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用力的拍打著大門,聲嘶力竭的嚷著,「哈雷,你開門、你快開門!我知道你在,你快開門!我有急事……」
門打開了,哈雷繃著一張臉,不悅的說︰「現在幾點啊?!小姐,你自己不想睡,別人還要睡耶!再說,你這樣打擾別人的安寧像話嗎?自私的女人!」
裘琍不敢回嘴,她只是輕扯著他的衣襟,「建平呢?他在哪里?」
「我哪知道啊?他是你的大,又不是我的大,我管他在哪里?!你問得太可笑了吧?」哈雷沒想到她竟這麼晚還趕過來,心中有點吃驚。
「雷,你到底要不要來睡啊?」小辣妹衣衫不整的跑出來,但一看有客人,便又急忙跑回房里。
裘琍的臉不好意思的紅了,她懂他們兩人在做什麼。
「懂了吧?你吵到別人,還打擾了我的好事,識相的就快點走人。」哈雷不客氣的下逐客令。
「你不告訴我建平的下落,我就不走!」她已一夜未眠,她絕對不要再孤枕難眠了。
炳雷想了一下,「你等著,我總得先安撫好我馬子才能對你說清楚,你先到左手邊第二間去等,那是建平平常被你趕回來睡的房間。」
裘琍默默的打開房門,陡地,一股屬于井建平的氣味立刻傳入她的鼻尖,天哪!她好想念他的味道、他的人喔!
記得她與井建平曾在這間小屋里胡搞瞎搞過一、兩次,她似乎仍能嗅聞到他倆歡愛後的熱烈氣味,只是,她的人此刻正在他倆曾溫存過的地方流淚,而他呢?
他是不是也會像她一樣的想她?還是,他已背叛了她?
就在此刻、就在這個房間里、就在今夜,她對他真的產生了許多許多的感覺……好深切、好強烈……她——好想井建平呵!
第七章
「叩叩!」
房門外傳來敲門聲,裘琍趕緊放下帶有井建平體味的棉被,擦拭過淚痕後,匆匆的坐正身子。
炳雷一進門,就看到她緊靠著床上的棉被,雙眼還有點濡濕,看來,她是真的在想井建平,希望這回真的能給她一個教訓。
「我想知道他去哪里了?」裘琍打破沉默的說。
炳雷眼楮眨都沒眨的就回道︰「他回家相親去了。」
瞬間,裘琍只覺得她的心都碎成一片片,淚也迅速在她的眼眶內凝聚。
「你不能怪他,他為你耽誤了快三年,他的家人都快急瘋了,好不容易把他找回去,他的家人當然會拼命替他介紹女朋友啦!畢竟,是你自己不肯嫁給他的,不是嗎?」哈雷說得似乎很無情,卻是個不爭的事實。
「他……他沒要你告訴我嗎?」這才是她最介意的事。
「是有,不過,我忘了。」他言簡意賅的回答。
知道井建平並沒有故意不告訴她去向,她就安心了,至于他倆有沒有未來,她得好好的想一想。
看著裘琍黯然的小臉,哈雷終于自動問︰「你知道他的老家在哪里嗎?」
她慚愧的搖搖頭。
「虧你還跟他同居了三年,你真是不關心他到了極點。」哈雷愈說口氣愈不遜。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不過,那是你的自由,我無權管你;同樣的,我愛怎麼過我的生活,也是我的自由,你無權批評。」她起身想離開,她不喜歡听哈雷用這種批判式的語氣指責她對井建平不公平的地方。
在她的心目中,只有井建平有權力責備她,其他不相干的人最好不要胡亂唆,否則,她會開罵的。
「這樣就想夾著尾巴逃跑?」他諷刺的說︰「你敢如此對待我的哥兒們長達三年,卻不敢听我們對你的真實批評?」
「我不想听!」她以雙手捂住耳朵,「我們兩個愛怎麼生活就怎麼生活,別人管不著!」那是她和井建平的生活,關別人屁事?
