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她睜大自己慧黠的雙眸,難以置信的問︰「你要我畫三級片的漫畫?我的畫風有那麼低級嗎?」
這對可芹來說是個嚴重的打擊,雖然她沒有仙風道骨的神態,但是也稱得上出污泥而不染、清逸月兌俗,如今卻淪落為畫三級片漫畫的命運,這教她該如何接受這突來的「驚喜」?
「畫三級片漫畫有那麼低級嗎?」鐘碧藍看著她大驚小敝的表情,反而冷靜的問她。
「可是也高級不到哪去。」她沒好氣的回答。
「藝術和往往都是一線之隔,你看梁家輝主演的‘情人’、黛咪摩兒的‘月兌衣舞娘’。你說那些是藝術嗎?可是影評人給予的評價卻很高。那些影片不嗎?他們卻撩撥起人們上的遐思。是還是藝術完全靠自己的心態。」
鐘碧藍頭頭是道、條理分明的分析著,而可芹咬著下唇頗為贊同她的觀點和理論。
「可是摟摟抱抱、翻來覆去的情節大多,我畫不來。」她故意暫自己找了許多不是理由的借口。
「隨你便,我也沒有趕鴨子上架,免得讓人以為我是皮條客,只是偶爾你也該模模自己的荷包,你的五髒廟有多久沒喂飽了?」
「我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可芹執著的說道。
「既然你那麼堅持我也沒轍,不過我還是把周亮的名片給你,你哪天想通了就去找他吧!他最近來台灣試鏡、選角,你自己回家好好考慮吧!」
她拿著鐘碧藍給的名片,臉上的表情盡是無奈。
「他來台灣的時間不長,你最好趕快考慮。」鐘碧藍補充說道。「更何況我並沒有把這個消息透露出去,我是看你被退稿那麼多次,才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你。」
可芹勉強擠出一絲笑意來,而且略帶諷刺的說道︰「藍姐,那我還真感謝您的抬愛。」
「我是被你對漫畫的執著和熱忱打動才告訴你的,否則我可真會找許露蒂來畫‘蜜桃新世界’,她又比你有知名度。」鐘碧藍宣言無諱。
「藍姐,你願意替許露蒂出版漫畫,為什麼不肯提拔我一下?我畫的不會比她差啊!」
「你知道我們怎麼簽合約的嗎?」鐘碧藍反問她。
「不知道。」
「所有印刷、宣傳、出版的一切費用,全都是她自費,我只是掛上編輯的名稱罷了,如果你有錢,你也可以這樣做啊!請問你有錢嗎?」
可芹嘟著嘴巴回答,「沒有。」
「那不就結了,你可以借由周亮給的這次機會迅速成名。
你再猶豫下去,會演變成‘蜜桃爛世界’。」
「可是你就不能當成善事一樁,替我出版這本漫畫嗎?」她不死心的再問。
「善事我做得夠多了,何況我又不是開救濟院,不能每一件善事都做。」
可芹失望的垂下頭,她從來就沒有想過自己會「背」到最高點,連續被退了十次的稿。
「現在的你就只有兩條路可以走,如果你還想畫漫畫的話。」鐘碧藍提出自己良性的建議。
「哪兩條路?」她毫無生氣的問。
「第一,就是替周亮畫‘蜜桃新世界’這部成人漫畫會讓你一炮而紅,成為漫畫界的翹楚。」鐘碧藍認為這個條件相當具有吸引力。
「我不會輕易的向低頭。」可芹十分有骨氣的強調。
「既然你那麼清高,我也沒辦法。第二,就是拿出一筆錢來,我才可以為你出版《夏季白日夢》。」鐘碧藍話中有話的說道。
「藍姐,你還真市儈,什麼事都先講求經濟利益。」她以牙還牙的回嘴。
「沒辦法,誰教經濟這麼不景氣,這所有的一切我全部出于無奈。當你看到自己存折里的數字,再看看民生物資漲價的速度,你就會明白了。」
她收拾著自己的稿件,嘴邊不停的犯呼咕,「有錢有什麼了不起……」
