炳哈哈,你的心會在白骨堆里跳動,也許你還能听到我和很多人在笑。不過,千刀萬剮後,你會很痛,你的白骨也會被血染紅,呃,別忘了還有你的魅眼,又亮又美的魅眼,我會把它們挖出來放在床邊,每日欣賞……」
「不要說了,你這個魔鬼!混蛋!」他的描述讓若兒驚懼得發抖,她開始嘶聲尖叫,仿佛只有這樣,才能阻止他可怕的聲音傳入大腦,消除心里的恐懼。
「哈哈哈,妖精也會害怕。」拓跋窟咄扯下她的腰帶,綁住她的嘴。
聲音消失,她知道自己應該勇敢,可是卻害怕得直冒冷汗。
她用力扭動身子,用枷鎖撞擊他。
她的反抗激起他變態的快感,拓跋窟咄撲倒她,抓起鐵鏈,將她拖到地上。
枷鎖弄痛了若兒的頸子,她痛苦的申吟讓惡徒興奮不已,而他的嘴里則不斷地說著她從未听過的婬穢言辭。
她無法動彈,無力反抗,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壓在她身上。
「小騷貨、小妖精,老子今天是向你討債來的。」他惡狠狠地說︰「五年了,你讓老子丟人現眼、夜夜難眠,今天我要統統都討回來──呃,該死的鐵鏈。」
他發狠地說著,為無法解開那條粗粗的鐵鏈而沮喪怒吼。
終于,若兒心驚地听到自己的裙子在他手里發出驚人的撕裂聲……
「王叔,快走,有人來了。」他的謀士馮羌匆匆跑來喊他。
正被色欲驅使的拓跋窟咄厲聲大罵。「滾出去,沒看到老子正忙嗎?不管來者是誰,殺了他!」
「是、是王上和幾位大臣……快走吧,這賤人不值得王叔舍命。」
這「舍命」兩字鎮住了拓跋窟咄旺盛的色欲,他連忙從若兒身上跳起來,慌忙逃出了牢門。
「什麼人?」外面傳來拓跋圭的聲音。「晏子,去抓住他!」
听到熟悉得讓她心痛的聲音,若兒心里一陣慌亂,她想起來整理破爛的衣裙,可是她根本無能為力,而外面的人進來的速度很快。
「若兒!」拓跋圭一看到躺在地上的她,當初她險遭拓跋窟咄侮辱的情景再現眼前,悔恨立刻吞噬了他的心。他急步走過來想抱起她,可是她身上巨大的枷鎖阻礙了他。
「找鑰匙來!」拓跋圭大聲命令柯石,解開了捆綁在她嘴上的腰帶。
隨他前來的張袞和管遷,看到她破爛的衣裙,都紛紛轉開視線。
「是哪個畜牲竟敢做出這等傷天害理的事?」管遷憤怒地問看守的士兵。「剛才的人是誰?」
「是,是王叔。」士兵不敢隱瞞,將鑰匙交出來。
「這個混蛋,我非殺了他不可!」拓跋圭憤怒地接過鑰匙、打開枷鎖,把它摘下摔在地上,再將若兒扶起。
若兒一站起來,就坐在床上蜷縮起身子,不讓失去遮蓋的雙腿露出來。
拓跋圭取下套在她雙腿上的鐵鏈,將她被撕破的裙子拉攏,又急又氣地喊。「給我亮一點的燈。」
燈亮了,拓跋圭湊近,可她畏縮地垂下頭,不願看他。
「若兒,抬起頭來,讓我看看你的嘴。」拓跋圭輕聲要求她。
可她連眼皮都不動一下。
他托起她的臉,若兒沒有退路,只能再次接受她不願意要的踫觸。
「狗東西,他居然敢打傷你的臉。」拓跋圭輕撫她臉上的掌痕,憤怒地罵著。
「那個傷不是拓跋窟咄打的。」管遷告訴他。
拓跋圭的手一僵,難道還有人打她?「那是誰?」
沒人回答。
拓跋圭看著管遷。「是誰打她?」
「那得問王姑娘,那人不光打她,還想掐死她!」
拓跋圭聞言,低頭查看她的頸子,因那紫色的指痕而心痛。
「若兒,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撫模她的傷,但被她推開。
「王姑娘,你得將實情說出來,否則誰來懲罰真正的壞人?」管遷勸導她。
