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一頭喪失理智的野獸,徹底摧毀了她的身心、她最後的尊嚴,她當時強忍痛楚的臉,還有盈盈淚眼,清楚印進他的心坎。
「該死!」他恨恨地重捶方向盤,低低地咒罵著自己。
他不該有任何的罪惡感,也不該對她有任何的愧疚抱歉,他該有的,應該是報復後的快感和勝利成就感的!
做了一個深呼吸,姜競謙勉強調適自己的心情,然後啟動車子,迅速地離開停車場。
就在他的車子要駛到大樓外的馬路時,一個縴瘦的身影出現在眼前,令他不得不停下車。
再仔細一看,來人竟是杜若冬。
他一愣,心底閃過一絲的開心。
她終于出現了,而且似乎是沖著他來的。
遲疑了一下,他下了車。
「你來找我?」他對她低問了一聲。
杜若冬沒有立即出聲,沉吟了許久,才走向前,但仍保持和姜競謙有幾步的距離,她從皮包里掏出兩份文件,遞到他的面前。
「只要你簽了這份文件,」她深吸著氣,輕若無力地說著,「杜氏……杜氏企業……就完完全全屬于你的了。」她低著頭,並沒有直視他。
姜競謙一怔,濃密的劍眉一擰,她決定放棄杜氏,讓它成為商界的歷史名詞了?
低頭想接過她手上的文件,卻看到了她的雙手被白紗布緊緊包纏。
「你的手是怎麼回事?」他問。
杜若冬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見他沒接過自己遞出的文件,便將其放至他的車頭,用雨刷夾住。
「文件是我請律師擬的,你看看有沒有問題,如果有任何疑問,你可以打電話到公司找一位趙先生,他會和你再談商的。」她清楚地交代後,隨即轉身預備離去。
「慢著。」姜競謙一把拉住她,「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你放手。」杜若冬低呼一聲,因為他抓到她的傷處了。
他知道自己抓疼了她,但是並沒有要松手的意思,一個拉扯,他把她拉入自己的懷中,一手緊緊摟住她的腰。
「你、你放開我。」她驚慌地想掙月兌,無奈如同之前的情況,她根本掙月兌不了他的鉗制。
姜競謙無視于她的掙扎,抓起她的手,晃到自己的眼前,「你的手是怎麼回事?」
「不需要你管。」杜若冬拒絕回答。
「說。」他聲音低沉,其中不容她有反抗作答的意味。
她緊蹙眉頭,也緊閉著嘴,就是要抗拒他的命令。
姜競謙有些火了,故意緊抓她的手,讓她痛得不停抽著氣,最後,連淚水也涌了出來。
「是你害的,你滿意了嗎?」杜若冬忍不住手上傷口的痛,啞著聲音喊著,「你這個禽獸快放開我,你……」
「什麼我害的?你給我說清楚!」
「你放過我,好不好?」兩行清淚滑落下杜若冬顯得蒼白的臉蛋,「也許是我們家對不起你,我現在依你的意思,把杜氏賣給你了,你也在我的身上……得到你要的報仇,你什麼都得到了,也實現了,我求你就放過、放過我了……」說著說著,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滾滾落下。
她的控訴,好似他是一個萬惡不赦的大魔頭,而她只是一個小小的待宰羔羊,正做著死前的掙扎與哀求。
「不準哭。」他氣惱地命令著她。
杜若冬沒有理會他,逕自哭著,那晚的情景,此時浮上她的腦海,同時也讓她更加驚怕面前的姜競謙,身子忍不住地輕顫。
她好怕,真的好害怕。
靶覺到懷里的人兒不停地發抖,姜競謙低頭望她,「你怎麼了?」他略透出關心地詢問。
她無意識地搖著頭,一句話也吭不出來。莫名的害怕驚懼,令她呼吸困難,雙腿發軟地癱下來。
姜競謙也開始緊張,想抬起她的臉,但才一觸及她的肌膚,就感覺到她體溫異常的高熱。
「你發燒了?」他伸手模著她的額頭。老天!她真的在發燒!
