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沒有嘲笑你。」他向她解釋,但她推開他走出他的懷抱。他趕緊又說︰「只是我不喜歡這樣。」
「既然不喜歡,以後就不要親我。」她生氣地說,轉頭就要走。
知道她誤會了他的話,飛狐立刻將她抓回來,在她眼楮、鼻子和嘴巴上連連親了幾下,嚴肅地說︰「就是因為發現我太喜歡親你,我才忍不住笑的。」
她圓睜的大眼楮告訴他,她不相信他的解釋。
「而且我說不喜歡,是說不喜歡你讓我失去自制的感覺。」他用手指撫模著她的唇,溫柔地說。「一踫到你這里,我就只想吃掉你,讓你成為我的一部分。」
「真的嗎?」喜悅的火花在她眼眸里錠放,因為那也正是她的感覺。不過她還是有一絲困惑。「失去自制不好嗎?」
飛狐替她扶正帽子後,便走到懸崖邊取下蠶絲帶,將它還原成原來的樣子,一邊往腰上纏,一邊嘻笑著說︰「當然不好,想想看,大名鼎鼎的飛狐大俠竟因一個十五、六歲的小丫頭失去自制,那不讓人笑死?」
「這有什麼好笑的,又沒人知道。」雲彤走過來幫他系好腰帶。
他讓她幫忙,輕輕地說︰「很快就會知道的。」
等他拉起她的手往山下走時,雲彤又問他︰「你真的為我失去自制嗎?」
「只有你能做到這點。」他微笑著承諾。
雲彤看著他的側影,愛極了他真誠無比、俊美無儔的笑容。因此她也毫不吝嗇地還給他一個美麗的笑容。「我也為你失去自制!」
看著她嬌俏的笑臉,飛狐終于同意如此單純美麗的女人確實該藏起來。他想去為她買頭巾面紗,可更想時時刻刻都看著她美麗的臉,因此只好作罷。
當晚,由于附近沒有村鎮和客棧,他們只好到一個騾馬客棧投宿。
還沒走進客棧,就聰到里面亂哄哄的嘻笑叫罵聲,飛狐指著燈光照不到的屋檐輕推雲彤。「去,先上那里去藏一會兒。」
雲彤不解其意,蹙眉望著他。
「這里人雜事亂,我先進去看看,弄到地方再來帶你進去。」
雲彤明白了,立刻足尖一點,飛身上了屋檐,蹲伏在屋檁與橫椽相交的架上,身上的紅衣完全融入了黑暗。
飛狐對她輕靈的身形十分滿意,給她贊許的一笑後走進亮著燈火的大堂。
雲彤等了一會兒不見他回來,覺得無聊,便貼著木檁往傳出笑聲的窗口挪去。當探頭看到里面的情景時,她嚇了一大跳。
屋內有不少人在吃喝,空氣中彌漫著酒肉和低劣煙草的味道,有幾個男人的腿上竟坐著衣衫不整、涂脂抹粉的年輕女子,她們不時為周圍的男人斟酒添菜,還伴著男人們的粗言穢語傻笑。過去她與師姐大多投宿于游牧民家或善良的小戶人家,就是投宿客棧也選清靜整潔處,哪里見過這樣的陣勢?!
