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虹猛地睜開大眼,驚覺自己怎麼歪在床上胡里胡涂睡著了。
「你洗完澡啦?」她根本多此一問,孟磊身上飄溢的皂香和濃濃的男性氣息不正脅迫著她的每一寸神經,威嚇她听命行事,放逐理智去逃亡。
他吻著她的眼、她的鼻、她豐潤的唇……然後卸掉她身上多余的障礙物,傾身凝望著她。他的目光溫柔而炙熱,似在欣賞一件失而復得的寶貝。
她的臉因過度緊張而泛起葡萄酒般的酡紅,讓他熊熊的烈焰燒得渾身發燙。她感到此時自己宛如一只在火舌上翩然起舞的飛蛾。
佔有我吧!她心底低低的吶喊著。這一刻她願意只為他而活,她不要過去和未來,只是迫切的想留住這一剎那,留住心靈深處對他的那份激情。
他近乎粗暴的吮舌忝她光果的身,逐漸亢奮的情緒,令他無法維持住謙沖有禮的表象。他寧可變成一只獸,大口大口的咀嚼懷中的獵物。
潛意識里,殷虹仍禁不住駭然心驚。他的面孔太過邪魅,危險地企圖攫獲她的人和她的心。不,她是絕不交心的,它只屬于她自己。
孟磊褪下腰間圍著的浴巾,身體緊貼著她,當他含住她那兩粒粉紅如含苞的蓓蕾時,她的每個細胞又全部蘇醒了。像那日在無人的海灘上,當他們首次跨越鴻溝,共赴雲雨時一樣牽動著一種莫名的心緒,春潮洶涌般侵襲她殘存的理智,迫她熱情承迎。
在他瘋狂的蠶食掠奪下,她的身體完全酥軟地交予他,任由他的手滑過她的下月復,流連在敏感的私密肌膚上。他濃濁紊亂的喘息,無疑是最致命的藥,催促著兩具火熱的身……「嫁給我……求你…………」他喃喃低回,殷虹一句也听不清楚。
「你說什麼?」
「我說……我說……」他的低迥終像囈語般,傳不進她的耳朵。
可她毫不介意,分開修長的雙腿,期望中與他再度合而為一,那真實的滿足感早已填補所有的缺憾。
她開心地擬出嫣然的笑容,晶瑩的淚珠在微笑的唇畔顫抖。
他俯首,以舌尖舌忝了去。
第八章
殷虹在室內昏微的光線中睜開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楮,兩個黑色瞳孔像鑽石般璀璨地閃著迷人的星芒。
他的腿擱在她的肚月復上,沉甸甸地令她喘不過氣來。她想移開他,又怕驚醒了他。側過臉,望著他因連日的疲憊略顯憔悴的面孔,揣想在那兩道濃眉下緊合著的雙眸中夢見了什麼,夢里面有沒有她?
第一次看他熟睡的樣子,心里頭好生激動,甚至比和他夜里相擁時還要熱血沸騰。她攏了下秀發,期使發絲不去騷擾到他,緩緩吃力地移近他,像個母親滿懷柔情地親吻他的臉。
他們已經在這張半圓形帶著馥郁花香的彈簧床上耗了一天兩夜了。記不得他們曾說過或提起過什麼?只是無比饑渴地眷戀撫模著彼此既陌生又熟悉的肌膚。然後以半瓶的果汁和些許餅干聊以充饑。此時,精神與是絕對豐盈且飽足的,但腸胃卻鼓噪得厲害。
「啊!快九點了。」她瞄了一眼牆上的鐘。「難怪餓得前胸貼後背。」
輕輕揶開他的腿,窸窸窒窒地滑下床,自覺靈巧足可媲美一只貓咪,卻還是吵醒了他。
「去哪?」他橫過手臂,將她勾回床上。
「找點吃的,你也餓了吧?」
「餓慘了。」他笑得很甜很饞,仿佛她是一盤可口的食物。
殷虹愛憐地撫著他堅挺的背脊,心底洶涌地疼起他來。這個男人喲!如此軟弱,如此需要愛!「我叫餐到房里來,再忍耐一下下。」
「等不及了,我現在就要。」
