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滕志遠被綁住了,丫頭喃喃地說︰「我不想傷害你,你不要再跟著我。」
然後不理他的呼喚,她轉身往前跑。
「憐兒,妳要去哪里?」滕志遠高聲喊著,可她毫無反應。
在她跑去的方向,滕志遠听到樹木沙沙的聲音和河流潺潺的水聲……
「河?對,是河!她是要到河邊去。」滕志遠感到事態不妙。
本來要快又省事的話,只需運功震斷身上的綢帶即可,但綢帶是憐兒的東西,他舍不得毀壞它。于是他施展「縮骨功」,片刻後滑出了綢帶,然後將其收好揣進懷里,往河流的方向奔去。
藥性以丫頭想象不到的速度突然而猛烈地發作了。她被那把從身體最深處爆發出的烈火所吞沒。她從未有過這種感覺,彷佛狂猛的火焰正烤炙著她的五髒六腑,她的意識漸漸模糊,只是瘋狂地想要某種她無法確切說出的事物,來幫助她緩和身體上難以忍受的疼痛,釋放心里強大的熱量。
她不想要滕志遠看到自己毒發時的模樣,又無力趕走他,只好綁住他。而現在她只想浸到河水里,讓冰冷的河水冷卻她沸騰的血液。
可是河在哪兒呢?為何只光听見水流聲……
「憐兒!」滕志遠的聲音傳來。
喔,這個冤家,我該怎麼辦?丫頭申吟著,在密林中踉蹌奔跑。
終于,一條潺潺河水出現在她眼前,可她卻雙腿顫抖,無力地跪倒在地上。
「憐兒!」滕志遠跑到她的身邊,並立刻看出她的不對勁,他扶住她問︰「憐兒,妳還好嗎?」
她沒有回答,可當滕志遠的手踫觸到她滾燙的肌膚時,他已經得到了答案︰她不好,非常不好!
她臉上的紅色火焰彷佛真的著火似的發出光亮,而且更加火紅;她的雙眼閃動著讓男人熱血沸騰的光彩;她的眉眼間流動著痛苦又嫵媚的撩人風情。
此刻他明白了,她中了鐵蝴蝶所下的「迷魂丹」!難怪她表現得如此怪異,還一再逼迫自己離開。
「憐兒,妳為什麼沒有服解藥?」滕志遠又是心痛又是著急地問。
「沒、沒有了。」丫頭掙月兌他的手,抱住一棵樹,將滾燙的臉緊緊貼在冰冷的樹干上,喘氣地說︰「藥給廟里那些姑娘用了,剩下的一顆給了你,我以為我能頂得住……」
天哪,這下他該怎麼辦?
「我要你離開我!你快走!」身體內又一陣騷動猛烈地襲來,丫頭知道自己快要失控,于是激烈地叫喊,要他離開。
「不,我不會離開妳的。」滕志遠蹲在她身邊,拉住她緊扣在樹上的手。
「走開!不要讓我傷害你!」丫頭狂叫。「啊,我好熱!」
身陷烈焰中的丫頭突然竄起,舞動著衣裙在空中翻騰,似乎想掙月兌火籠找到清涼的風,可神志渙散的她無法辨識方向,狠狠地撞上了濃密的大樹。
「憐兒,不要--」怕她傷害了自己,滕志遠急忙躍起一把抱住她。
一接觸到他的身體,丫頭彷佛抓到了救命木樁似的緊緊抱住,她急促地喘息,身體痛苦地不停痙孿。
她的體熱燒灼著滕志遠的肌膚,融入他的血液,他想克制自己,用別的辦法來救她,可是她的痛苦與無助是那麼明顯,他怎能看著心愛的人受苦而無動于衷?
