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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火嬌妻 第25頁

作者︰華甄

她點點頭;他拉著她的手,小心地走下承露台,沿著來路回天梁殿。

一走進臥室,他便急切地解下她身上的斗篷扔到台子上,沒扔好,斗篷滑落地面,燭台上的火苗因氣流的改變而撲閃著,屋子里有點冷,但他們什麼都不在意,只是急切地撕扯著對方的衣物,此刻,除了擁有彼此,他們不想其他的事……

很久之後,當靜寧在他懷里熟睡後,宇文泰仍然清醒地睜著眼楮。

這段時間,他深知她矛盾的心情,知道她愛他,卻不敢太靠近他,讓他感到很難過,可是他不能急。因為她仍在為她堂姊的事生他的氣,而他不知道該如何去化解她心中的怨氣,他唯一明白的是,他不能失去她,不能縱容她以冷淡的態度對待他們的感情。

因此,一個多月來,盡避她多次暗示,他可以到另外的房間去睡,但他故作不知,而且只要有機會就與她親熱,不給她逃避他的機會。讓他寬慰的是她的熱情還在!當她在他的懷里像火一般燃燒時,當在激情中,她喃喃說出對他的愛意時,他清楚地知道她仍舊屬于他。他相信只要有耐心,他總有一天會消除她的冷漠。

今夜,她帶給他極大的驚喜,他沒有想到盡避她刻意表現出對他的憤怒,但一旦得知他面臨危險時,仍不顧黑夜與寒冷地去找巫蒙尋求幫助。

他並不驚訝有人恨他,乃至想殺他。

不久前,當他委任王思政為桓農郡丞,負責看守糧倉;委任獨孤如願為荊州刺史,把守通往南梁要地時,皇上就公開表示過不滿,認為他是有意將其心月復調離皇宮。那時皇上怨毒的目光已經露出殺機,但他不在乎,國難當前,一將難求,他不能讓足智多謀的良將蝸居皇宮。

而斛斯椿一向自認資格老、功勞高,對位居他之下早有不滿之論,因此很可能會蠱惑皇上艇而走險,制造內亂,對此,他也許得多加注意。

至于珈珞,他根本沒當回事。

那個女人除了對男人賣弄風情外,絕不會有膽殺他。

不過想到他的小鮑主質問巫蒙的問題,他仍皺起了俊美的眉頭︰她怎麼可以還在擔心自己與珈珞有曖昧關系呢?

「小傻瓜,我宇文泰可不是沒眼光的男人!」他輕吻熟睡的嬌妻,擁緊她。既然口頭上的解釋與保證沒有用,那他不會再解釋,但他會用更多的行動證明對她的愛與忠誠。隨後,他沉沉入睡,享受一個多月來第一個寧靜的睡眠……

而就在宇文泰對自己的安危不當一回事時,珈珞卻另有一番盤算。

她喜歡宇文泰,但恨那死不開竅的男人從不正眼看她,還娶了傲慢的公主,讓她深感挫敗。如今總算勾上皇上,該死的公主又想插上一腳,她絕不答應!

既然皇上恨宇文泰,想除掉他,她願意全力相助,誰教那個男人不識好歹,一再拒絕她的好意,傷她的心呢?她要讓他死,讓公主心碎,那是他們活該!

不過,在確定皇上要怎麼做之前,她得步步留神。首先,她很清楚目前自己還沒完全掌握住皇上的心,尚需仰賴宇文泰的庇護。而這兩個對她至關重要的男人又都極其維護那個傲慢的公主,因此她還不能公開對抗元靜寧,否則得罪了這兩個男人,她將連留在宮里的機會都沒有,更別說做貴妃,做皇後了。

她很慶幸皇上初到長安的那段時間,宇文泰一直在外領兵,讓她有機會施展魅力迷住皇上。與皇帝相比,宇文泰算什麼?他不過是皇上的臣子!

同時她也很高興那個敢跟皇上,擋在她皇後寶座前的刁蠻公主元明月被宇文泰殺了。

雖然皇上因此而哭天抹淚,但她很高興不僅消除了絆腳石,還狠狠打擊了傲慢的小鮑主。

如今,看著他們夫妻窩里斗,她真是開心得不得了。

天助我也,皇上失去心愛的美人,現在夜夜要我侍寢,討厭的公主忙著跟夫君吵架,再也顧不上盯著我的後背,這正是我的機會啊!

