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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命難違 第12頁

作者︰華甄

嘯嵐張嘴欲辯。

「阿嵐!辨矩——你忘了嗎?」霍海潮的聲音溫和得讓人頭皮發麻,但秦嘯嵐依然揚著頭,張著無辜又無知的大眼楮看著他。

見這樣明顯的暗示都沒能達到目的,霍海潮明白這小子是在故意激怒他,不由大笑起來。

他的笑聲宏亮,驚飛起一群海鳥,目睹這一幕的人們都很好奇,從來沒有人敢如此大膽地違抗老大的命令,可這個瘦小的隨從哪來這麼大的膽子?而一向嚴厲的老大今天被他一再挑釁為何不發怒,反而笑了呢?

「好吧,你既然還沒記住辨矩,我就再給你一次機會。」笑聲一停,他立即抓住她的手。

他大膽的踫觸,引起嘯嵐的堅決抵抗。

「放開我!」她低頭想咬他。

「你要是敢再咬我,我會讓你更難看!」霍海潮俯視著她威脅道。

「那你放開我!」嘯嵐不退讓,依然用力掙扎。

這次霍海潮沒有為難她,放開了她的手。

驟然失去拉力的嘯嵐沒有防備,向後一仰,跌倒在甲板上,引起一陣哄笑。

「可惡!」她忍著上的疼痛爬起來,狠狠瞪了面無表情的霍海潮一眼,轉身想離開這里。

不料身後傳來他的一聲厲喝。「下去!」

嘯嵐一愣,回頭看著他指著舷梯的大手。「下去?」

「你一再違反規矩,難道以為可以不受懲罰嗎?」霍海潮的聲音不大,可是大家都能听得到。

「懲罰?」嘯嵐看看四周,想起這畢竟是海盜船,不由心一沉,有點緊張。

她的表情毫無遺漏地泄露了她的心情,霍海潮的嘴角似笑非笑的揚起。「我該痛揍你的,還是像懲罰其他人那樣,月兌了你的衣服將你吊在桅桿上?」

他此言方出,嘯嵐的臉已經漲得通紅,這種侮辱人的話,她何曾听過?

怒氣直沖腦門,她飛出一腳就往他的兩腿之間踢去,她知道那里是男人唯一脆弱的地方。

可是她的動作雖快,霍海潮更迅速。他縮身出手,抓住她的腳踝輕輕一拉。

撲通一聲,嘯嵐再次摔倒。

這次更慘,因為腳被他抓住,她身體失去重心,整個背脊和臀部與甲板來了個親密接觸,痛得她想大叫,而周圍傳來的笑聲更讓她羞愧得想哭!

她躺在地上用力踢著腳,想要掙開他的大掌。

霍海潮放開她的腳,黑著臉訓斥。「是誰教你這種下三濫招數的?丟人!」

「以大欺小,你才丟人!」倒在地上的嘯嵐還是不服氣。

「起來!」霍海潮高聲命令。「不服氣就站起來,我讓你好好打!」

打他?看看他結實的身子,嘯嵐眼珠子一轉,活得不耐煩了才會找他打架!

她站起來想繞過了望塔跑到另外一頭去,可還沒邁步,人已經被提了起來。

「以卵擊石!猖狂的臭小子,我倒要看看你這身賤骨頭里有多少傲氣!」霍海潮的臉幾乎貼到了她的臉上。

為了保持尊嚴,嘯嵐不再反抗,她昂起頭用力瞪著他,可惜身高上的巨大落差讓她只能腳尖踫地,身子像吊在他手腕上的布袋,實在沒有什麼威力。

看她面色赭紅,目光不再反叛,霍海潮放下她,抓著她的手往下走去。

嘯嵐來不及反抗,只得任由他抓著,跌跌撞撞地來到下一層。

那里有幾個人正在用海水沖洗甲板,霍海潮大聲地對他們宣布︰「今天起沖洗甲板的工作就由我的隨從來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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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魚眼楮,臭海盜,但願天妃娘娘懲罰你!」

