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是我重要的朋友。她們听不懂阿拉伯話,所以,法德,在她們面前,我希望你能說她們听得懂的語言。」
「雪莉,他就是我跟妳提過的弟弟,法哈德。」
法哈利從頭到尾說的都是中文。他不希望讓雪莉跟她的朋友感覺到被排拒在外。
哇塞!真是有威嚴耶!
把碗粿和魚羹快速解決完的三個人堆著笑,對著左邊先點點頭,跟著再望向右邊那個臉變得更臭的帥哥,用張揚的眼神示意著--嘿嘿!你家大哥說話了,注意一點!
「大哥,難道你不怕她們知道你的身分?」回瞪回去,嚇壞一干愛看戲的小妹妹,法哈德盡避一臉不甘願,但仍開始改用中文。
「我從八年前離開阿拉伯開始,就已經只是一個平凡人了。反倒是你,不該如此輕率的決定南下。」
說到此,法哈利微微皺眉,然後看向法伯。「法伯,你該勸他打消主意的。」
「哈利王--咳咳--」法伯差點月兌口叫出王子,迅速地用咳嗽聲打斷。
「抱歉,我勸過哈德少爺了,只是,他這一趟很難得才能來到台灣,如果不見您一面,他不會寬心回國的。」
「沒錯!我這次是要來帶大哥你回阿拉伯的。」法哈德語氣里有不容拒絕的堅定。
他從小最敬愛的大哥、最崇拜的大哥,才是真正有能力、有資格成為法多爾王室的繼承人。
「我不會回去,血統不純正的我已經不屬于那里了。」法哈利嘆了口氣,以前的紛紛擾擾,他早已拋諸腦後。
「誰管那什麼狗屁純正血統!」法哈德大罵,他的中文老師上課真盡責,連罵人的話也一並教了。
三位在旁看戲的小妹妹,被這一句POWER十足的叫罵聲,震得差點把還含在口中的魚羹噴出來。
哇塞!今天她們真是大開眼界了,阿拉伯人也會罵「狗屁」耶。臭臉帥哥罵起話來還特別狠。真贊!
「少爺,請自重。」掩嘴輕咳一聲,法伯出言提醒。
「大哥,八年前你說過,你是來台灣找你的新娘的,可是八年過去了,你還是沒找到她!那個周海妹,搞不好早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法哈德恕吼!為了一個周海妹,大哥一離開就是八年,他好不爽。
他無預警的一吼,讓雪莉、佳芳、雅惠才剛含入嘴的茶,一口氣全噴了出來。
「周海妹?!」
不管被噴了一桌的茶汁看起來有多惡心,安靜了好一會兒的三人異口同聲大叫。
除了「周海妹」三個字之外,另外,「新娘」二個字,也讓雪莉心里覺得有點悶。
小綠之前就告訴過她,他女朋友的位置一直為某人保留著,只是那時听到的時候,不像現在心會酸酸的。
「怎麼了?妳們听過這個名字?」法哈利認真的審視她們臉上的表情,他在試探,因為她們夸張的反應令人不得不懷疑。
「沒、沒,我們是想說周海媚很好找啊,她是香港很有名的港星啊!怎麼會找不到呢?」
迅速恢復鎮定的雪莉伸手掏出口袋里小綠送給她的手帕擦掉臉上沾到的茶。臉上仍殘留一絲的慌張。
法哈德看見了那條手帕,眼神一暗,變得沉默。
法伯也注意到了,他認出那條手帕是哈利王子的母親親手繡給他的,也是哈利王子一直放在身邊、且是最珍惜的遺物,現在怎麼會
這個有著水汪汪大眼楮的可愛女孩子,是否在王子心里的意義與別人不同?
