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真的?」他不信的問。
以為是假的,席武可是毫不客氣的抓起一把用力拉,不過,這一回可真把湯美兒給抓痛了。
「哎呀,這是真的,別亂弄。」
席武這才松手,但表情卻無任何抱歉之意,他沒好氣的說︰「誰教你每天戴假發嚇人。拜托,這些假發遠比你的薪水超出了好幾倍,我真後悔答應你這件交易,想想看我辛苦賺的錢,全飛到你的口袋里……」
她打斷他說︰「錯,不是我的口袋里,是百貨公司的口袋里,反正不管是誰的口袋,你自己說過的話不能食言。」
是呀,他若能食言那也就算了,偏偏他不行,席武心里暗暗罵著。還好湯美兒要的行頭只是衣服假發之類,要是哪天要演個富家千金,那她會不會想買鑽石?不,不行,他得問清楚。
「湯美兒,你最近有接些什麼富家千金的角色嗎?」
「富家千金?」皺起眉頭,她想了半天,好似沒什麼印象。
「沒有是嗎?這樣就好,這樣就好。」
湯美兒沒印象,表示席武不用再破費,他心里暗驚,好險!想想他就是舍不得買個真鑽石給簡宗禪,否則哪來這麼多事?而那些被湯美兒敲竹杠的錢……算了,還好她不太挑食,幾餐拉面下來,也沒見她吃膩。
「你剛才去買了什麼?」
「我呀,哈,我又買一頂假發了,用你的卡刷。」
听到這句話,席武幾乎崩潰,忍不住的問︰「你到底要買幾頂?」
她以為他想反悔,雙眼直瞪著他,「怎麼?你想食言嗎?」
「也不是,只是……」席武真想說,他干脆開家假發公司算了,至少她用過後,還可以再賣。
「走啦,別在這里浪費時間。」
不管走到哪里,她好似有逛不完的街,拉著他到處替她付錢,要不是他的經濟能力尚可,誰請得起這種女秘書呀!席武感嘆。
「別老是買衣服、買假發,逛了這麼久,你不餓嗎?」
「嗯,我買了漢堡,走,去空地那里啃一啃。」湯美兒拉著他。
「啃一啃?」這又是哪部戲的對白嗎?忽然他又想到什麼似的問她,「用誰的錢?漢堡不能刷卡吧!」
「是呀,我沒刷卡,不過……」
當湯美兒拿出包包里的皮夾時,席武差點沒昏倒,她手上不正是他的皮夾嗎?「湯美兒,你……」
見他要開始發飆,湯美兒趕緊將皮夾塞還給他,「還你就是嘛,下次領多點,我花得差點不夠。」
「你……」
真是自找的,他能怪誰呢?只是他這個摳門大王怎麼想也想不到,會有這麼一號人物,出世來跟他作對!