「有誰會相信呢?」她抬起溢滿淚水的眼楮。「管大人,汍婆……」
她的聲音因為喉嚨受傷和後來的尖叫而嘶啞,讓拓跋圭忍不住握住她的手,但她沒有反應,只是看著管遷。
避遷嘆一口氣。「我們把宮里都搜遍了,但沒有發現任何蹤跡。」看到若兒眼里的淚水,管遷急忙安慰她。「羅結還在尋找,一定會找到的。」
「可是天明……別讓她來。」她垂下眼,淚水滴落在木枷上。
「若兒,你得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我可以救你,一定……」
「你什麼都不可以,因為是你判了我的罪。」她冷漠地說。
「我錯了。」拓跋圭抱住她,管遷等人嘆息著走出門去。
「不,別走,你們該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身後的若兒喊住了他們。
第九章
听完若兒的陳述,拓跋圭後悔得想罰自己下油鍋。
張袞和管遷離開了,柯石與衛兵在門外守衛,牢房內只有他們倆,拓跋圭的情緒再也無法克制。他不管她是否還像前幾次那樣排斥他,緊緊地抱著她,將頭埋進她的胸前。
「若兒,我不該一時糊涂懷疑你,雖然只是一剎那,但我傷害了你……」悔恨嚙噬著他的心,他心碎地說︰「我有難時,總是你救了我,可是你有難時,我做了什麼?我的遲疑摧毀了你的信任,讓你傷心,我該無條件地信任你才對。」
他的悔恨滲透了她的心,她想保持先前的恨意,那樣她走上刑台時就能輕松一些,可是當他這樣抱著她、懇求她時,她沒有辦法做到!
她抬起手,撫模他寬闊的肩膀和稍顯散亂的發髻,所有對他的愛都涌上心頭。她心痛地渴望與他長相廝守、永不分開。然而,他讓慕容秋雁靠在他懷里的情景,他對她不信任的一瞥,都讓她明白他不屬于自己,永遠都不會屬于她。
壓抑住心中的痛,若兒抓住他的肩膀猛力一推,拓跋圭往後跌去,他驚訝地望著她,而他臉上是讓她痛苦的悔意。
「你是有遠大抱負的王上,是要做大事的英雄,如今既然已經判我有罪,那你就讓他們執行,這樣才能平息燕國的憤怒並防止賀蘭部的叛離,維護魏國的穩定,這就是你現在應該做的。」
「我不能──」
「能!為什麼不能?」她厲聲斥責他。「犯了罪就該受罰,身為國君,自當循律法理事,不該如此優柔寡斷。」
「可是你並沒有犯罪啊!」他往前一挺身,再次抓住了她。
這句遲來的平反,讓若兒霎時熱淚盈眶,她難以控制地說︰「當初你可不是這麼想的!」話一說完,她雙手捧著臉,吞咽下號啕哭聲。
她不能哭,絕對不能哭,在目前這種局勢下,哭只會讓他更為難。
拓跋圭坐上床,將她抱進懷里,以他們早已習慣的方式緊緊相擁著,他親吻著她的頭頂,低聲說︰「牛川即位大典上,你罵我是笨蛋,說你錯把我當做了麟鳳龜龍,如今想來,你果真有遠見。你說得對,我是笨蛋……」
若兒抬起頭看著他,用手掩住他的口,含淚道︰「你就是笨蛋!不該為了我讓魏國面臨危急。如果你還愛我,明早就讓他們來帶我,你不要來、不要看,你去找汍婆,我知道她沒有受傷,你照顧好她,我會感激你,永遠感激!」
她的溫柔撕扯著他,讓他覺得自己的心再一次破碎了。「若兒,我怎能……」
「你能!你必須能!想想你的祖先,想想你正在開創的帝業,王上……」
她的話消失在他嘴里,這次,他的吻沒有激情,只有內疚、承諾和保證。
天亮了,太陽升起前,王宮外的刑場上已經聚滿了不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