寬大的銃艙內,前後門大開,秦嘯嵐正跪在地上用力擦洗著地板。她將心頭的恨都集中到手上,將所有的憤怒發泄在抹布上。

從前天早上惹到惡狼後,她就開始飽嘗勞役之苦。

先是被發配沖洗甲板,再就是被命令擦洗銃艙。

她本來是不怕做這些活的,可是當尋常工作被作為懲罰手段逼迫著做時,她就覺得特別窩囊和厭煩。

「阿嵐,我們來幫你!」幾個男人走進來,他們都是被替換來的萬通號船工。

「不要,你們還有別的工作,我可以自己來。」嘯嵐直起身阻止他們。

「沒事,反正大家在甲板上也是吹牛聊天。」男人們跪在她身邊幫忙。

好強的嘯嵐不領情,對他們說︰「各位的好意我心領了,可是我得讓那惡狼看看,我們秦家人可不是泥捏的,我不要你們陪我受罰,快走吧!」

「都三天了,他每天都讓你做這樣的粗活,實在是欺負人!」其中一個男子憤憤不平地說︰「我們得去找他說理。」

「別傻啦,跟海盜能講理嗎?」嘯嵐勸他們。「況且擦地板的活總是要有人做的,不是我,就是你,所以不能說這是欺負人。」

「他分明就是欺負人,昨天吃角螺肉時你吐了,我們去告訴他,你不喜歡吃那個,可今天大家都是吃臘肉,他竟然要廚子給你角螺肉,還逼你吃!」

想起中午的情景,嘯嵐又想吐了。

那時霍海潮逼她吃她最討厭的角螺肉,還嘲笑她不配做跑海人。為了自尊,她硬是吃了,可是等他一轉身離開,她就吐得苦膽都要破了,她知道那是霍海潮對她的「懲罰」。

想到這里,她恨死了那個該死的海盜。如果說原先她對他還有一點同情心的話,現在也早被這番折磨消耗殆盡了。

可她不想讓這些兄弟們被連累,那是她與火海狼的戰爭,跟他們沒關系。

于是她故意板起臉來指責他們。「這都是你們的錯,如果你們沒有告訴他,我就不用再吃那鬼東西。還有,那天如果不是你們硬要幫我沖洗甲板,他也不會罰我擦洗銃艙。所以你們不能再幫我,不然只會害了我,快走吧!」

男人們听到她的責備,只好按照她的要求離開了。

看著他們的背影,嘯嵐心里很內疚,這些人都是她的好兄弟,他們幫她是不願看到她受苦,可她還這樣說他們真是過分了。

唉,都是死魚眼楮害的!

她咒罵著低下頭繼續被打斷的活。

舷窗外的霍海潮站在那里觀察著里面賣力擦洗地板的阿嵐,覺得不可思議。

他是去檢查水房路過這里,無意中听到里面的說話聲。那時,他已經走過了舷窗,是那個熟悉的聲音讓他退後一步,納悶地偷看艙里說話的人,果真听到阿嵐與兄弟們的後半段對話。

他們在為遭受「苦難」的任性小子打抱不平,可那小子卻反而指責他們,而且說話的口氣再次令他詫異。

他真的只是普通船工或者艙房雜役嗎?霍海潮靠著舷窗,疑問再次浮上心頭。無法理解為什麼秦氏船上的所有人,都對他表現出一種超乎尋常的尊敬和保護?

他若有所思地看著伏地工作的瘦小身子,想起他爬桅桿和拉帆索的熟練手法,心中疑惑更深。

有如此身手的人,絕對不會是官宦人家的富貴公子,可是他的言談舉止又不時顯示出良好的教養,他還識字,因為他見過這小子翻看他的書;而且他對像自己這樣強勢又惡名遠播的人,表現出來的勇氣也是一般船工所缺乏的。

看著勤奮工作的他,再想起中午逼他吃角螺肉時他倔強又痛苦的模樣,霍海潮心里不由產生了一種異樣的情感。

這幾天,霍海潮確實是有意「折磨」他。派船上最苦的活給他做,拿他最不喜歡的食物逼他吃,做他最反感的事——踫觸他,明知他討厭見到自己,就偏要不時地出現在他的視線里接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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