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邁開了腳步離去,樸政勛突然伸出手拉住她,深邃的眼神仿佛要將她看穿,「可以改變的,只要我們願意共同尋找答案!」很想告訴她,真正的答案就在自己的心里,可是他用了所有的力量也沒用。一句喜歡你,仿佛魚刺般鯁在他的喉嚨里,無法說出一個字。
熱燙的手心深深地灼痛了姚豆豆的掌心,她觸電般甩開他的手,「沒用的,如果不想讓我們更加憎恨彼此,就不要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
她拉緊肩上的包帶,匆匆地逃離這個宛如被時間施了法的角落。今天的樸政勛和平時一點也不一樣,那樣認真的樣子讓她害怕。雖然一直吵吵鬧鬧,可是從未像剛才那麼平靜,他的眼神幽深得仿佛看不到底,隱藏著讓她心慌的東西。姚豆豆甩甩頭,拋開胡思亂想。為什麼連自己也變了?到現在還想著那些奇怪的事,心在剛才那一刻竟跳漏了一拍。難道連她自己也受樸政勛影響了嗎?
緩緩的風變得涼爽起來,細細的雨點從天空飄落,散亂而毫無美感,幾分鐘的工夫就大顆大顆地砸在地上,嘩嘩的響聲像點燃的鞭炮。路上的人們抱著頭飛奔起來,很多人都躲到路邊的屋檐下。
這場雨突如其來,讓人始料不及。大滴大滴的水珠兒落在臉上、身上,眼楮酸澀得睜不開,潮濕的身體流淌著雨珠,長長的裙子緊緊地貼在身上,在涼涼的風中微微發冷。她匆匆躲進一處屋檐下,那里聚滿了和她一樣躲雨的人,成雙成對地彼此依偎,有的抱怨著這樣討厭的雨天。
姚豆豆緊緊的抱住身體,仰頭看向外面,略略皺起眉。突然,一個高大的身影突然沖了進來,火紅色的頭發濕答答地貼在臉上,狼狽卻依然俊逸非凡。
姚豆豆向後面退去,讓出一個位置給他,然後側過頭看向其他地方。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那麼多屋檐居然會和他又相遇,算不算得上是冤家路窄呢?樸政勛剛才低著頭沖進來,應該沒有看到她吧!
風真涼啊!她冷抽一口氣,雙手搓了搓,無意中看到旁邊有幾個男生對她指指點點。
「透明的裙子哦!身材不錯啊!應該是B罩吧!」
「我猜是C罩!」
「……」
她的眼光奇怪地落在因為淋雨而變得透明的衣服上,嚇得尖叫起來,慌張地抱住自己的身體猛後退。樸政勛猛然回過頭,愣了半秒鐘,在眾人還未回過神的瞬間立刻月兌下自己短袖襯衣將她包住。
「看什麼看!」樸政勛大吼一聲,眾人不自覺全都轉過去。姚豆豆被他緊緊地摟在懷里,驚恐的她將頭深深埋進他的懷里。
「沒事的!沒事的!我已經替你擋住了!」他溫柔地拍拍她的背,眼楮瞪向那些還想用眼楮吃冰激凌的男孩們,凶狠的目光仿佛殺人一般。
她尷尬得紅起臉,緊緊抓住充滿了他溫暖氣息的身體。樸政勛跳動的心好像就在耳邊,竟讓她的心奇跡地平靜下來,「謝謝!」
樸政勛微怔,緩緩揚起唇角,「不客氣!」
折疊整齊的白色短袖襯衣靜靜地躺在桌上……
姚豆豆呆呆地看著它,潔白的領口,雪白的袖口,每一個小細節仿佛都能讓她想起樸政勛。不自覺將它捧起來,鼻尖浮游著淡淡的洗衣粉的清香,曾經環繞在她鼻間的體香味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只剩下對昨晚的回憶。
……
擁擠的屋檐下,外面下著滂沱大雨。她被樸政勛緊緊地摟在懷里,驚恐地將頭深深埋進他的懷里。
