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認識你。」輕松一句,擋去了他語中無謂的同學之情。
真倔耶。「唉,你總不能要我見死不救吧,這樣我的良心會過意不去。」
「就算你良心被狗啃了,你還是會活得很好。」不願多費精神于眼前這個惹人厭的無聊男子,她再將目光投注于那雙不時溢出刺鼻異味的球鞋上。
算了,丟了吧。
溫柔含笑的黑黝瞳眸,專注地凝視她拎起那雙球鞋。卻見她東張西望了半晌,他笑嘆搖首地說︰「我想我知道你要找的東西在哪里。」見她皺眉,他更是調皮地噘起唇,努了努左後方。
她瞪了他一眼。「多事。」加快步伐沖向前方的垃圾筒,然後將那雙球鞋丟入垃圾筒內。
不對,她猛然往下一瞧,險些申吟出聲。
噢!看樣子她今天是不用上課了,只是,沒了鞋子,她該怎麼回去?赤腳?不、不,還是向賢淑借鞋來穿?嗯……
左肩冷不防讓人觸踫了下,打醒了陷入沉思的她,她別開臉,一張迷人的臉龐登時人目,她錯愕瞪視著陰魂不散的他。
「需要幫忙嗎?」
懊死、該死、該死!「你除了這句話,還有沒有別的?」
他無辜地聳了聳肩。「可是我看你好像很苦惱、很需要幫助的樣子。」
她是很苦惱、很需要幫助,可是眼前的他看起來真的很惹她厭。「我偏不要你幫忙!」她旋身背對他。
「是嗎?」口吻挺可憐兮兮地。
「對!」
「真的?」語音愈是遠揚。
「對、對、對——」不耐煩地旋身,暴怒的嬌顏看到身後竟一片空蕩時,不免愕然半晌。「該死,居然真的走了。」她別扭地囁嚅。
邁開步伐,卻猛地拐了下腳,她惱火地瞪著髒兮兮的白襪,一時之間竟懊悔起自己方才推開了個大好的機會。也許,他還未走遠。
「喂。」她抬首低喊,須臾不見應答,便不氣餒地邁開幾步。「喂——」
真的走了。「噢!胡媚兒,你真是聰明一世、糊涂一時啊!」喪氣地垮下雙肩,她扁嘴,有種想尖叫的沖動。
「請問——」輕而柔的低沉嗓音緩緩揚起。
兀自沉浸于懊惱中的胡媚兒充耳不聞。
「請問一下……」
「問、問、問,問個鬼啦!煩死人了!」她沒好氣地抬首,卻見方才她認為已走遠的人兒此刻正笑容可掬地凝視著她。「你、你、你怎麼……你不是……」見來人再度返回,她不禁愣了一下。
「我只不過去上個洗手間而已嘛。」他笑眯了迷人的雙瞳,直凝著錯愕的她。「對了,我剛才好像有听到你在‘呼喚’。請問,你是在叫我嗎?」
「才不是!」喔,話一月兌口她真想咬舌自盡。
「是嗎?那可能是我的錯覺吧。」猶如陽光般燦爛酌笑容仍是不褪,他頑皮地瞥了下她赤果的雙足。「那,你還需不需要我幫忙?不需要的話我就走嘍。」語畢,真要轉身離去。
還未出聲留人,一雙玉手已緊攀住他的衣角。
「怎麼?」他笑睨她臊紅的艷容。
她不甘願地噘起嘴兒嘟嚷道︰「我需要你的幫忙。」
「喔。」他了然地頷首,悠哉地佇立原地。
喔?就這樣?她狐疑地偏頭睞他,卻不見他有任何舉動。半晌,見他除了笑容可掬地凝視著她,還不時左顧右盼時,她方才好不容易熄滅的躁動這又激起一簇火光。「喂,你不是說要幫我嗎?」
「是啊,我是很願意幫你啊。」他瞪大迷人的雙眸,外加強烈地頷首保證著他的滿腔熱血、滿月復誠意。
「那還不幫?!」
「怎麼幫?」他兩手一攤。
「怎麼幫?該死,你不會幫我想辦法啊,難不成你在等我告訴你你該怎麼做嗎?」不可思議地瞠目瞪視著他,見他神情中已透露出肯定她的問話,她險些捉狂。「你這人怎麼這麼笨?!說要幫我,卻——」