兩人走著走著,來到一個空地,只有這種免費的地方席武才不會拒絕。然後兩個人便坐在石椅子上。
「我剛才在電器行看到你演的古裝戲了,不過,對白只有一句。」
「是嗎?那是好幾個月前拍的,沒想到現在還看得到,咦?席文不是說你不看電視嗎?理由是,嘻嘻,浪費電。」
「她還說什麼?」提起席文,席武知道她又告狀了。
「沒什麼,她說你是錢鬼,每天都想賺錢,什麼都不想做。」
「誰像她了,老是讀書讀書,要讀成老女人,然後閑在家里什麼都不會。」
這不是抱怨,而是不爭的事實,席武印象里的席文幾乎都在念書。湯美兒不愛讀書,恰苞她形成兩極,兩人卻是成了好朋友,自從湯美兒到家里住,席文出現的頻率似乎更高了。
「你也勸勸她,我認識的席文好像只會讀書,剩下的全是別人的事。」
「哈,你們兄妹的語氣還真像,她說你只會摳門賺錢,剩下的全是別人的事。」
湯美兒笑著說,又吃了口漢堡,把嘴里塞得飽飽的,在陽光下看來十分可愛。當席武無意的注視時,卻發現她脖子上有個疤痕好深,那是他小時候送給她的「禮物」嗎?真不知他為何咬得又深又重……那個滿是血漬的畫面,又重回到他眼前……
她搖了他一下,「喂,席武,我在跟你說話,你在發呆嗎?」
「呃?」
「呃什麼?人家跟你講話,你卻像個木頭一樣,一點反應也沒有。」湯美兒有些生氣。
「是嗎?你說什麼?」席武問她。
「我說,我請到人了,明天就來上班了。」
他有些疑問的說︰「哦,那以前的那些人……」
求情的那些人嗎?不了,她絕對不會讓那種好吃又懶做的人與她共處一室,她寧可做死了,也不想再看見他們。
「他們受不了我的嚴格要求,早晚都會離職,與其如此,還不如先找別人來代替。」
「是嗎?那薪水呢?」席武最關心的就是這件事。
她有把握的道︰「噢,這個由我決定,不過你放心,我會發得合理又不失公道,剛好夠發又不損公司利益。」
好個刁鑽的丫頭,說起話來已經不懂分寸。不過,她不就是這樣的女孩嗎?老是搞不清分寸為何,不是花錢沒節制、用水忘了關、睡著了還任由電視開個沒完,就是損壞他那套寶貝的沙發。
不過,她脖子上的疤痕,席武心不在焉的咬著漢堡,心里想的是該如何彌補湯美兒的事。
其實,她的個性也不錯,雖然偶爾會發生言不由衷,專挑她所認為的「優良劇本」台詞來與他交談,不過大部分她所做的事,都是他欣賞的。
「湯美兒。」
「嗯?」
「怎麼你到我那里住了這麼久,我都沒見過你帶男朋友回家?」
想套她。湯美兒一直恍惚的神情,這會兒全給收了回來。
事實上,她跟席武並沒常常見面,可能他忙,她也很忙,平常在公司里,他都不見蹤影,要不回到辦公室他也忙著接電話,哪有閑情逸致閑聊。
不過,仔細看看這席武,他雖然不夠熱誠,而且十分小氣,但他是個長得不難看的男生,甚至有點兒……英俊。而且他縱容她去買她想要的東西,很少不答應的。這是湯美兒一直很少去注意的事,就算是打扮光鮮的男明星對她獻殷勤,她都沒像這時候這麼注意一個男人。
「你呢?我也沒見到其他阿貓阿狗呀!」
這小妮子……他果然沒猜錯,她是個不好對付的女人,雖然他對初見的她沒好感,但幾回相處下來,她開始有點令他有好感。
「席文說,沒見你停過換男朋友。」
湯美兒一笑,「嘻嘻,彼此彼此,席文也這麼說過你。」
「哦?你打听我嗎?」席武逗著她說。
「當然沒有,席文那張嘴……」才說出口,湯美兒便遮口。
「放心,我不是席文,雖然我們都同姓席。」
「大概吧!你不像個大嘴巴。」湯美兒贊同的道。
「謝謝。」
「謝什麼。」
「噢,我得講清楚,謝謝你還施舍一點心思注意我,我以為除了工作之外,你什麼都不在乎了。」他實話實說。
湯美兒反駁,「那是你,工作狂。」
露出一抹笑意,很難相信,她竟會在認識他這麼久之後,才對他開始有好感。這個男人在她印象里,一點也不值得一看。
席武又說︰「同時,我也得道歉。」
道歉?半蹙眉頭,湯美兒有點不懂。
「那里……」他一臉悔恨的表情,伸出手指著她的脖子。
遠遠的,沒敢指得太明目張膽,席武對于咬人事件,第一次感到抱歉。
「這里?」
指東指西,湯美兒始終沒指著自己脖子上那個疤痕,直到席武看不下去,才索性用手指一角觸,「這里。」
「哦,原來是這里。這有什麼好抱歉的嗎?」
「不知道,第一次覺得……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