「我找的這個周海妹跟周海媚的發音是一樣的,可是字不同。」
「請問一下,是哪個字不同啊?」實在太刺激了,佳芳忍不住月兌口問。
雪莉跟雅惠也豎起耳朵听,深怕一個不小心會听錯了。阿彌陀佛,請保佑不要跟她們的周海妹是同一個啊
「她的妹,是妹妹的妹。」法哈利宣布答案。
答案一公布,他幾乎忍不住想笑了,因為雪莉跟她的兩位死黨,臉部的肌肉好像在抽搐。
「小綠,你會不會記錯了?這個名字,很驢耶!」雪莉不死心地再問,當初她發明這個名字,就是覺得它驢得很可愛呀。
「我不會記錯。」他很肯定。
「喔。」雪莉苦笑。現在她除了回答一聲「喔」,還能說什麼ㄋㄟ。
「不會吧︰︰這麼巧!」佳芳不可思議的吐吐舌頭,用只有雪莉和雅惠可以听到的音量偷偷碎念著。
為什麼會這麼巧?三個人妳看我、我看妳,卻沒有人知道這種詭異的巧合從哪里來的。
「呃我們突然想到還有要緊的事要做,那就不打擾你們兄弟倆敘舊,我們先走了,Bye-Bye。」雅惠大姐頭決定先退回到雪莉家再商量。
道別完後,廢話不再多說,她拉著一臉呆樣的雪莉跟佳芳就往外跑。
望著她們離開的背影,法哈利揚起了一抹笑,像極了小時候他費盡千辛萬苦才找到父親預藏的寶藏,那種如獲至寶的笑意。
「你把自己最珍愛的手帕給了那個女孩子,為什麼?」一直沉默著的法哈德出聲了。
他無法了解大哥用那種寵溺的目光注視著那個女孩子是代表著什麼?
對于哈德的問題,法哈利很認真的在思考。
當初自己把手帕借給雪莉擦眼淚時,純粹是被她的眼淚吸引,自然地就掏出手帕借她,並沒想太多,但如今他是不是該多想一點其它的了
「或許是因為她就是我要找的人。」迎上哈德不解的目光,他很認真的回答。
「喂!雅惠妳走這麼快干嘛啦!」最討厭快步走路的佳芳,被拖在後頭哇哇叫。
「閉嘴!GoGoGo!」雅惠才不理她,猛拉著兩個人回到雪莉家,且直沖四樓雪莉的房間。然後打電話通知店里的助理,將今天所有預約的客人,時間全改成下午。
打完電話,雅惠看到雪莉一臉在想啥事的發呆樣,而佳芳則坐在雪莉床的另一邊,拿起戳刀優閑的在修指甲。
「雪莉,妳在想什麼?」
「我在想--為什麼小綠要找周海妹當他的新娘?他之前不是都住在阿拉伯嗎?」她怎麼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人叫周海妹?嘿嘿,如果真是如此,那事情就與我們無關了。」
「況且周海妹這個名字,我們頂多偶爾拿來填問卷時用用而已,也沒干嘛!」
雅惠聳聳肩,已經松了半口氣。
「好像也是。」雪莉也點頭附和,她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個所以然,干脆不要再想了,事情就此定案。
炳哈!小綠要找的「周海妹」,絕對、絕對跟她們的「周海妹」是八竿子打不著一塊的人。
「哪是啊!」在一旁對著自己修得美美的指甲吹氣的佳芳突然插話。
「我們好久以前不是寄了一封東西到阿拉伯嗎?就是在報紙上寫阿拉伯王子要征婚的那次啊!那次雪莉也是在上面寫了周海妹的名字--」
兩大聲被驚嚇到的抽氣聲!被打入冷宮多年的惡作劇回憶,倏地,變得清晰了起來。
以前在念書時,佳芳每逢需背書的科目必考高分,記憶力一流、公信力也一流。
「妳早想起來了,為什麼不早點說!」雅惠的眼楮瞪得大大的,現在的她想吃人。
「妳剛剛自己叫人家閉嘴的,還說咧!」佳芳一臉小綿羊遇到大野狼的害怕樣。鳴大姐頭凶巴巴的,好可怕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