「你放我……走吧……」杜若冬虛軟地要求,「放我走……」
姜競謙沒有理會她的要求,只是攔腰將她抱起,讓她坐進自己車子的前座。
抽起雨刷上的文件,他坐回自己的駕駛座里,快速驅車離去。
*****
待杜若冬清醒過來之時,室內昏暗的燈光,已經明白地告訴她,此時已是晚上了。
撐起身子坐起,她環顧一下自己位處的地方。這里她很陌生,再想想她昏倒前的事……莫非這里是姜競謙的家?
她正猜測著,房外便隱的地響起一陣陣吵鬧聲。
依稀听得出來,其中有一個是姜競謙的聲音,而另一個是她沒听過的。
杜若冬有些好奇,起身緩步走出房間,來到了客廳。
「人家要看卡通啦!」一個外表看來約十五歲的男孩,正跳著腳哇哇大叫。
「不行。」站在男孩面前的姜競謙,拒絕他的要求,「你已經看了一個下午的卡通,要休息了,不能再看。」
「不要啦!」男孩耍賴著,「人家要看啦!我不要休息——我要看卡通——」
「小翔。」姜競謙的聲音已經透出不高興與警告,「你不听我的話了?」
「可是人家……」男孩本欲再說什麼,眼楮不經意瞄到了杜若冬,「姊姊?大姊姊醒來了!」他展露大大的笑容,開心的大叫。
姜競謙一怔,轉過身,迎視上杜若冬虛弱的臉。「你醒了?」
她牽牽嘴角,「我該回家了。」
「大姊姊要回家了?」男孩蹦蹦跳跳到她的面前,展露天真的笑臉問著,「大姊姊你真的要回家了嗎?」
杜若冬勉強擠出一絲微笑,「是啊。」雖弄不清楚面前這個男孩的身份,但是對于他,她是沒有任何戒心的。
「大姊姊不要回家。」男孩拉拉杜若冬的手晃著,「大姊姊留下來,陪小翔看卡通好不好?」
「小翔。」這時,姜競謙走了過來,「不可以對大姊姊這麼沒禮貌。」
小翔——姜競翔嘟起嘴,不敢吭聲了。
姜競謙見他安靜下來,隨即將目光調到她身上,「你發高燒,燒到三十九度,醫生給你打了一針退燒針,說你要好好休息。」
「我應該沒事了。」杜若冬輕輕地說著,「謝謝你帶我看病,我該回家去了。」。
他眯起眼,「你是听不懂我說的話嗎?你該休息,不準四處亂走。」
「我知道,但是這里不是我家,我——」
「你還有家嗎?」姜競謙打斷了她的話,反問她一句。
「我……」杜若冬被他這麼一問,反倒說不出話來了。
「你爸爸名下的三棟房子都被你賣掉,去償還債務,你現在是暫住在你大學同學所租的房子,你有什麼家可言?」
杜若冬怔愣住,「你怎麼知道的?」她呆愣愣地問著,「你——你找人調查我?」
直覺反應讓她如此猜想著。
姜競謙漠然一笑,沒有回答,但是神情卻告訴她猜對了。
「你……」她氣壞了,「你怎麼可以這麼做?」太過分了!這個男人真是可惡至極!
「你想生氣,你想罵我,等你在這兒把病養好,恢復體力後再說吧。」
「我不會待在你這兒的!」杜若冬咬著牙,忿忿地說著。
「你不待也可以。」姜競謙這次沒有往常一貫霸道的口氣,反是一副不在乎的態度,「但是你休想我會簽下你給我的契約書。」
她倒抽一口氣,「你在威脅我?」
「我沒有威脅你。」他否認她的指控,「我只是給你二選一的選擇題而已,這應該構不上威脅的字眼。」
杜若冬又被堵得無話可說了。
的確,他沒有威脅她,只是,他出的選擇題,根本算是脅迫她選擇留下來了。