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不會想試著改變自己的造型?」楚楚小心翼翼的問道,其實她有點害怕傷到若昀的自尊心,畢竟女孩子都害怕跟‘丑’字沾上邊。
「我的造型很糟糕?還是長相很糟?」若昀很期待她的答案。
「當然是造型,我真搞不懂你為什麼要把自己弄成大陸同胞的模樣,我記得在大學時代你還很愛美。」楚楚不禁懷疑她是否受到什麼外力的刺激。
「我是刻意做這麼俗的裝扮,因為我不希望自己以後的男朋友是因為我的長相或是受到我的外表而迷戀上我。再說外表的容貌是不會長久存在,最後年華老去時,愛情也會跟著逝去。但是他若是因為我的內在、談吐、氣質而喜歡上我,這種感情將會歷久彌新,永遠不會改變。」若昀說出自己深藏已久的秘密,這種說法倒是令楚楚有些訝異。
「可是就算這個原因,那你大可不必把自己丑化成這種程度,依我的眼光看來很難獲得異性同胞的青睞。」楚楚實話實說。
「所以我說必須要有奇跡嘛!而且我本來還想加上牙套,但是牙科醫生說這是多此一舉。」若昀洋洋得意自己的偽裝術是如此的成功。
楚楚無奈的搖搖頭,正常女子是女為己容而悅,而若昀這個怪胎是為己丑而悅。
※※※
程暉一身黑身亞曼尼勁裝出現在機場時,立即引來一群女人的騷動和側目,他冷漠的拿起墨鏡戴在俊逸孤傲的臉上,絲毫不理會那群女人的臨送秋波。
他不耐煩的站在機場大廳中,眺望著熙來攘往人群,他實在不明白童唯浩究竟派何方神聖來接機,眼看對方已經足足遲到三十分鐘,讓他著實失去了好脾氣。
此時和他搭乘同一班機的兩位空姐,見他獨自徘徊在大廳中立即逮到機會與他搭訕。
「程先生,您在等人嗎?」一位身著藍色制服的空姐臉上掛著平日的招牌笑容問道。
程暉摘下臉上的墨鏡索性和她們聊上幾句,以打發等待的煩悶情緒。
喬若昀匆匆忙忙的沖進機場大廳中,才發現自己根本不認識程暉,而童先生又洽商去了,使得她根本無從尋找任何關于程暉的蛛絲馬跡。
她心急如焚的徘徊在大廳中踱步,原來自己又不小心蹚了一淌渾水,難怪辦公室里的眾姐妹們,對于這項任務會推三阻四。她若有所思的左顧右盼不斷在原地踱步,一不小心她的右腳踼到行李箱,一個踉蹌讓她摔個大栽蔥跌的四腳朝天。
程暉發現自己的行李箱讓這位無辜的女孩絆倒,他立即彎下腰扶起摔倒在地的女孩。
他看見她稚氣的臉龐有一抹不快的神情,他有點嚴肅的提出警告。「小朋友,這是機場不是游樂場,不可以追趕跑跳。」
喬若昀拍拍身上的灰塵,將臉上的眼鏡重新戴好。
「先生,您可否再重述一次剛才的話?」若昀佯裝鎮定的說道。
如果她的耳力正常的話,她可以確信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冒失鬼,居然敢稱自己是小朋友。
她杏眼圓睜的瞪視著眼前的陌生男子,瞧他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樣,態度居然會如此的傲慢,連最起碼的基本禮儀都不懂。
程暉低下頭看著眼前這位嬌小的女孩,滿臉怒氣,目光殺氣騰騰,似乎把自己的意外全都怪罪在他的身上。
「這里不是游戲場不可以追趕跑跳。」程暉不甘示弱的說道,女人在他的面前都會刻意表現十分溫馴的模樣,他第一次發現有人敢光明正大的對他挑釁。
「若不是你的行李箱擺在這里,壓根兒我根本不會跌倒,難道您不覺得自己應該對我說聲抱歉嗎?」她雙手環抱在胸前,一副不肯輕易妥協的態度。
「是你走路心不在焉才會跌倒,我覺得我沒有理由向你saysorry。」程暉似乎和她摃上了,完全沒有退讓的余地。
