就他看遍了所有連續劇,發現幾乎找不到她有說任何一句戲劇對白,而且他好像一下子便融會貫通的明白,她說話時的真實性有多少。
這個月算白浪費了,少賺了一些錢,浪費一些電費,不過還好,浪費的那些電費是在父母家看的,他沒什麼差別。
「怎麼?厭煩了演戲這行業?」
她沒好氣的道︰「也沒有,只是覺得跑龍套比較有趣,有各式各樣的角色讓我選擇,不像現在不知該跟誰好……」說話聲音愈來愈小,席武不禁自罵,我是白痴呀,哪壺不開提哪壺。他覺得自己說話的能力,突然回到幼兒時期。
「很像你說的。所以,我開始想要月兌離演藝圈。」
席武聞言愣住了。月兌離演藝圈?拜托,她才剛開始,而且還不知道算不算開始。
他有些訝異的問︰「你是說真的?」
瞧她再認真不過的神情,席武真被她的舉動,給搞得「霧沙沙」。
「當然不是現在,想想而已。」
他差點又走進她說話不按牌理出牌的圈套。站起身,走向辦公桌,席武開始認真的看著公文里寫的到底是什麼,然後松了口氣。
湯美兒輕聲叫道︰「席武。」
「嗯?」
「你有空嗎?」
這沒來由的請求,讓他挑眉一望,席武很想不去認真,但湯美兒的臉就是有法子叫他不去關心公事。他無奈的說︰「怎樣?」
「陪我做一件事。」
一件事,不會是演戲吧?才想著,席武便笑起來了,連忙揮動雙手,急急的拒絕,「不行,我不是那塊料。」
「不會呀,我看你做得很好呀!」
是嗎?他有跟她演過對手戲嗎?席武不覺好奇的又笑得更大聲,「沒有,我那哪是叫會,那個不過是生活嘛!」
這家伙!是呀,好自負的家伙,居然連謙虛一下都不會,還真以為天生就是那塊料。湯美兒不免將想贊美的神情擱下,換上的是有點不屑的模樣,「你太驕傲了點吧!」
驕傲?席武被這個形容詞給潑了冷水,他太驕傲了嗎?這是第一次有人這麼講。「呃?驕傲有嗎?我會嗎?」
「有,而且是會,哪有人天生就會開車,你難道不用人教就會的嗎?」
講半天,原來是開車,這小妮子是怎麼了?連講話都帶玄機,教人老往不同的方向思考。
「你要學開車?」
「嗯。不然你以為是什麼?」
就算以為是什麼,席武也不會笨得說出來。他一副小事一樁的模樣說︰「開車,容易嘛!什麼時候,我隨時奉陪。不過……」
「我知道,按照時數收費一毛也少不了你的。」夠她揮霍,反而要他這個不具任何身份的男士供養她的生活費用,這會兒卻大方的說要付費?席武忍不住睨了她一眼,並精打細算這一揮霍,不如知要花多少他的寶貝心肝——錢。
而天生具有法國人性格的湯美兒,老忘記自己賺少花多的習性,這會兒隨便統計個數字,就教席武心驚肉跳的了。他只期盼,她別瘋著要買車。不行,他要百分之百的阻止她這念頭,那麼,唯一的辦法,他的賓士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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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說一次,油門和煞車不能同時踩,OK?」席武坐在前座右邊,對著湯美兒說。
怎麼會不OK,但湯美兒就是不由自主的喜歡這麼做,因為只有那個時候,席武才會露出焦急與關心的神色,她喜歡他那樣的表情。
「快點,別呆頭呆腦的,我跟人家約好的時間,還有你要去片場的時間快到了。」
誰在乎?想到又要到片廠演那個受歡迎的小安,她寧願在這里練習開車,而且是用他的豪華驕車練習,讓他心疼,真是令她頗有快感,這個小氣財神。
「你在想什麼?又錯了。」
席武不是個好教練,才不到一個鐘頭,他又急又吼的,流的汗比她還多。這畫面有趣極了。被凶的湯美兒仍心不在焉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