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登入注冊
夜間

清銘錄(台名︰殘酷貝勒) 第24頁

作者︰環玥

「廉騰,你愛她嗎?」小心地探問著,頤竹的眸子里是自己也不曾察覺的熱切。

「我?」赫廉騰嘆息著搖了搖頭,「不,我不愛她,也許連喜歡也談不上。我那時全部的重心都在重振克穆王府的聲威上,根本沒有閑暇去顧及其他。」

「如果,我是說如果,二叔跟你說要帶玄敏姊姊走,你會同意嗎?」頤竹仔細地看著丈夫的反應,私心里有著渴望。

他的回答代表了他的心,如果他的心上一直沒有別人,那麼她可不可以奢望有一席之地?因為她的心里有他,有他呀!

「也許吧!」赫廉騰抱起頤竹,輕嗅著她淡淡的發香,巧妙地躲過她探詢的視線。他不想破壞自己在頤竹面前的樣子,他的小妻子是那樣單純而善良,不會明白仇恨的力量。

他與赫廉躍注定了只能互相折磨,所以他刻意地承認克律是自己的孩子,因為他知道赫廉躍的心意,他愛玄敏,而要他痛苦最好的方法,就是讓他以為沒人能分清他們倆,這十二年來,他們誰也沒能安寧。

頤竹看不見他復雜的眼神,他模稜兩可的答案,卻已足夠讓她心安。

沒關系的,她暗暗地鼓勵著自己,她已是他的妻子,她有一輩子的時問去在他心版上刻下自己的名字,只是……

微顰柳眉,她不自覺地想到赫廉躍,也許他才是最該被可憐的人。

唉……煩惱地搖搖頭,她把自己埋進熟悉的臂彎,覺得好累了。

「廉騰,我想睡了。」模糊地呢喃完,頤竹忍不住閉上了眼。

「睡吧!」輕吻著小妻子的額角,赫廉騰擁緊了她。

現在他要的東西已不再是克穆王府的聲威地位了,他要的是……

「我要的是你,頤竹兒,現在我只要你而已。」

他抱起妻子,從椅子上站起身,月光從窗欞間灑進屋子,赫廉騰的臉在月光下變得柔和。

他專注地看著頤竹,熱情而且志在必得,有些事是徹底地過去了,而未來他想要的正在他的懷中,很好,不是嗎?

