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夫妻兩人就丟下自個兒的兒子,趕著潮流,環游世界去也!
思及此,他只能無奈苦笑。不管了,機場是吧?他去就是了。
***
武家
武靖灝瞪著眼前的中年男子,整個客廳正彌漫著一股火爆的氣氛。
「老頭,你干嘛?居然也會想到要回來看看被你拋棄九年多的兒子。」他啜了一口龍舌蘭酒,冷眼瞪著眼前與他的俊臉如出一轍的男人。
他們父子倆總是這樣對話。
連沁笑著打哈哈,「爸媽來看看你又有錯啦?你是我們的寶貝兒子,不來看你,要看誰啊?」
「其實是想看看我有沒有在台灣亂搞些有的沒的吧?」他轉向那個老是碎嘴的老媽子,嘴里吐出諷刺的話。
連沁暗暗叫苦,「哪有?」果然,要化干戈為玉帛還真難。
「灝,我有話對你說。」武立言看著兒子,神色平靜地說。
他抬頭看著父親。「父親,有事?」他不再吊兒郎當,沉著地看著武立言。
「這幾年你在台灣到底是怎麼回事?聲名狼藉到遠在英國的我們都听到了。兒子,結束你放浪的行為,不要讓我們武家蒙羞。」他好言相勸。
武靖灝著實不懂父親在說些什麼。「父親,你是怎麼回事?」
「哎呀!灝,你父親是說……」
連沁的話被打斷。
「媽,你閉嘴。」
他出聲恫嚇,連沁只好安安靜靜的听他倆對話。
武立言不語,只是從西裝暗袋中拿出一封信,「這是日本鷹羽財閥的老爺親手寫給我們武家的,你拿去看看。」他直接丟在桌上,等武靖灝上前拿取。
「鷹羽財閥?」他努力在腦海中搜尋這個名詞,「是那個在日本擁有強大權力的財團?」他隱約記得,他們兩家都有在日本投資開發案。
武立言看著兒子。「鷹羽先生親自致電關心你最近的動態。」
「所以你就千里迢迢從英國趕回來?」他循著老爸的話猜測道。
夫妻倆都點頭,更讓他提心吊膽。
「灝,你听媽講……
「鷹羽財閥是日本數一數二的大財團,我也和他們的人交涉過,我記得是日本成田機場的開發案,我不認為上次的開發案有什麼不妥。」他接過信。
「我說的並不是這件事。」武立言頭痛的開口。
他和鷹羽展司是多年好友,但這幾年也好久沒聯絡了,令他疑惑的是鷹羽怎麼會致電又寄了封信給他?
他也是看了信的內容才知曉,鷹羽展司是想用兩個集團的關系來建立更大的企業王國,而達成他的計畫最好的方式就是一場商業婚姻。只要兩家結為親戚,無論怎麼做都不會引起外界猜測,鷹羽的目的就是要掌控中小企業;只要他看上的目標,都沒有逃月兌的余地!
鷹羽財閥更計畫要向海外擴張,而擴張的第一步就是要用武家在台灣屹立不搖的地位,來輔助他進入台灣企業界,而商業婚姻是其重要策略之一。
「父親?」他發現父親頭痛的表情,快速拆閱手上的信。
在仔仔細細將信中的內容看過一遍之後,武景灝的表情變得極為難看,簡直就是狂怒的前兆,那冷眯著的鷹眸似乎說明著他想拿刀砍人!
「灝,不要激動!」連沁急忙在武靖灝要發飆之前攔阻他,硬要他吞下一肚子憤怒。
「我怎能不激動?」他眼前這對父母居然要將兒子的幸福當兒戲?
信上說得清清楚楚,簡單來說就是要來場商業婚姻,然後將子女們推給一個不喜歡的人過一生。
那姓鷹羽的低級老頭當他是什麼?一個可以供他耍弄的傀儡嗎?笑話!他武靖灝向來不受拘束,要他和一個死魚臉的女人過一生,叫他去跳黃河還比較快活!