「沒事的!沒事的!我已經替你擋住了!」他溫柔地拍拍她的背。
她尷尬得紅起臉,緊緊抓住充滿了他溫暖氣息的身體。樸政勛跳動的心好像就在耳邊,竟讓她的心奇跡地平靜下來。
「謝謝!」
「不客氣!」
……
第7章(2)
姚豆豆恍然失神,心「怦怦」地跳動著,嘴角浮起花一般的笑容。那個瞬間好溫暖,有種好幸福的感覺,雖然沒有說什麼,只是靜靜的就能讓人甜蜜起來。她輕輕捧起那件襯衫,將頭挨近它,想象著那晚被它包圍的感覺。
停!姚豆豆,這是在干什麼?知不知道這是那個惡魔的衣服,只不過順手幫了一點點小忙,就發花痴啊!不要忘了他是你的冤家,以後還會成為你離開雲端的罪人,你怎麼可以有被他感動的感覺出現?太不爭氣了!心底猛然有個聲音蹦了出來,她立刻反射性地扔開襯衣。
是啊!她剛才差點又暈頭了,怎麼可以出現那麼不堅定的想法?應該是很恨很恨樸政勛才對啊!如果剛才的樣子被樸政勛看到,一定被笑死,然後再狠狠地被嘲弄一番,說她姚豆豆也不過是那些看到他就會尖叫的女生,她怎麼可以讓樸政勛有機會奚落。姚豆豆是絕對不會被樸政勛那個虛偽家伙所欺騙的。匆匆將襯衣扔到袋子里,整理了所有的心情,離開了復興高中。
只不過來還襯衣,怎麼會讓她這麼緊張?
站在星空高中的門前,姚豆豆躊躇了很久。飛揚的學校名牌在她眼里放大,深深吸一口氣,她捏緊了手提袋,正準備走進去。
「豆豆!」阿木突然從被背後拍了她一下,嚇得她一跳。
「啊?」姚豆豆反射性地將衣袋向後一藏,臉上泛起僵硬的笑容,「你干什麼嚇人啊?」
阿木奇怪地看著她,聳聳肩,「我哪知道你會這麼容易被嚇到,剛才在發呆吧?」
「嗯……沒有啊!」她別開眼,不自然地撥了撥秀發。
阿木挑了挑眉,也不拆穿,「你有好多天都沒來星空了,已經被淑兒說服了嗎?」
她的話听在姚豆豆的耳里莫名其妙,微微皺了皺眉︰「說服什麼啊?」
「就是戲劇社和新聞社賭注的事啊!淑兒說只有你和政勛學長在這次校慶上成功表演《灰姑娘》,那麼甄妮就會向曾經陷害戲劇社的事公開道歉並解散新聞社;如果失敗的話,政勛學長就要公開承認新聞社是學校第一大社,戲劇社是二流的社團,並從此解散戲劇社。難道都沒人和你說過這件事嗎?」阿木驚奇地說道。
姚豆豆愕然,用力搖搖頭,大怒,「從來沒有人對我說過,我又不是星空戲劇社的,為什麼非要把我拉到這些社團斗爭里來?現在更過分,居然設這種莫名其妙的賭局,我就看上去這麼好欺負嗎?所以才任他們搓圓搓扁,想怎麼決定就怎麼決定!」
「我想他們也不想啊!甄妮都欺到頭上來了,換了誰也受不了,更何況這次淑兒雖然是沖動了點,也是為了守護戲劇社啊!」阿木想說服姚豆豆,可是看著她鐵青的臉,語氣變得無力。
「樸政勛、金朗浩呢!他們就任淑兒亂耍一通嗎?啊!真是要氣死了!」
阿木撇撇嘴,「這我也不知道了,反正現在賭約已經生效,就等校慶那邊殘酷的事實擺在面前嘍!唉,戲劇社前途暗淡啊!豆豆,幫幫戲劇社吧!」
「我才不要,被人這樣出賣我還能若無其事地出現在星空校慶上才是奇跡!哼!」她憤怒地向戲劇社的方向而去。把爛人的破襯衣還掉就兩不相欠了,絕對不會參加那個勞什子校慶,關她什麼事!她姚豆豆又不是任人擺布的棋子,就算解散也是他們星空戲劇社的事。
姚豆豆氣沖沖地越過空曠的籃球場,穿過綠草茵茵的足球場,陽光熾熱得好像要蒸掉地面一層水分,蟬在樹上不停地叫著,像不停卡掉的倒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