她興奮得渾身發熱,相信獨得皇上專寵的她,即將被冊封為貴妃,然後,她將名正言順地永居皇宮,慢慢將那個沒用的皇後除掉,後宮就掌握在她手中啦!

越想越高興,她似乎已經可以看到自己的皇後之路。

***

下雪啦!當潔白的雪花飄飄灑灑由天而降時,靜寧正乘著軟輦前往皇宮。

今天是冬至,朝廷按照慣例百官絕事,帝不听政,皇族男性及朝廷重要大臣眾于承明殿,祭祀先祖先帝,隨後設晚宴同慶大節。

傍晚時,宇文泰派車輦接她進宮,而他自己早在上午就到了皇宮,主持祭拜、參省等宮廷活動。

當輦外傳來侍女車夫們的歡呼聲時,靜寧掀開簾子,欣喜地看到漫天飛舞的潔白雪花,不由得想起宇文泰說的星星的故事。一時興起,要車夫停車,走出車外,用雙手捧著越飄越大的雪花。

「星星落下人間,多美啊!」她用手追逐著雪花,可是在空中飛舞的星狀雪花落在她手上迅速融化,她忘記了寒冷,只想看仔細那冰涼的雪花。

「夫人,時辰到了,我們走吧!」香兒催促著她。

可是她不想走,直到她的頭頂、肩頭落滿了白雪,她才極不情願地上了車,讓侍女們為她掃淨身上的積雪。

「夫人,這樣在雪地里玩耍會生病呢!」香兒很高興看到她再次露出燦爛的笑容,可是也很擔心她受寒生病,不由得責備起來。

「我可沒那麼嬌氣,踫點雪就生病。」她開心地說︰「‘冬至雪,過年晴’,今天下雪了,過年時就是個大晴天,我們可以去趕廟會,多好啊!」

見她如此高興,侍女、車夫們自然沒話說,而風中傳來的羊肉香味也振奮著大家的心情,于是他們說笑著繼續上路。

可是,此刻皇宮中當作晚宴場地的宣室殿內氣氛異常低沉。

皇後和最得寵的嬪妃們已被帶走,剩下的十余名大臣個個神情凝重。

元修靜臥在鋪著白布的木板上,嗚咽低泣的楊寬跪在他身邊,正擦去他嘴角因劇毒導致的出血。

宇文泰仿佛木雕似的僵坐在元修對面,雙眼緊盯著他沉寂的身體,難以相信前一刻還在咄咄逼人,不斷挑釁他的人,轉眼間就氣絕身亡。巫蒙帶著四五個侍衛持劍站立在他身後,他們面前的矮桌上放著酒盅和散發著熱氣的羊肉。

「靜寧公主到──」門外傳來報信聲。

馮景走向宇文泰,急切地說︰「大人,夫人到了,要不……」

「不,等她來,這事瞞不住!」宇文泰的聲音如同瀕死的老人。

靜寧一進門就感覺到氣氛不對,好心情霎時消失無蹤。她緩緩走近,越過那些回避她目光的大臣們,看到坐得直挺挺的宇文泰。他背對著她,但她從他僵硬的雙肩看出他的緊繃,尚未來得及詢問,她的視線落在了那塊木板上。

「皇兄!」她奔過去,跪在板子上抱起毫無生氣的元修,搖晃著他連聲喊著。「皇兄起來!下雪啦!」

隨著她的搖晃,他的頭軟軟地垂在她胸前,口中流出的血污染了她的衣服。

看著殷紅的血,她撫模他的臉,他沉寂不動,肌膚傳來淡淡的余溫,再探他的鼻息,冰冷無氣,她悚然一驚,望著楊寬。「皇兄他……死了?」

楊寬低頭不語,但他的眼淚回答了她。

她回頭看著宇文泰,眼神狂亂而凌厲。「他死了,是你鴆殺了他?」

宇文泰看著她,眼里有憂傷、有憤怒,也有說不清的情緒,但他什麼也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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