直到一只大手抱著她躍到地上,她才知道自己看傻了。
「你來了,找到地方嗎?」她神情恍惚地問︰心里還在想著那些女人。
「當然。」飛狐將她頭上的帽子壓低,幾乎蓋到了眼楮,責備道︰「我若再不來,你是不是要從那窗口竄進去了?」
不等她回答,他佔有性地摟著她走進大堂。才走進燈光下,就遇上不少驚艷與不懷好意的目光,但那些目光在接觸到飛狐冷冽如冰的眼神時都迅速移開了。
于是,沒有干擾地,他們被帶到比較安靜的內堂。
吃著店夥計送來的熱呼呼的黃羊肉湯和烙餅,飛狐才跟她解釋,這種客棧是專供販賣牲畜的商隊歇腳的,趕騾馬牛只或駱駝的人多是四肢發達的粗人,一天奔忙後只圖個熱呼呼的吃喝和暖烘烘的炕,因此這類客棧牲畜欄廄及飼料用具等都十分整潔寬裕,但人住的房間則以直鋪大炕為主,只有少數幾間單房是為這些商隊的領頭、掌櫃準備的。
想到外面那些粗野男人,雲彤臉色變了。「那今晚我們要睡大通炕嗎?」
他笑笑安慰她。「不用,我已經弄到一間為販牛老大預留的單房。」
「真的嗎?你怎麼弄到手的?」雲彤驚喜地問。
飛狐得意地彈彈手指。「簡單,只要多給那個吝嗇老板一點銀子,再告訴他明年我會來這里買五十匹好馬,一百頭牛,他就什麼都樂意了。」
「果真還是大哥有本事。」雲彤安心地贊美他,讓他得到了最大的滿足。
「那是因為你。」他看著她柔聲說。這是真話,因為她,他改變了。過去他從不喜歡听人贊美,為人處世更是十分謙虛低調,可現在他喜歡听到她的贊美,願意為她做一切事,哪怕必要時得用點武力恫嚇和言詞欺騙也在所不惜。
本來雲彤想問他那些女人是干什麼的,可是最終還是問不出口。
當他們進了那間草房後,雲彤舒服地躺在炕上,打著哈欠說︰「啊,真不錯,果真是只老狐狸,竟然……」
「噓!」飛狐拉起棉被捂在兩人頭上,在她耳邊警告道︰「牆薄不隔音,住這里的龍蛇混雜,小心為上。」
雲彤學他的樣子小聲問︰「你說水煞電煞會走這條路去沙洲嗎?」
「會,這是唯一通道。」飛狐近乎耳語般地解釋。「但去沙洲路途遙遠,他們恐怕不會用雙腳走著去。」
「你說他們會騎馬?」雲彤吃驚地問。飛狐忙示意她安靜。她本能地靠近,湊在他耳朵邊問︰「你想從店老板和客人那打听水煞等的去處,是嗎?」
他很高興她的主動靠近和敏捷的思維,他抓起她的手擱在自己腰上,將她圈進懷里。「既然周圍沒有其他客棧,那這里就應該能打听到點什麼,我已經問了店老板,他說沒見這一男一女。等天亮,我再去打听看是否有人買了牲畜。」
「我也可以去問。」
「不行,你絕對不能出這個門。」他堅決地對她說。
雲彤不滿地在被子里沖他翻白眼。「別忘了我不是沒用的弱女子!」
飛狐悶聲笑了,輕咬她的鼻尖。「那好吧,跟我一起去。」
對他的讓步,雲彤很滿意,作為報答,她噘起嘴在他嘴上親了一下。
她的吻絲毫不帶,但飛狐的血液卻因此而沸騰。可是想到眼前的環境,他克制著,只是將她擁緊,輕聲說︰「快睡覺,以後幾天的路長著呢!」
飛狐吹熄了燈。為了保暖避寒,這里的窗戶都被窗紙貼得很嚴密,失去燈火後,房間內立刻陷入黑暗。
雲彤在剎那間有絲驚懼,但感覺到環抱在腰間的強壯胳膊時,她的心情隨即一松,很快就睡著了。
飛狐就沒那麼容易入睡,他隱約覺得帶雲彤去沙洲將會遇到很多風險,他害怕讓她歷險。此刻他最想帶她去的地方是柳樹莊,在那里,他們可以成親,過著安定恩愛的生活。他知道她會得到莊里所有人的喜歡和尊敬,也相信她會喜歡那里。他是如此渴望與她同床共枕、長相廝守。可是,他給過她承諾,要幫她找回她師傅的赤霄寶劍,因此他必須克制住自己的渴望,先完成這個承諾。
她已經告訴他,寶劍在水煞身上,因此,他得設法找到水煞,奪回寶劍。
想到多年來一直避之唯恐不及的妖女如今成了自己追尋的目標,他真有點哭笑不得。可是世事難料,當初誰又能想到他會被一個大眼楮女孩一眼就迷住呢?
嘆息間,他思考著去沙洲的計劃。
八煞送寶,寶未送到已折兵損將,還賠了天王玉璽,對此,八煞中的老大日煞和他們的主子吐蕃王子,抑或吐蕃王會甘休嗎?如果不甘休,他們會去追殺黑鷹嗎?畢竟他們並不知道天王玉璽已經被官府兵帶走,而黑鷹可以說是他們送寶失敗,失去與回紇結盟機會的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