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我要請巴黎的時裝大師為我設計一套全新的禮服。」每次談到婚禮的細節,若婕都會堅持這一點。
「我們沒有那麼多的時間。」他找理由搪塞。
「我想要一件全新的禮服,這是我僅有的要求而已。」她再次重申自己的意願。
「太奢華了。」他想不通,同樣是禮服,有那麼大的差別嗎?
「那我就不結婚。」她賭氣的想走出書房,卻被他一手攔住。
「你玩真的?」
「當然啦!因為我這輩子可能只會結這一次婚,我當然想當全世界最美麗的世紀末新娘,而且你也不會希望將來的柳太太在別人眼中是個寒酸的新娘吧?」
「你可真虛榮。」他笑著搖搖頭。
「我夠仁慈啦!既沒有向你拿大筆的聘金,也沒有奢求十克拉的鑽戒,更沒有將你帶回家來個三堂會審,只是要求一件禮服,我想這一點都不過份。」
她氣呼呼地鼓著腮幫子繼續說︰「以你富可敵國的財富,住得起這麼豪華的別墅,也付得起三千萬的瞻養費,我覺得自己這一點要求還算是太小看你。」
「在這之前,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她好奇的瞪大眼楮。
「和我叔叔見一面,並且在他面前佯裝成我倆很恩愛的模樣,讓他相信我們是真心相愛而結婚。」
他提出唯一的要求。幸好她只是要一件禮服,而非天上的星星,否則他還真得找出摘星的方法。
「誰都知道這是個謊言,而我更不擅長演戲,我怕自己的演技無法說服他相信這一切。」她故意拿喬。
「想著那三千萬你便可以勝任愉快。」
「我說過我並不拜金。」
「難道要你佯裝愛上我很困難嗎?起碼我的條件比趙仲凱好幾百倍。」他促狹道。
「糗我帶給你這麼大的樂趣嗎?」她杏眼圓睜的說。
「沒有啊。」他聳聳肩,「只是我很好奇,你怎麼會相親五十一次呢?」
她的際遇引發他的好奇心,他仔細端詳過她那張巧笑倩兮的臉龐,一雙清靈動人、秋水翦翦的眼眸;小而微挺的鼻子;楚楚誘人的紅潤朱唇;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雖然尚稱不上傾國傾城之姿,倒也算是閉月羞花之容,沉魚落雁之貌,而那獨特的氣質更猶如芙蓉出水,清逸月兌俗,怎麼看都不像會有相親失敗五十一次的悲慘命運。
「如果你相親的對象全是令你為之作嘔的男人,別說怦然心動,只差點沒讓你噴飯而已,你還有興趣和他們交往嗎?」
「所以我算是打敗群雄月兌穎而出,擄獲你的芳心,贏得最後的勝利?」
「嗯!」她咧嘴一笑,「那你又為什麼要在這個月之內結婚呢?」
「我必須回答嗎?」他反問她。
「當然你也可以拒絕回答我所有的問題,但是從此刻起,我們必須站在同一陣線上作戰,有句話叫‘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不曉得你有沒有听過?」
「因為我必須趕在三十五歲之前結婚,這樣我才可以成為柳氏企業合法的繼承人。」他終于誠實的坦誠自己結婚的動機。
「所以在這次的婚禮中,我扮演著舉足輕重的角色。」若婕道。
「嗯,希望你別當落跑新娘,否則我可會盡全力通緝你歸案。」他半是戲謔半是認真的說。
「這麼說來,你是真的很有錢,是柳氏企業未來的總裁,而我將成為未來的總裁夫人。」
「你在暗示什麼?還是你想調整價碼獅子大開口?」他猜測著她話中的含意。
「我說過我並不拜金,所以不會討價還價。但是你那麼有錢,只用三千萬打發我,會不會太小氣了?」