他緩慢地扯開嘴角,笑了。

被皇上特赦,由宗人府回府自省的克穆親王順理成章地謝絕一切叨擾,與妻子同守在府中,不去理會朝野中的閑事。

鄭克塽的妻子失蹤,九門提督奉令封鎖了整個京城……這都是別人的操心事,跟他赫廉騰沒有關系。

聰明而飽經世事的腦子在冷靜下來之後,他終于看清了之前的戲碼,他不過是被人利用的一個道具,宣瑾與宗人府,哪一方都未必比什麼復明社、天地會來得好對付。

「王爺,宣瑾貝勒又來了。」

午後,暖暖的陽光灑在庭院里,給滿園盛開的顏色上鍍上一層金粉。赫廉騰坐在涼亭中,懶洋洋地享受著難得的閑暇。

面前的石桌上堆著從邊疆快馬運來的軍務折子,他用指月復摩挲著粗糙的紙面,想到邊疆該他駐守的一方天地,他離開那里太久了。

「王爺,宣瑾貝勒又來了。」從前廳小跑趕來報訊的家僕恭立著,注意到主子有些恍惚的神情,提高聲音又說了一遍。

「不見,說我在反省期間概不見客。」隨意地給了回話,赫廉騰拿起桌上的折子看了起來。

「是。」家僕得令退下,心里卻難免有些奇怪。王爺一向與四大貝勒交好,可宣瑾、律聿兩個貝勒的求見都被打了回票,真不像王爺以往的作風。

他快步地跑回前廳,卻看不到等著的貴客,疑惑地叫來守在大廳伺候的僕人,覺得有不好的事正在發生,「宣瑾貝勒呢?」

「貝勒等不到你就自己進去了。」

「自己進去?糟了!你怎麼不攔著他?」

「頤禎貝子說要見福晉,他是福晉的哥哥,我可不敢攔。」

「頤禎貝子?他什麼時候來的?我怎麼沒見到?」

「他才剛到的,好像是和宣瑾貝勒約好了來見王爺、福晉。你進去通報了,自然不曉得……啊!少貝勒吉祥。」

「嗯。」本只是隨意經過前廳的赫克律無意中听到了家僕的對話,心里一動,停下了行進的步子,「頤禎貝子來了?」

「是的,貝勒爺。宣瑾貝勒與頤禎貝子都來了。」

「阿瑪呢?」

「王爺在花園里。」

「你去告訴阿瑪頤禎貝子來的事,我去額娘那兒瞧瞧。」

「是,少貝勒。」家僕放心地往後花園跑,心里總算松了一口氣。

少貝勒的機智是出了名的,只要福晉那兒不出什麼事,王爺是不會太怪罪他們的。

「小扮,你怎麼來了?」驚喜地睜大了一雙鳳眼,頤竹激動得從竹椅上站起身,手里的針落在地上。

頤禎眼尖地看到妹妹袖子里半藏的絹帕,藍色的絲底上醒目的黑色圖案,是只飛翔的鷹。

「我听宣瑾說你出了點意外,阿瑪也很擔心你,讓我來看看情況。」

頤禎溫婉地淺笑著,琥珀色的眉眼與妹妹有幾分相似,來自母親的漢人血統使他比同齡的滿族男子要來得縴瘦,唇紅齒白的清秀俊容,簡直像個扮男裝的女子。

「我……我沒事,讓阿瑪和小扮擔心了。」低下頭,頤竹喃喃地咬著下唇,努力忍住靶動的哽咽。

自從嫁到克穆親王府後,她還一直沒機會回家看看阿瑪與額娘呢!不舍地眨著眼,她的心里涌上淡淡的愧疚。

「沒事就好了,竹兒,你也知道,宣瑾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希望你與他之間有什麼誤會,何況,他又是昶璨的表哥。」

「誤會?我沒有,我……」頤竹不明白哥哥的話。雖然因為答應了宣瑾的要求,才使自己誤入了險境,可那是她自願的,她從沒怪過他,私心里還暗暗地有著感激。

如果不是因為宣瑾,她可能沒有機會真正得知赫廉騰的心事。

「是嗎?那就好,宣瑾說他幾次來請罪,都被打了回票,非要我一起來才行,我還以為你們之間出了什麼事呢!算起來,大家也是同宗親戚,是該好好相處才是。我不在京里的時候,可都是拜他傳訊的,是吧?宣瑾。」

「那都是舉手之勞而已,不足掛齒。頤竹,好久不見,還好吧?」收到了頤禎暗示的輕咳信號,一直靜立在門外的宣瑾跨進屋內,抱歉地向頤竹一欠身,「我自己都沒想到平日自負聰明的人會被自己給蒙了,唉……」

「宣瑾哥哥,你不必這樣,我沒事。」頤竹慌忙地扶起宣瑾下欠的身子,袖子里的絹巾隨著手的動作飄出來,她又急忙地去撿,微展的巾面上,鷹的圖案角下還有個小小的「騰」字。

宣瑾與頤禎會意地一笑後,趁勢站直了身,溫和的男聲里是誠心的歉意,「你不怪我就好,這幾天我和律聿來了幾趟,王爺都拒見。我真是沒辦法了,才特地拉了頤禎過來,唉……」他輕嘆著低下頭,無奈的樣子立時令頤竹起了負疚感。

「我不知道你和律聿貝勒來的事,廉騰他也沒說。只是皇上讓廉騰在府里反省,他可能是心情不好,才……你不要介意。」結結巴巴地為丈夫辯解,頤竹心虛地左顧右盼。

想起這幾日夫妻獨處時不經意的視線交纏與午後那些靜謐的甜蜜時光,說赫廉騰的心情不好,連她自己都無法相信。

「額娘吉祥,克律來請午安。」

「克律,快進來。」頤竹尷尬地搓著手,不停地絞著指尖的絹巾,她不擅于說謊,尤其對象是親人,「克律,這是我的小扮頤禎,還有宣瑾貝勒。」

她向繼子介紹著兩個出色的男子,看到他們彼此間打量的目光,知道自己暫時可以松口氣了。

上一頁 回目錄 下一頁

單擊鍵盤左右鍵(← →)可以上下翻頁

加入書簽|返回書頁|返回首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