總之,他堅決反對這樁婚事!
武靖灝憤然地將信撕得稀巴爛,「老頭,我可不是洋女圭女圭,當初如了你的願接下公司也就罷了,現在你居然想用我的人生去換取你的利益,你這如意算盤還真是會打!」他咬牙切齒的說。
「灝,你要听媽說……」連沁擋在父子倆的中間,想充當和事佬。
「說?你有什麼話好說?」他霍然起身,想一走了之。
「這也許是幸福。」
他準備走人。「我只要自己爭取的幸福!」說著說著,他的口氣又大了起來。
「你以為你能爭取嗎?而你又會去爭取嗎?」武立言沉穩的聲音傳來,也徹底敲碎了武靖灝維持單身的借口。
他不語,只是靜靜的看著父親。
「就讓我和你爸有這個機會吧!好不好?」她的兒子最愛的人就是他自己,這樣注定會孤老一生。「鷹羽家的女兒,絕對門當戶對。」
阿灝的放浪形骸,讓人無法走進他的心,而她這個做母親的知道哪一種女人最適合他。鷹羽家的小姐,她有絕對的把握她將會是阿灝的救星!
因為他的心沒有一個人可以任意窺看,她只是想拉他一把而已。
「放屁!」婚姻是多麼可笑又無聊的玩意兒,他們卻拿他的一生去賭?「你們最好放棄這種念頭,休想把我推給任何人,否則你們只會白費工夫!」
是啊!門當戶對,就是這個爛理由!
「阿灝,你冷靜點!」連沁欲抵擋他的火氣。
「要我如何冷靜?」她說的全是些狗屁歪理!
「你長大了,需要有個人陪你過一生,而那個人不是我和你爸。」連沁誠懇地道。
這是鷹羽家的提議,她和武立言也很頭痛。因為要開導兒子是一項困難的任務,她不認為自己辦得到。
武靖灝冷靜了下來,整個人癱在沙發上。
他不是個會任人擺布的玩偶,而且他也知道,父親向來鮮少插手他的事。這次他會這樣逼他,一定是事情毫無轉圜,所以他現在只能祈禱上天別讓一個蠢女人陪他過一生。
他的心從沒有人可以進駐,對他了解甚深的雙親也知道他不愛受拘束,所以從不會管他的生活有多糜爛浮華,因為他們能明了他為何這樣做。
他努力讓自己在他人面前不輕易釋放出一絲情感,所以他總是給人一種可愛無害的錯覺;也因為這樣,從沒有人了解他,也不會想去敲開他固若金湯的心防。
除了他那四個伙伴和最親的父母,他知道自己是孤獨的。
是的,他沒有資格要幸福,一個生長在富裕之家的獨子,怎麼可能掌握自己的一切?就是因為如此,他游戲人間,想在被綁住之前徹底揮灑青春;但也就是這樣的想法,讓他始終無法愛人。
愛一個人,要花多大的氣力?他不知道。他只想揮霍生命,而不願用心去捉住什麼。他沒有辦法愛人,也不習慣去愛人。
既然是自己不要的婚姻,讓其他人利用又有何妨?反正對自己毫無損傷,他何必為一個自己不在乎的東西爭得臉紅脖子粗?
他知道自己要怎麼做了。
「好吧!我答應就是了。」這不就是他們的目的?
「我們都希望你幸福。」連沁說道。
「如果這是你們硬要塞給我的東西,我如何能拒絕?」他現在的態度是徹底合作。
「也許這中間包括了兩家的利益,不過既然你無心于婚姻,為什麼不讓我和你父親為你決定?況且,這也影響到我們武家在台灣的地位,你先前無謂的浪蕩行為,已徹底顛覆了武家三十年來的傳統。我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保護你自己,但何不試著讓別人進駐你的內心深處?」他們都是為他好,只是就算是她和立言,也不敢保證這樁婚姻肯定會是幸福。
「誰?要讓誰進駐我的內心?那個鷹羽家不知天高地厚的千金大小姐嗎?」他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