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該好好正視,而不是一逕的逃避與輕忽才是。
因她的問話而呆住,他搔搔鼻,「我、我怎麼會知道你在尷尬什麼!」粗聲低吼,掩去嗓音內略帶的顫意。「我只是覺得你、你老是在回避我嘛,對啦、對啦,是死阿煦跟我說你很尷尬的……嘿嘿嘿……」
將所有爛攤子全拋給小弟承擔去,他咧嘴綻露傻笑,心滿意足。
一個人的心境轉變竟能如此地快!梅迎喜詫異于自己平穩的心緒,抬眉凝視著他大男孩似的陽光燦笑,僵硬的唇亦勾勒出一抹彎弧。「是嗎?我表現得有那麼明顯啊?」
其實,在他面前,一直不須刻意隱藏自我及矯飾,他雖霸氣,性子卻急躁又單純,但她發覺,他的這一面只有在面對他周遭親近的人時才會顯現。
她該慶幸吧,因為他將她列為親近名單之內。
首度仔細凝視著他好看的五官,也才驚覺她竟與他差了一顆半頭的身高,錯愕之余,目光仍是膠著于他飛躍的濃眉、澄澈的霸眸、直挺的鼻及……豐澤的唇!
目光像著火,急忙收回,與他親吻的畫面不意外地掠過腦海,熱辣辣的觸覺仿佛仍殘留于唇瓣難以抹滅。
以往總將他當成一個可親可敬的大哥哥,從未去在意兩人不知不覺偎近的親昵距離,直到那日他的告白,驚醒了她沉迷已久的夢。
夢碎得很快,全來自于她的自卑與駭怕,他曾經戲言與她之間僅是兄妹之情,所以她駭怕這份難得的情誼來得快去得快;他如同颶風,以著疾速侵略之姿,佔據了她生活一角,在她措手不及之際,他已進駐于心坎。
只是她自欺欺人,兀自埋葬那悄悄滋生的情愫。
他真的喜歡她嗎?會不會在她伸手欲捧住他急切獻上的熱情後,卻又摔得粉身碎骨?這句話她在心里問過不下千百回。
身處五光十色的演藝圈,他能接觸的出眾女子太多。
她沒有自信能夠在他身旁扮演好任何一個屬于自我的角色。
但,她還是陷下去了。
只因眼前的他是那麼得令人心動……那份火焰般的熱情,直接又單純,于是芳心蕩漾、蕩漾,終究是觸動了心弦。
「小喜,我說的話你有听到嗎?」見她出神的眸光,他氣悶的嚷道。
「嗯?」拉回遠飄思緒,盯著他焦燥的模樣,她唇畔笑意更深。「我沒听到耶,可以再說一次嗎?」好想擁有他!也好喜歡待在他懷里的那份安全感,她能放手嗎?這麼沒自信的她,能夠貪婪點,伸手接過他遞來的燙手情感嗎?
「我說,我已經跟我的女友分手了。」
「嗯,煦先生老早就對我說過了。」
「還有、還有就是……」該死!死阿煦說那什麼鬼話……他怎麼說得出口!邊嘀咕著,他仍是硬著頭皮說︰「我不急,我會慢慢等你。」
什麼不急!他都快急死了!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怕她被別的男人搶走、怕她心有所屬……更怕她對他只存有兄妹情感。
可……他不忍逼她。唉。垂頭喪氣地垮下雙肩,他就是沒辦法對她使出任何強硬的姿態,那日在海邊將她重要的眼鏡扔棄後,他便發誓從今以後不再對她如此強勢,只因他討厭看到她的眼淚。
那日失控的她,嚇壞了他,有一度他以為自己的心髒要衰
竭了。
「呃?」她錯愕。
「我說我不急,會慢慢等你的回覆,反正我喜歡你就是了,你要好好記住。」他一氣呵成地說完後,俊臉再度漲成豬肝紅,難為情地以掌抹臉,恨不得抹去褪不去的靦腆。
「嗯。」
嗯?!就這樣?他瞪大雙眸睞著她怡然自得的神色。
原來死阿煦說的話這麼有用……他苦惱了半天,還不及死阿煦對他說的那一句話來得受用?