「其他人是管不著,可我們是他的好兄弟,我們都看不慣你這麼羞辱他。」哈雷氣得口不擇言。「我……我才沒羞辱過他!」她……她愛他啊!
「沒羞辱!?你這樣還不叫羞辱他?他是南部望族的第二代,又是三代單傳,你霸著他,既不嫁給他,又不肯放過他,還讓他住在你那里伺候你,你這樣還不叫羞辱他?
你高興時,就叫他幫你做牛做馬,連你的工作他都得盡心盡力的去替你分攤壓力,替你做報表、想點子;可你一不爽,在寒流天也可以一腳把他踹下床,趕他出門。小姐,你到底有沒有良心啊?」哈雷把他心中對裘琍的不滿全都一口氣說了出來。
可裘琍只听到一個重點——
他是南部望族的第二代!?
他是家中的獨子!?
天哪!他一定曾在自我介紹時都對她說過,可她全都有听沒有到,完全沒放在心上,這下她該怎麼辦?
她討厭有錢人,她一向認為有錢人都是勢利眼,各個狗眼看人低,可她的伴卻這樣心甘情願的照顧她、伺候她,連一句怨言也沒有,他一點都不勢利啊!
原來,不能將她的自以為是冠在每樣事物上,因為,每件事、每個人都是單獨的個體,她不能以偏概全。
那她的不婚論點呢?
她要不要改變?她要不要為他而改變呢?
他曾摟著她問她,「幫我生九個胖小子,我想組一支棒球隊。」
可她叫他去吃屎!
他曾在嗯嗯啊啊的時候開口,「幫我生五頭小牛,我想去當西班牙斗牛士。」
可她說他頭殼昏昏去了!
他更曾在一進一出的抽動中吶喊,「許我三只小豬吧!」
她卻一腳將他踹下床,「去做白日夢吧!」
他也曾在夢中喃喃自語,「愛我就為我孕育一雙兒女。」
可她只回答!「滾!」
當他听她開口閉口都說她不要結婚、說她不要孩子時,他心里到底在想什麼?他是家中三代單傳的獨子耶!
而她……竟然不想替他生寶寶!
他的父母如果知道她是這麼不可理喻的人,一定不會贊成他娶她的。
炳雷愈罵愈順口,他卯起來想罵個夠,或是跟她吵個夠,以便替井建平出一口鳥氣!
他一直很恨自己,當年如果他沒大喊「大條」那一聲,或許裘琍就不會盯上井建平,今天也就不會受這些洋罪了,所以,他一直以解救井建平月兌離苦海為己任。
可他突然發現他在對牛彈琴,因為……她竟然發起呆來!?
「喂!你愣個什麼勁兒?!拿出你欺負人的本領來啊!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在建平的頭上撒野的。」他口氣不屑的說。
「我……」她只有撒嬌,才沒撒野呢!「你能不能告訴我,在他臨走前,有沒有話對我說?」她想知道他離開她時真正的想法。
炳雷卻怔住了,他才不想告訴她井建平著急的想聯絡她呢,「當然是得到解月兌了,他說他……自由了。」哈雷嘴里雖然這麼說,心底卻暗自道歉,建平,我可全是為你好,你別怪我!
「我知道了。」她突然抬頭挺胸的往門外走去,「我——如果你看到他,請告訴他,我會好好的想清楚的。」
說完,她便走出井建平的房間,朝大門口邁去。
咦?怎麼跟他設想的不同啊?她應該被他罵得痛哭流涕,然後,他再的告訴她井建平的地址和電話啊!
「等等!」他趕快追出去,「你——你不跟我拿他的聯絡電話嗎?」
裘琍轉身望著他,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好復雜,似乎是難過與思念的情緒相互交雜著,又好像是不解和困擾的思緒凝結在一起,那樣子竟讓他看得……很不舍。
「不必了,他知道怎麼找我,在他不在的這段期間,我剛好可以獨自靜一靜,我需要好好的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