「有錢是沒什麼了不起,但是卻很偉大。錢雖然不是萬能,但沒有錢卻萬萬不能。」
鐘碧藍能體會她現在的心境,所以對于她的牢騷並不太在意。
「可芹,不听老人言、吃虧在眼前,你還是趕快和周亮合作吧!那下次開保時捷跑車、穿‘外雙C’名牌服飾的人就是你,而不是許露蒂。」
「保時捷有什麼了不起,我絕對不會輕易的和妥協。」
可芹十分執著且固執的說道。
鐘碧藍無所謂的聳聳肩,反正從頭到尾她也沒什麼好損失。
可芹見她沒搭理,便拖著落寞的步伐,喪氣的走出藍藍出版社。
☆☆☆
華燈初上的街頭,可芹一個人閑晃著,嘴邊還不斷喃喃自語,「保時捷有什麼了不起?有幾個臭錢有什麼了不起。錢財乃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要那麼多臭錢干麼……」
她心里還犯著嘴咕時,眼尖的發現路邊停了一台醒目的白色跑車,在所有烏漆抹黑的車輛中,就這輛白色的保時捷最顯眼。
看著它亮晶晶的車身,對可芹而言猶如一面白色的圖畫紙,就差她那麼一點點的神來之筆,就可幾近完美。
她像個做壞事的小孩,趁著四下無人時拿起自己的簽字筆,開始偉大的杰作……
梵逸書難以置信的揉揉眼楮,確定自己的視力十分正常,他居然看到傷害他愛車的凶手。
他快步的走向前抓住正在「做案」的現行犯,「你這可惡的小表,終于被我逮個正著了。」
當她回過頭時,梵逸書有些錯愕的愣了一會。
他萬萬沒想到凶手竟是這般嬌俏的可人兒,烏黑亮麗的秀發隨意拔在肩上,秋水發剪的雙瞳使得他著迷,嬌艷的紅唇,娟秀的臉龐有著一絲怒氣,但是這無損她的美麗,反而更平添了一絲叛逆的青春色彩。
可芹不是沒見過男人,但是她很少見過這麼好看的男人,高大挺拔的身材,帥氣俊秀的臉龐,深遠的眼眸中竟有雷夫費恩斯的憂郁。他的外形絕對不遜于亞洲鐵人劉德華,反而有略勝一籌的帥氣。
她怔住半晌,才回過神怒氣高漲的喊痛,「放開我的手,你這個殘忍的色鬼,弄痛了我的手。」
她想到他指責自己為「小表」,便反唇相稽他為「色鬼」。
「色鬼?」梵逸書有些不解的問︰「我哪里色了?」
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有人罵他是色鬼,而且還是被這種黃毛小丫頭罵的。
「你又哪里不色了?」可芹開始自已舌菜蓮花的本領,「一見我就立刻抓住我的手,不是很色那是什麼?」
她憋了一肚子悶氣,無處可這泄,踫到他就算他倒霉吧!
梵逸韋看著她盛氣凌人的態度,也不急著放手,反而存心和她耗到底。
「我這叫做抓賊抓贓,我一放手豈不讓你這個胡作非為的小表跑掉?更何況有誰逮到現行犯會讓她溜掉?」他挑著眉反問她,發現自己很喜歡看她杏眼圓睜的模樣。
「我犯了什麼罪,憑什麼說我是現行犯?」她明知故問。
「犯了什麼罪,你還好意思問我?看你偉大的杰作,把我的車子破壞成什麼模樣。」
梵逸書看看自己白色的跑車,卻被她當成四格漫畫的圖書紙,畫上一堆的卡通人物,有史奴比、查理布朗、蘇珊、露啻……而這一堆圖案,著實讓他哭笑不得。
「這算哪門子的破壞?我可是在增加你的生活樂趣,培養你一些藝術的細胞。」可芹鼓動三寸不爛之舌,硬是強辭奪理。
「如果你想發揮自己的藝術天分,麻煩請另尋它處,我敬謝不敏。」
「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既然你這麼不識相,麻煩請高抬貴手,別檔住我的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