「明明是你的錯,為什麼你不肯道歉呢?難道你連最起碼的國民生活禮儀都不懂嗎?」若昀堅持自己的立場,今天她非得他的口中听到抱歉,她才肯罷休。
「我沒錯,是你自己不小心所造成的意外,所以我絕對不會對你道歉。」
「如果不是你刻意將行李箱放在這里,我根本就不會跌倒,所以我認為你必須道歉。」若昀惱怒的重申自己的立場。
「開什麼玩笑,機場這麼大我愛把行李箱擺在那兒是我的自由,,你無權干涉我的行為,所以在和我談論生活禮儀時,你最好注意自己的態度。」
「強詞奪理。」若昀氣得全身發抖,壓根兒忘了今天是有重要的任務在身。其實她也不一定要得到他的道歉,但是她就是看不慣他傲慢的態度,硬是和他卯上了。
「強詞奪理的人是你,自己的行為魯莽不檢討,反而把無辜的我當成出氣筒,你這種行為有待改進。你讓我對台灣的印象大打折扣,我還真希望自己能永遠待在美國,不用在這里當你臨時的受氣包。」
若昀哼了一聲,一副不屑的口吻,「不要以為自己喝過幾年洋墨水,就把自己幻想成金頭發、藍眼楮的美國人。」
「我的確是拿美國護照啊!」
「拿美國護照就比較偉大嗎?有綠卡很了不起嗎?你這種人說穿了還不是叛國賊一個,美國版的汪精衛而已。」若昀嗤之以鼻的說道。
程暉面對她的指控顯得有幾分不可思議,虧她能想得出這些莫須有的罪名。
「台灣的小朋友都像你如此刁蠻、不講道理嗎?」
他發現和她抬摃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至少他長這麼大還不曾有敢用這種語氣、字眼和他對話。
程暉打量著她嬌小的身材,直覺反應稱呼她為小朋友,因為她的身高不及他的下巴,頭下還扎著兩串麻花辨,搞不好還未成年呢?
小朋友?!若昀氣呼呼的鼓著腮幫子,眼前這位不知好逮的美國佬居然在她的地盤上撒野,更喧稱自己為小朋友,這會更加速她怒氣的蔓延。
「我不是小朋友。」
程暉低下頭注視著她,「可是你的行為和舉止倒像是無理取鬧的小朋友,纏著大哥哥要糖吃呢!」程暉忍不住調侃了兩句。
「收回你這些話,為你無理的行為道歉。」若昀毫不客氣的指著他的胸膛。
「你最好死了這條心,休想要我對你說出對不起三個字,因為我的字典壓根兒就沒有這三個字的存在。」程暉故意和她唱反調,況且他又沒錯更沒有理由向她道歉。
「美國版的汪精衛都像你這麼狂妄自大嗎?」她學著他剛才的語氣反問他。
「我發現你對旅居在外的華裔有很嚴重的偏見。」他還第一次听到這麼新鮮的形容詞,和她對話真的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
「那是因為你的態度很傲慢,況且我種行為只會對那些自以為是過份膨脹自己的人。」若昀毫不客氣的反唇相譏。
「很難相信你是那麼的持有偏見。」他笑著說道。
「更難相信你是如此的傲慢,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算了,看在你未成年的份上,我姑且不跟你一般見識。」程暉一副嗚金收兵的態度。
「你說誰未成年?」若昀怒不可遏的瞪視他自以為是的表情,一會兒說自己是小朋友,這會又嚷著自己未成年,真的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除了你還會有誰,我還真懷疑你究竟有沒有行為能力。」
「你說我是低能兒?!」若昀劍拔弩張的低吼。
「你不打自招,我也愛莫能助。」程暉無所謂的聳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