「唉,不要激動嘛,我的衣服都快被你扯爛了。」他好整以暇地說道。
胡媚兒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並放開扯著他衣角的手。「好、好,那麼我問你,你有沒有機車?」
「沒有。」
「沒有?!」她方壓抑下的高度分貝再度飆高。
「我才高三,還沒滿十八歲,怎麼可以騎機車!你知不知道無照駕駛是犯法的?」他一臉驚恐地盯著她。
她低聲申吟,頓覺頭疼。「那麼,你能不能幫我去找雙鞋來?」
「喏。」他將手上拎著的塑膠袋遞給她。
「這是什麼?」她迷迷糊糊地接下。
「鞋子啊。」
「鞋子?你有鞋子怎麼不早說?!」她低吼。
「我現在才想起來嘛。」他無辜地說道,而倏忽閃掠過雙瞳的狡黠光簇驟然掩匿。爾後,見她雙頰再度渲染上象征怒潮的緋紅之際,他猛地彎身俯視著她晶亮的雙眸,趁她不備之際,柔柔淺淺地將自己的唇覆吻上她柔女敕的唇。
由發梢與發梢間交雜所揉和出的輕淡香氣,飄逸于兩人稍稍踫觸的溫熱鼻息,他溫存纏綿著她香甜的艷唇,直到饜足了美色香氣,這才離開怔愕的嬌艷人兒。
「這是你該給我的謝禮,也是我給你的初次見面禮,別忘了,我叫東方煦。」極富磁性的沉穩嗓音,低低淺淺地隨著和風飄送。
那是什麼?朦朦朧朧的思緒有些沉醉,待她猛一回神,發覺空曠的校園庭院內,除了她之外,再也無任何人,思維開始運作,當她意識到她不小心讓人偷了個吻時,一陣臊熱猛然襲身。
「該死、該死、該死……」
那是她的初吻啊!那個該死的、殺千刀的王八——
「呸、呸、呸!」抬手抹嘴,想拭去他殘留的余溫,卻怎麼也抹不去芳心烙上的悸動,她眨眼凝視著手中所拎的袋子,不覺又陷入方才那陣溫柔迷障中。
***
輕脆悅耳的鈴聲,隨著風兒的撩撥而搖曳響亮,靜謐的空間不小心流竄出聲聲低淺的笑嘆,窗欞畔的水藍簾幕拂上躺臥于旁的人兒,透明地影映出他朦朧的立體臉龐,他盡情貪享簾幕拂臉的細致觸感,嘴角噙的笑意更深了。
「哎呀呀,真標致的美人兒。煦,要不要把她拐進公司來啊?」贊嘆聲不斷地嘖嘖稱好,好奇地欣賞著由他手中搶來的相片,輕快愉悅的口哨聲不時響繞,修長的身子順勢趴伏在懶臥于躺椅上的東方煦。
東方煦淡笑,抬手揮去擱置于肩上的臉龐。「別動她。」
「哦?」一雙濃眉撩得老高,口哨聲也跟著忽高忽地的起伏。
東方煦對于他帶有探示意味的神情不以為意,從他手中奪回所有物,徑自笑凝著相片中那抹艷麗的可人兒。「她很特別。」
「喂、喂、喂。」
「怎麼?」對于二哥那不時暖昧的眼神早已司空見慣,東方煦不怎麼在意地瞟了東方爆幾眼,便再度將目光調向手中相片。
「你還不了解大哥嗎?即使我不動她,大哥還是不會輕言放棄這麼一個可造之才的。」東方爆口吻頗具惋惜的意味,有意無意的眸光不斷地游移至那相片上的人兒。
懊死!「大哥?!」他怎麼會遺忘了他大哥事業心極重呢?
東方爆嘴邊倏然浮現一抹賊笑,饒富興味的殺眸直盯著那道沖得猛快的身影。
***
艷陽高照,夏蟬唧唧,喧鬧的校園內充斥著學子們年輕活潑的氣息,不由得勾起早離開校園很久的男子無限回憶。他邁開修長雙腿,穿梭于學子之中,而對于身旁一聲聲幾近于屏息的驚呼,他不甚在意地選擇忽視。
「哇——那是誰?」一聲聲的詢問及略帶興奮的竊竊私語透露出對男子俊美外表的深深迷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