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有人終于熬出頭,要出版新書了。」許露蒂蹬著一雙三寸的高跟鞋,不懷好意的朝著可芹走來。
「許露蒂?」可芹有些訝異她的出現,同時也在感嘆自己的倒霉。
「哇!有個有錢的闊少爺當男朋友,那種派頭就是不一樣,砸了不少錢下去吧?」她一副酸溜溜的口吻,而且也很不客氣拿起桌面上的海報。
「你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可芹十分不解她的敵意來自何處,為何說話總是針鋒相對,兩人見面總是免不了一場唇槍舌劍?
許露蒂刻意不理會她的問題,逞自開口說這︰「還制作海報,我看宣傳費砸了不少吧?」
可芹有些生氣的揪住她的手,「許露蒂,你到底想說什麼?」
「少裝蒜了,誰都知道你現在有個闊少爺撐腰,身價自當不同凡響。」許露蒂刻意挖苦著。
「這跟逸書有什麼關系?你到底是在冷嘲熱諷些什麼,何不大方的痛快說出來呢?」可芹也不再當沉默的羔羊,倒想听看看她想賣些什麼關于。
「我怎麼敢對您冷嘲熱諷呢?誰都知道您在出版社里佔有極大的股權,少說也是小老板一個,以後我還能不能再出書,也都要看您大小姐賞不賞臉呢!您瞧!我這張嘴皮子多不會說話,鐵定是得罪了不少人,我看以後想在這里繼續混下去,應該是難上加難吧?」
「你到底想說什麼?什麼小老板?什麼股權?我完全一概不知,你就別再借機挖苦我,何不直截了當的說出來呢?」可芹又氣又急的低吼著。
許露蒂放下手中的海報,一副假惺惺的模樣,「我只不過是個‘比較有名氣’,銷售成績比一般人來得好一點的暢銷漫畫家,能跟您這種位高權重的小老板說話還是我的榮幸呢!
我豈敢挖苦您?您實在言重了。」
「許露蒂,你要是對我有很大的意見就直截了當的說出來,何必在這里拐彎抹角的藉機嘲諷?」
「您生氣啦?」她故意抬頭注視著可芹充滿怒氣的臉龐,「那真是對不起啊!都怪我心胸狹隘沒本事泡上一個家財萬貫、富可敵國的男朋友,可以為我買下一家出版社,才這麼小心眼的嫉妒你在‘藍藍’里擁有一半的股權。」
可芹娟秀的臉龐上有了更戲劇性的改變,原本怒意沖沖的神情,現在則換上一陣錯愕,許露蒂的這段話的確是教她錯愕不已。
「你說逸書替我買下了藍藍出版社,讓我在這里擁有一半的股權?」她訥訥的重復許露蒂的話。
「是啊!像這種好男人到哪兒去找呢?一心一意就只為你的前途與夢想著想,真是不可多得的好男人啊!可是也未免大體貼了,連你被退稿的次數都了若指掌,該不會就這樣記在牆上警惕自己吧?」
「你說謊,你在嫉妒我畫得比你好,所以才說這些話想惹惱我,我不會笨得上當的,因為我不是三歲的幼稚小女孩。」
可芹試圖想要冷靜下來,不想被她挑釁的言語所惹惱。
「這年頭說實話還真難啊!況且,我何需嫉妒你能出版新書呢?因為我自己在這個圈子里也小有知名度啊!連周亮都指名和我合作,借著我在漫畫上的名氣,想在台灣再掀起一波三級片的熱潮,我何必要對你扯這些謊言呢?」
可芹的臉色十分難看,截至目前為止她還厘不清許露蒂所說的真正台意,只能從中猜得七、八分情況。
許露蒂見她無言以對,立即趁勝追擊的補充道︰「其實,你也不必羨慕我在這個圈子擁有的知名度,因為梵逸書為你投資了這麼多的金錢,讓你能擁有一半的股權,以後你愛出幾本就出幾本,就算辨個簽名會來個免費大放送也無妨。」
「你的意思是說,藍姐是因為逸書的關系才讓我的作品能順利審核通過?」可芹冷冷的問道。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其實你現在的作品根本就不用經過審核,你自己都可以搞個總編輯的頭餃當當。」
