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大聲什麼!耙做就不要怕別人說。你說,你這麼做對得起楊楊嗎?」
提到楊祈男,陳賦文頓時像消了氣的皮球,他偷偷覷了她一眼,有些遲疑地走到她面前。
「祈男,我……我不曉得怎麼跟你說,可是,我絕對沒有騙你的意思……」陳賦文面對著呆若木雞的楊祈男,像是在演獨角戲一般,吶吶的說不下去。
「背著她胡來,這就是欺騙。」
「你……」陳賦文抬起臉瞪著「仗義直言」的簡明美。「這是我的家務事,請你不要插手。」
「家務事?你的家務事干嘛搬到我們公司來演?」
「你到底想要怎樣?」陳賦文讓她激得火大,忍不住對她大吼大叫。
這時楊祈男卻突然跳了起來,讓爭吵的兩人同時嚇了一跳,陳賦文差點讓她撞上下巴,急忙退開一步。
「祈男?」
「楊楊?」
楊祈男不理會他們,徑自跨步上前,扶起被人冷落而蜷縮在地的余菁鳳,對著陳賦文大喊道︰「你不知道她懷孕了嗎?干什麼打她?」
「祈男我……」
楊祈男打斷陳賦文的欲言又止。「你有沒有開車來?」
「有……」陳賦文弄不清楚她為什麼會問這麼不著邊際的問題,他想上前握住她的手,卻讓她當場拍打開。
「你還不快送她去醫院!」
她的話讓陳賦文注意到余菁鳳痛苦的神色。
「菁鳳,你怎麼了?」
「我的肚子……」
「怎麼會這樣?」他慌得失去主張。
「快送她去醫院!」
他一急,將她打橫抱起沖出會客室,無暇顧及門外看戲的人。
好了!兩個主角走了,戲,也該落幕了。可是戲台下的人卻遲遲不肯散場。
他們一離開,楊祈男便像虛月兌似的跌坐在椅上,兩眼無神,既不哭也不鬧,教人猜不出她在想什麼。
這完全不像楊祈男!簡明美和門外的同事大眼瞪小眼,沒人知道該如何收拾殘局。最後,簡明美嘆口氣,決定挑起這吃力不討好的事。
「楊楊,呃……我說這種男人不要也罷!」
她手還未搭上楊祈男的肩膀,就被突然跳起來的楊祈男給嚇一大跳。去!連續被她嚇了兩次。
「我就說那句話有點耳熟,原來是連續劇的台詞,該死!」楊祈男咒罵一聲,像旋風般沖出辦公室,留下一群面面相覷的人。
「怎麼辦?小楊瘋了!」有個聲音開口說道,頓時間像燎原之火,整間辦公室充滿細碎的交談聲。
隨即,又因楊祈男的出現而停止。
她回到座位上拿起皮包,向其中一名同事走去,低著頭軟弱無力的開口︰「小林,下午幫我請假。」
那個叫小林的男人馬上扯了一個極大的笑容,急促的說道︰「好好,我會幫你打卡。」
楊祈男頭也沒抬,拖著步伐,走出辦公室。
風一吹,火苗立即變成熊熊大火。
「沒想到小楊的男朋友是這種人!」
「對呀!居然還找上公司,分明不給小楊面子。」
「馬後炮!罷才怎麼不給小楊聲援?」
「這是人家的家務事耶,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小楊那個人……」
「就是啊!看她平常還滿恰的,怎麼知道她會一點反應都沒有?」
「對對,而且還催男友把情敵送醫院,小楊做人也太那個了吧!」
「做人太哪個?」有個低沉的聲音異軍突起,輕而易舉蓋過會客室外的討論聲。
「太好了啊!怎麼看都看不出來,我看不是小楊太笨,就是她根本不愛她男朋友。」
「怎麼可能不愛?你沒看到她剛剛那副樣子嗎?」
「我可以請問一下到底發生什麼事,讓你們在討論楊小姐的智商和感情傾向?」
「不然你剛才看戲看假的喔?」被問煩了,那人一回頭就見到一張過份好看的臉。
「老板!」眾人驚呼,難得的異口同聲。