天啊!他緊緊抱住她,希望替她分擔痛苦。
在他的懷里,丫頭劇烈顫抖的身軀平靜了一些,他試圖退開。
「不!不要!」她急切地抱緊他,雙唇拂過他的臉、鼻、唇。
滕志遠倒抽一口氣,好像被她抽了一鞭。
丫頭顫抖地抓緊他,可是藥物控制了她的神志,她的痛苦已到達頂點。他的擁抱再也無法幫助她,她掙月兌滕志遠的擁抱,往河邊跑去,可是沒跑出幾步又乏力地倒下。
「憐兒!這罪本該由我受的……」滕志遠眼看她的痛苦而焦急自責。
他深深吸了口氣,抬頭看看藍天白雲和寂靜的山林,終于下定了決心--
「我會幫妳,我會解除妳的痛苦,無論妳以後會不會恨我……」滕志遠低聲說完以嘴覆住她,帶著深深的愛戀吻上她,並輕輕撫過她滾燙的身軀。
她美麗的曲線令人心動,她是這般純潔無邪。本該有個隆重的儀式讓她成為他的人,可是此刻為了救她--也為了救自己,他無法再等待……
良久,滕志遠抬起頭來看她,卻見丫頭羞愧地將雙手蓋在臉上。
她奇怪自己在經過那樣狂烈的燃燒後,竟然沒有死去……她依稀記得剛才發生的一切……羞愧與自責令她不敢說話,她只是等著他放開她。
但是,滕志遠沒有那麼做,他緩緩地拉開她的手,可她抵死不從。
滕志遠發出低沉的笑聲,他沒有勉強她,只是抱著她,在她耳邊低聲說︰「憐兒,妳知道我有多愛妳嗎?為什麼不告訴我妳中毒了?不然我可以早點幫妳,妳也不必受那麼多苦。」
丫頭沒說話,仍然以手遮面,不肯面對他。
陽光透過樹葉灑在他們身上,將她的紅唇襯托得更加紅潤。
滕志遠沒有動,只是安靜地擁著她,將頭埋在她的頸間嗅聞著她身上特有的青竹芳香,彷佛永遠不想跟她分開似的。
終于,激情慢慢平息。藥效盡除後,丫頭不再心醉神迷,反而有一種深沉的悲哀徘徊心中,因為她知道她將會有什麼樣的感覺,那就是--永無止盡的罪惡感和沮喪。她為了逃離酷刑般的痛苦而乞求這個男人救自己,而她清楚的記得,他開始時並不願意!
哦,老天,我居然逼迫他……
「憐兒?」感覺到她突然的僵硬和濃濃的悲傷,滕志遠緊張而焦慮地抬起頭,卻在看到她的容貌時驚呆了。
眼前的女孩絕對是國色天香、風華絕代的美人!她的冰肌玉膚,宛若無瑕的玉女像,她完美的臉上果真如他以前所想的那樣潔白如玉,覆蓋在她臉上的紅色胎記完全消失了,彷佛從來沒有存在過。
她的眼楮,那雙從第一次見面就鐫刻在他心底的明亮眼楮,美得如同兩泓清澈純淨的深潭。那兩排又黑又長的睫毛輕輕顫動著覆蓋在她的眼瞼上;她的鼻子小巧而雋秀;而那被他親吻過無數次的紅唇,有著最完美的輪廓和最誘人的芳香。
「憐兒,我的憐兒,妳知道嗎?妳是天下最美麗的女孩!」滕志遠情不自禁地贊美她,用唇輕輕吻遍她柔軟的面頰。
突然,他嘗到了苦澀的淚水,他驚訝地抬起頭,看到晶瑩的淚水從她的粉頰上滾落。
「憐兒?!怎麼了?是我弄痛妳了嗎?」滕志遠驚慌地起身為她抹去淚水。當看到那如花瓣般灑落在衣衫上的鮮紅血跡時,他內疚地咒罵自己。
「憐兒,對不起,是我太粗魯……」他連聲說著,抱起她來到河邊。
「放我下來,我可以自己走。」丫頭木然地說。
滕志遠抱緊她。「不,我要抱著妳。」
陽光灑落在泛著漣漪的水面,靜謐的樹林中只有微風輕輕吹過。
滕志遠將她放在河邊的草地上,撕上的衣襟,浸濕後仔細地為她擦拭。
「我自己……」丫頭羞愧地要想避開他的踫觸,可是滕志遠按住她,堅持要親自為她擦洗。
他的動作輕柔得如同羽毛撫過,可她仍處于激情中的敏感肌膚在他的踫觸下,不可控制地輕顫起來,陽光下她的全身散發出無比誘人的光澤。
滕志遠的心髒狂跳,充滿了對她的憐愛與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