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愛得太過也是一種錯誤?他如此的問著自己。
他痛苦的蹙緊雙眉,低頭注視手腕上的表,赫然想起那一天,他重重的甩了她一巴掌,她痛嗎?還是受傷了?自己那天因為情緒失控而忽略了力道,她鐵定是受傷了。
此時,擴音器上傳出該登機的廣播聲打斷他的思緒,他甩風頭似乎想甩掉她盤旋在他腦海中的身影,不該再想她了,他如此的告誡自己。
或許自己就誠如拿督爸爸所說的,是情感中的失敗者,只適合以媒妁之言訂終身。他腦海中浮現人猿公主血盆大口的模樣,再回想起自己可悲的人生,也許是該向命運低頭的時候。
他拿起簡單的行李,落寞的隨著人群緩緩走向出境人口處,此時在他的身後響起一位女孩的呼喊聲,他難以置信的回過頭——
「梵逸書……」可芹匆匆忙忙且氣喘吁吁的在人群中尋找他的身影,在最後一刻時她還是我到了他。
梵逸書和她相隔約莫三十公尺遠,但是他可以清楚的看見她的模樣,他從未見過她如此狼狽、邋遢,隨意在身上披件深色大衣,頭發凌亂的服貼在頭皮上,發梢還滲著雨水,她淋雨……
「我知道我來得很不是時候……」她鼓起莫大的勇氣,在熙來攘往的人群中說出內心的感受。
他緩緩的走近幾步,听見她的聲音有些顫抖,看見她濕潤的臉龐,他分不清那是雨水還是淚珠。
「我也知道,今天就算我來也不能改變些什麼,但是有些話我想說,請你給我一點時間讓我說完這一切……」
可芹努力忍住在眼眶中打轉的淚水,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的脆弱與懦弱。
「請你原諒我所有的行為,誠如你所說的,我的缺點是三大三夜都說不完,要你原諒我的無知有些困難,但是我是真心想道歉。那一天,我說你對我的愛是多余、是累贅,那是我騙你的……
「因為我嫉妒你可以擁有一切,而我卻一無所有,還要依賴你的幫助才能完成夢想。但是,自私的我卻抹殺你的苦心,一味苛責你。」
可芹再也無暇顧及旁人的言論以及好奇的眼光,此時的她眼中只脊梵逸書,直到最後一刻她才驚覺自己竟是如此的深愛他。
「不要再說了……」他走近幾步,想阻止她的話。
「不!你讓我說完,我是個既笨、又傻、又蠢的女人,我一向只是自私的享受著你辛苦耕耘的愛情成果,而忽略在這個過程中,你付出的心血與犧牲。我狹隘的胸襟和你包容、體恤的寬容之心相較之下,我根本沒有資格擁有你的愛。
「如果時間可以倒轉,我絕對不會再毀掉我們的愛情,如果可以,我更願意拿我的自尊、驕傲和我的漫畫創作來做交換。經歷如此多的風風雨雨,我才明白你是我生命的泉源,也是我創作的動力,沒有你我的生命失去了意義,也不值得喝采了。」
她再也克制不了失控的情緒,任憑淚水在眾目睽睽之下滑落。
梵逸書心疼的走向她,緊緊將她攬在懷中。「其實,你只要一開口就贏得我了……」他在她的耳畔邊低語。
「我不要漫畫、不要創作,我只想待在你的身邊,好不好?」
她淚眼迷朦的問他。
「傻丫頭,不要為我放棄這麼多,漫畫是你奮斗的目標,不可以輕言放棄。」
他十分窩心的撫模她的頭,萬萬沒想到一場爭執竟改變了他的命運,讓可芹在短短幾天之內成長不少,也了解到他的用心良苦,說穿了他還真感謝許露蒂的刻意挑撥,反而成為他們愛情的催化劑,讓他們彼此之間的感情與心靈更加契合。
「你是我生命的動力,直到現在我才明白自己根本無法承受你的離開。原諒我所有的行為,我會努力改正所有的缺點,當個盡職的小妻子,別回馬來西亞跟別人結婚好嗎?」
他心疼的捧起她可人的小臉,詫異的問道︰「誰說的?」
「魯賓遜說的,他說在馬來西亞有成千個女孩等著你挑選,他還說我比李又斯基違心狠手辣,要是他的話不會只給我一巴掌,而是五馬分尸。我真的有那麼壞嗎?」她一臉無辜且受驚的表情。
梵逸書對于阿魯的虛言恫嚇有些哭笑不得。
「別听他胡扯,我那天打你一巴掌,一直自責到現在,怎麼忍心把你五馬分尸呢?況且我並不是殺人魔王,也不想被冠上殺妻的罪名。現在臉還痛嗎?」
他撫模著她憔悴的臉龐,十分心疼。
「你那大力道太重,打得我嘴角都流血,不過現在已經不痛了。以後我再任性、再犯錯,都別再打我好嗎?」可芹可憐兮兮的說道,像頭受驚的小綿羊般,楚楚可憐的躲進他的懷里。
他緊緊的擁住她,「不會,我再也不會打你,我也舍不得打你。以後,我會更加倍的愛你,比現在多一千倍、一萬倍,我再也不要失去你,那種感覺太可怕、太痛苦,猶如置身于人間煉獄中,生不如死,讓我們今生今世都別再分開。」
「嗯!」
她輕輕的附和他,第一次她踮起腳尖主動獻上自己的吻,表白自己愛他的決心與誠意,而他也大方的回應。他們將相愛的氣息散播在機場的每一隅,驅走分離的痛苦,到處都傳順著為他們愛情祝福的掌聲——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