「很抱歉,我剛從台北風塵僕僕的回來,沒趕上你們口中的好戲,我倒是想知道是怎樣的一出戲,可以讓我的員工們忘了現在還是上班時間?」他的唇邊帶笑,可是眼里沒有絲毫笑意。
沒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你看我我看你的,十分有默契地一哄而散,而被困在會客室中的簡明美就成了替死鬼。
「簡小姐,麻煩你收拾完地上的殘骸後,再進來告訴我,為什麼我的秘書失蹤了。」唐沂泱簡單下令後,走進他的辦公室。
簡明美出去拿了掃帚進來清理跌碎的玻璃杯。她實在不懂那個可以只身抓的楊祈男為什麼一句話都沒說,呆愣愣的任人欺負,還讓她這個局外人趟渾水,若是她,早賞那該死的男人一巴掌了。
唉!她還是進去跟老板報告事情的經過好了。
第二章
「喂!你們看門口的那對?」
「哇!那男的好帥喔!你們猜他有沒有一百八?」
「一定有。他旁邊那個女的也很高,超美的。」
「唉!老天爺真不公平,同樣是人,人家就長得貌美如花,連身材都好得不得了,像我們一輩子都踫不上那種男人。」
「就是咩!不曉得他們過的是怎樣的生活。」
「咦?你們不覺得那個男的有點面熟嗎?好像在哪里看過。」
「帥哥都長得差不多。」
「才不是。我想起來了,他是唐氏企業的總經理,唐沂泱。」
「你說的是那個二十歲就入主唐氏的傳奇人物。」
「拜托!傳奇人物是媒體渲染出來的效果,他還不是因為有個有錢的老爸。」
「可是如果沒有那個實力的話,媒體怎麼會繼續把焦點放在他身上?」
「那是因為他帥,你沒看雜志都是繞著他的私生活打轉嗎?最近不是說他跟一個模特兒交往,那個女的說不定就是她。」
「好像是,難怪也覺得面熟。」
「喂喂!你們難道都只看八卦雜志嗎?不看一些像商業周刊、遠見、天下之類的雜志嗎?」
「你有看喔?」
「當然,不然我怎麼會對于唐沂泱那麼了解?大家都說他青出于藍,比唐正順更有能力領導唐氏。」
「唐正順是誰?」
「你連唐正順都不知道?他是唐氏企業的董事長。」
「他老爸不曉得有沒有他那麼帥?」
「拜托你別發花痴好不好?」
靠近大門口的圓桌有一群年輕女性在聚會,打從她們口中的男女進門以來,她們的話題始終圍繞其上,而在她們眼中猶如鑽石般璀璨的一對璧人,像是早就習慣別人的注目禮,神態自若的隨著服務生走至預訂的座位。
「沂泱,你今天怎麼有空陪我吃飯?」尤若雲愛嬌的問。凹凸有致的身材包裹在一襲剪裁合身的黑色洋裝之下,微露的香肩在昏黃的燈光之下散發著惑人的氣息。
男人挑著眉,是一種習慣也是回答,回答她無意間泄漏的試探。
「為什麼不說話?」她不懂他的意思,卻沉醉于他的表情。
「不曉得該說什麼。」
「我的問題令你難以回答嗎?」
「對。」他誠實而直接。在商場上與人周旋,他可以戴上偽善的面具似真似假;可是在面對女人時,他希望有一個單純而不復雜的關系——不坦白也不說謊。
「為什麼?」
「我一直都有空,所以不曉得該怎麼回答。」也就是說,今天和她一同吃飯,不過是心血來潮,隨興所至。
尤若雲臉色陡變,姣好的面容浮現被刺傷的尷尬。她早該知道他是從不哄人的,卻仍固執的想挑起他的愛憐,以為自己的美麗能夠穩拿勝算,結果她的自以為是換得他毫不掩飾的實話。她應該要一如往常,以嬌媚的笑容粉飾太平,但是今天她卻甘願當一名過河卒子,抱著孤注一擲的決心,冒最大的風險測試他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