「那可是我辛辛苦苦賺來的血汗錢,而你卻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得到,你不覺得這是世界上最輕松的差事嗎?」
「很輕松嗎?」若婕反問他,「我可不這麼認為,誰都明白柳氏企業是台灣數一數二的商業巨霸,而從此開始我必須扮演總裁夫人的角色,我的舉手投足將成為鎂光燈聚集的焦點,也是全世界所有未婚女性欽羨的對象,我個人深深地認為,這是一項非常艱鉅的任務。」
她理直氣壯,頭頭是道的闡述自己的觀點。
「听起來好像很偉大。」他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
「而且我還肩負著助你繼承總裁一職的責任;我認為自己簡直和做善事沒有兩樣。」
「所以你還是會盡全力演完這場戲?」他試探性的問。
這會若婕終于佔了上風,她得意揚揚自己輕易掌握他的弱點。
「我得考慮一下。」她佯裝出深思熟慮的模樣,「畢竟要我愛上一位喜歡奚落我,終日以取笑我為樂的男人是有點困難。」
「我想是真的很困難,畢竟我選的女主角有點愚蠢,而且演技不佳。」柳慕帆立即接腔。
「你胡說,我哪里愚蠢了?」若婕氣呼呼地反問。
「難道不是嗎?如果我的記憶不太差的話,好像某人因為相信曾失身于張伯,鬧出了—籮筐的笑話。」
她雙手綸拳,一副想和他單挑的說︰「我不許你再翻舊帳……」
她的話甫出口,他趁著她尚無防備之時,趨向前將她攬在懷中,俯下頭深深地吻住她的唇。
若婕完全失去反抗的力量,陶醉在他溫柔且霸氣的熱吻中。
良久,他才松開手,她杏眼圓睜氣忿的模樣,總是牽動他潛伏體內的,而他卻喜歡用溫柔的吻舐去她的怒氣。
她羞紅著臉推開他,這次他並沒有和往常一樣調侃她,反而沉默的帶著笑意注視她的反應。
「咳,咳!」柳翰德推門而入時,他們正巧一上演著法式熱吻,趁著兩人告一段落時,他尷尬的干咳幾聲好引起他們的注意。
若婕錯愕的轉過頭,迎上柳翰德的眼眸時,臉上的紅暈直逼煮熟的蝦子。
「叔叔。」柳慕帆若無其事喊著,全然不知躲在他身後的若婕,正試圖用眼神殺死自己。
「這位是……」柳翰德指著若婕問道。
柳慕帆轉過身,拉起她的手說︰「這是我未來的小新娘——于若婕。」
若婕紅著臉,感覺自己的耳朵及臉頰有一股灼熱感,她懷疑自己頭上似乎開始冒煙。
柳翰德第一次看到如此矯羞、純真的女孩,他打從心底覺得喜歡。他原本還擔心慕帆會狗急跳牆,隨便找個酒家女充數,現在他心中的疑慮總算是消除了。
「來,這邊有椅子快坐下。」柳翰德親切的招呼若婕,儼然是「丈母娘看女婿」的姿態,想要仔細端詳眼前的清秀佳人。
若婕乖乖听話的落坐。
「若婕,我可以這樣稱呼你嗎?」柳翰德親切的問。
她點點頭,勉強的想擠出一絲笑容,可是臉部肌肉卻是不怎麼合作,僵硬得使得她難以微笑。
「你和慕帆認識多久了?」柳翰德隨口問,他覺得這個女孩愈看愈可愛,而且很投他的緣,好像天生就注定要當他們柳家的媳婦。
「半年。」柳慕帆插話說。
「半個月。」若婕不假思索的回答,兩人幾乎是在同一時間說出兩個南轅北轍的答案。
「到底是多久呢?」柳翰德一臉錯愕。
柳慕帆使個眼色要若婕閉嘴。
「我們在半年前就開始交往,但是談論到終身大事是在半個月前。」柳慕帆想盡辦法想要圓謊。
「那你們是在哪里認識的呢?」柳翰德又問道。
「餐廳。」柳慕帆說。
「酒吧。」若婕說,兩人又再度異口不同聲,說出截然不同的答案。
「我們同一天在不同的地點相遇了兩次。」若婕補充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