嘖!下回把那死小子撈來做軍師。
「為什麼要剃光頭?」她踮腳,頑皮地抬手搓撫他光禿的頭頂。
一直很想問,只是礙于兩人之間突生的尷尬氣氛而說不出口,她偏頭凝視著他頂著光頭的模樣,還真性格!真多虧老天讓他生了一副百看不厭的臉皮。
還記得在機場要登機來岩里島時,她瞧見他的新發型,詫了許久仍無法恢復。
「我怕熱,夏天都會把頭發剃掉。」
「是喔。」像是對他頂上那光滑的觸感模上了癮,她縴手遲遲無法收回,直到他不耐的捉下緊握,她這才收起玩心,抽回小手。
到手的柔軟又倏然逝去,他怨懟地瞪著她,卻見她旋身邁向另一方,步伐直直跟上。「小喜,我們該回去了,拍攝工作就快開始……」
「我想跟你聊聊喟,還有時間吧?」她對他眨眨眼,柔膩的嬌嗓滲入絲縷十分容易察覺到的依賴。
他睇著她,過去到現在,首次瞧見她嬌柔的一面。「喔,好、好啊。」
她停駐步伐,走向前去,讓淺淺浪花拍打至小腿肚,享受那份沁涼的觸感。「你說你小時候右腳跛跛的,是為什麼?」抬首凝視著走至身邊的他,她小手悄悄覆上他的掌,輕握。
他渾身一僵!反握住她主動牽來的手,受寵若驚。「……小、小時候我與大哥去鄉下阿嬤家度假,听說隔壁阿松伯的果園里種的芭樂又大又香又脆又甜,所以我就跟大哥去偷摘。」
她的眼神氤氳著無限嬌柔,竟格外明媚!他怦動的心已難平息。
「後來被阿松伯發現,我跟大哥兩個忙著逃命,由于我跑得比較慢,又沒注意小街上來往的車輛,就與一輛摩托車相撞,摩托車輾壓過我的右腳……所以我的右腳復健好一段時間才復原。」
兩人的距離倏然拉近,他除了滿足之外,驟起的狂烈悸動更令他難以阻撓蠢蠢欲動的欲念,想接近她、想偎近她,想擁有她更多更多。
她笑嘆︰「男孩子總是調皮……好險你現在沒事了。」她用手指在他掌心輕畫圓圈,「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你與焐先生的感情才會很好、很好?」
「是啊,從那之後我變得很依賴大哥,大哥也很保護我,久而久之兩人之間的感情就越來越好……」他略彎腰身,汲取由她身上淡飄而至的清新香甜,真的好想吻她……
她的態度轉變得巨大,令他驚喜又雀躍。
「真好。」她略抬首,詫異于他忽地如此近距離的接觸。
好想吻她……她好香……好可愛……
她的唇快燒起來了!她口干舌躁的見他灼熱視線直盯著她唇瓣不放,羞澀的雙頰驀然暈紅,欲抽回手抵制這份突來的
暖昧,卻發覺他緊握的力道已讓她再也無法輕易逃離。
她的手冰冰涼涼的,好好模!她的身體香香的,好好聞!她的唇瓣甜甜的,他好想吃……不知不覺,隨著幾近發疼的渴求,他俯首,覆上了那瓣覬覦已久的唇。
吮住的唇瓣,略帶著顫意,令他憐惜著,得來不易的嬌女敕,讓他小心翼翼地對待,深怕他稍微不注意,便再也無法品嘗這份甜味。
「小喜……」他輕吟,將她冰冰涼涼的柔軟身段擁人懷中。
她微微抗拒,太過快速的親密接觸,讓她無法適應,「對、對不起。」掙出他懷中,她捧著燒燙雙頰,視線無法再放在他身上。
他的熱情嚇著她了!雖然曾有詩集露骨的描寫男女之間的熱情.但詩集所談卻遠遠不及真實體驗。
「你說會……會慢慢等我的。」
他懊惱的撇嘴。「嗯,我說過。」
「那,等我適應了再說吧。」唇與唇的接觸很容易激蕩出濃重,她駭怕那份既陌生又猛烈的感官刺激。「我們就先暫時……保持這樣吧!」她踮腳,在他頰畔烙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