許露蒂睨了她一眼又繼續說︰「反正梵家那麼有錢,干脆再開一家印刷廠玩玩,愛印幾萬本就一次印蚌夠,而且更可以再開一家傳播公司屏個企畫案寫幾本劇本,送上電視來個三分鐘的廣告,包準把你捧成台灣首屈一指的漫畫家。如果這樣還是不能讓讀者認識你,那再搭配媒體、文宣、平面廣告、廣播、廣告公車……等,雙管齊下包準效果不同凡響,我這個建議很正點吧廠
可芹忿忿不平,「你罵人不帶一點髒字,我不會被你的片面之辭所蒙蔽,我會去查證這一切事實的真相。」
「盡避去查啊!不過,我倒是希望這全是我的一派胡言亂語潤為你現在是這里的金主,以後我是否能如願出版漫書,可就看你賞不賞臉、肯不肯高抬貴手,我可不想當個癟三的漫畫家喲!」
「你要為你說的話負責。」可芹撂下這句話便匆匆離去。
許露蒂立刻綻放出勝利女神般的微笑,嫉妒心的作祟,讓她內心充滿復仇的快感,不自覺的,臉上揚起一絲絲邪惡的笑容,淹沒了人性的善良與厚道。
第十章
可芹從來沒有這麼生氣過,這次和許露蒂的談話似乎赤果果將自己的失敗與懦弱,全都攤在她的死對頭面前。
她怒氣高張的回到家後,便迫不及待的要梵逸書趕到她的住處,她必須知道這所有的真相,以及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
梵逸書十萬火急趕來與她會面的同時,嘴上不免嘟嚷了幾句。
「可芹,你這麼急要我回來有事嗎?是不是生病了?」他放下西裝湊上身去,很直接的撫模她的額頭。
可芹雙手環抱在胸前,很冷淡的回避他,「我想問你一件事。」
「什麼事這麼重要逼得我要結束會議?是不是你的漫畫印制完成,迫不及待想與我分享呢?」
他看著她殺氣騰騰的神情,便掏空心思想討好她。
「你在藍藍出版社里投資了一筆資金?」
「你就因為這個簡單的問題,迫不及待的對我興師問罪?」
他的譜氣盡是抱怨。
「回答我是不是?」
「這很重要嗎?」梵逸書刻意避重就輕閑躲她的問題。
「難道這不重要嗎?」她怒不可遏的嚷道,「你明明知道我和藍姐的關系,為什麼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要小動作?」
「我這樣做錯了嗎?」
他終于明白她的怒氣來自何處,繼而又想起些什麼開口補充問道︰「是誰告訴你這些?」
「是誰說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為什麼這麼做?」
「可芹,難道你不懂嗎?我是因為愛你才會這麼做,我不想再看到你失望的樣子,我怕你會失去重新來過的勇氣,我不想讓你再面對一切失敗的打擊。」
梵逸書苦口婆心解釋著,或許他是該試著去安撫她暴跳如雷的情緒,畢竟這一切對她而言來得太過突然,他盡量以包容的心體諒她所有激動且無理的舉動。
「原來你覺得我這個癟三漫畫家,根本就配不上你堂堂的梵總裁,所以特地用這種方式來羞辱我的自尊。」可芹口不擇言的謾罵。
「不!可芹,不是這樣的。」他忙不迭的解釋,「你誤會我的意思,也扭曲我為你所做的一切。」
「我沒有誤會更沒有扭曲你的意思,你一直不斷想要用金錢羞辱我的自尊,用你的自以為是賤踏我的自信與驕傲。」
「我沒有,我從來就沒有這麼想過。」他矢口否認。
梵逸書有些懊惱,為何自己的一片真心會被她做如此荒謬的扭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