他的確很餓,體力也好得嚇人,好像儲藏了數年的精力,迫不及待的要在這一刻宣泄殆盡似的。他又一次要了她。這次他們用盡了所有的力氣纏綿。
趁服務生送吃食過來之前,殷虹迅速披上袍子,拭去胸前他流下的汗水,到浴室沖洗一番。
待她一身清爽出現在孟磊面前時,服務生已在小圓桌上布滿了美味的餐點。
蘭蔻的「璀璨」香水飄泄在整間套房里,他禁不住誘惑,堅持要她坐入懷中,讓他真實地擁有著。
「你不吃嗎?」她早已食指大動。這時候面包要比愛情有魅力多了。
「你喂我。」耍賴的壞孩子。
殷虹嫣然一笑,溫馴地執起叉子,將各色佳肴送進他口中。「好吃嗎?」
「不如你可口。」他眯著眼,一臉邪惡的笑。
「再貧嘴不給你吃了。」她盤起兩腿,嫌短的襯衫遮掩不住勻稱修長的腿,隱隱約約撩撥得孟磊心醉神馳。
「有你我就很滿足了。」怪笑的唇色有一抹認真的執著。
「那是你此刻的心情,過些天你就會發現,只是一個殷虹還不夠,或許多一個女人會更好。男人的永遠不會有饜足的一天。」殷虹胃口盡失。她並不想告訴孟磊,蘇旭把他和王玫珍的事都說了,當時她的心好痛,猶如被人用鐵勾狠狠剖出心肺,痛不欲生。
「你是指我和王玫珍或邱秀娟?」他瞅著她的眼,譏說地說!「你在吃醋。」
「笑話,你們連孩子都有了,我還吃什麼醋?」掙開他的環抱,兀自走到窗邊,離他遠遠的。像過往每次吵架鬧脾氣一樣,拒絕給他好臉色看。
「誰跟誰有了孩子,如果我腳踏兩條船,那場車禍就算是上天給我的懲罰好了。」
「是你自己濫情關上天什麼事?」要不要告訴他趙賦文當年暗地里搞了什麼鬼?欸!罷了!都已經那麼多年過去了,所有的恩怨似乎也該隨風而逝,再度提起,只是徒增彼此傷感而已。
「當然有關。上天如果夠仁慈,祂就不會忍心看我為了一份堅貞無悔的愛受苦受罪,臨了還蒙受不白之冤。」一股強旺的無名火燒紅了他的眼。「我以為你夠了解我,也夠信任找,沒想到……」他絕望地搖搖頭,不肯再說下去。
是她誤會他了嗎?往昔的記憶自動播映著那段歡笑與淚水交混的歲月,她與他攜手踏過的每一個足跡。
她該相信蘇旭還是相信他?僅稍稍思忖,答案已昭然若揭了。
記得有一次蘇旭因和隔壁班的同學爭風吃醋,結果被人家糾眾圍毆,打得鼻青臉腫。孟磊好意勸他收斂點,不要再那麼花心。
他老兄居然死不悔改的說!「不能怪我呀!窕窈淑女,君子好逑。哎!你不知道那個儀隊指揮長得有多正點?其實最該怪的就是她,三心二意,像只花蝴蝶。」
蘇旭有種特殊的天分諉過爭功。這點,據他媽媽的說法也是得自他老爸的遺傳。標準的犬父無虎子。
這樣的人她竟然還相信他,難怪孟磊會生氣。
「既然采采不是你和玫珍的,那……會是誰的?」她又失言了。問這句話好似認定他八成牽涉其中似的。
孟磊卻笑了,他很篤定,她確實在吃醋,否則不會表現得那麼在意。
「是蘇旭的。」他向來不打誑語,尤其事關玫珍的名節。做這個猜測絕對有憑有據。
蘇旭對王玫珍做了什麼?他們哥兒們幾個泰半心知肚明。只不過他怎麼也沒想到,玫珍最後嫁的人會是趙賦文,而非她傾心相戀的初戀情人。
從殷虹眼中閃爍的疑惑眸兒,孟磊知道她也正為此百思不得其解。
「我們回台北吧!好多事情需要厘清並加以解決。」他接近她,用寬廣厚實的胸膛和手臂為她取暖。
天已經很晚了,窗外的霓虹眨著倦眼,有一下沒一下地亮著屢弱的燈光。這樣的夜色,淒清的街頭,令人特別容易感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